靳砚柏走了之后,温亦词就叫了阿姨上门打扫卫生。
她本来想开窗通风,但是外面天气阴沉沉的,枯落的树叶被风吹着,在地上打着卷滚过,看着就很冷。
拿出手机看了眼外面个位数的气温,温亦词果断打开了家里的空气循环系统。
她的感冒尚未痊愈,要是吹了冷风症状反而加剧,那可就麻烦了。
家政阿姨是温亦词找家政公司分派过来的,两个人交谈了几句,温亦词得知对方姓何,交待了要着重打扫的区域后,她就去客厅拆她的收藏和作品了。
昨天靳砚柏还揶揄过,说她的客厅看起来像个仓库。
她拆的很慢,加上每一件雕塑对她来说都是珍藏的宝物,所以拆开之后,她还会拿在手里端详一会儿。
这就导致她拆箱的效率极低,才拆了没几件,何阿姨就过来跟她说,已经打扫完了。
何阿姨笑容可掬地说道:“温小姐,您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这是必要的工作考核,温亦词应了一声之后便去检查了让何阿姨打扫的几个区域,都打扫得很干净。
不光速度快,工作质量也不含糊。
“辛苦了,何阿姨,”温亦词浅笑着说道,“我这边没什么不满意的,你要是还有别家的工作,现在可以去了。”
她原本跟家政公司那边约的是两个小时,何阿姨提前四十分钟打扫完,温亦词也不介意她提前离开。
不想何阿姨却很有契约精神,在温亦词说完之后便摆摆手:“不行,我这还没到时间咧。温小姐,你还有别的地方要打扫吗?”她看了眼客厅,“客厅用不用?”
“客厅暂时不用。”想了想,温亦词又说道,“不过我可能得麻烦你走的时候,替我把那些垃圾带出去。”
她拆下来一些可以卖废品的纸箱,姑且猜测何阿姨可能想要。
果然,在温亦词说完之后,何阿姨脸上笑容更胜,语气也越发热情了几分:“不麻烦不麻烦!”
纸箱是何阿姨眼里的“宝物”。温亦词如是想到。
于是她又说:“那你要是不着急走的话,就帮我再拆一些。”
“行啊。”
何阿姨一口答应下来,拿起了温亦词拆箱子用的美工刀。拆之前,何阿姨看了眼摆在地上的几个雕塑,语气谨慎地问道:“温小姐,你箱子里装的都是这种艺术品吗?”
听到温亦词说“是”,何阿姨嘴里念叨着:“那我可得小心点了。买这种东西得花不老少钱吧?这都是艺术品啊。”
“也不都是买的,”温亦词解释道,“有一些是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呀?”何阿姨听完,眼神变得惊奇起来,“那你也是大艺术家。”
温亦词被她这个夸张的语气和说法逗笑,感觉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何阿姨挺健谈的,在拆箱子的时候还跟温亦词闲聊。听出她感冒了,何阿姨还叮嘱她:“最近开始冷了,温小姐你出门多穿点衣服啊。现在的小姑娘哟,为了漂亮连温度都不要了。我女儿也是,前段时间降温,我让她多穿衣服,她不听,非要穿小短裙。”
温亦词来了兴致:“那你让她穿了吗?”
“穿了呀,我能有什么办法,”何阿姨叹了口气,“再说,小姑娘嘛,年轻轻得想打扮漂漂亮亮可以理解,而且太冷了她自己扛不住的时候就加衣服了,随她去吧。”
“你真开明,”温亦词好奇问道,“你女儿跟您关系很好吧?”
“挺好的呀,她老说自己是个妈宝女,”何阿姨碎碎念着,“回家就愿意赖着我,赶都赶不走。那么大个脑袋枕我肚子上,沉的哟。”
温亦词的脑海中一下子就有了画面,也从何阿姨貌似抱怨的语气里听出了她的幸福。
真好,特别健康的母女关系。
温亦词不禁有些羡慕。
她脑海中关于自己母亲的记忆停止在她七岁那年,她和母亲一共就相处了七年。但在这些短暂而有限的记忆里,母亲对她的爱也并非无条件的、毫无保留的。
母亲会利用她的听话懂事,让她去哄父亲,甚至讨好父亲,让他不要总是不回家。
但是没什么效果,她也因此承受了母亲很多失望的目光。
那个时候她还很小,面对失望埋怨她的母亲和从不回应她的父亲,总是很惶恐。直到长大之后她才知道,他们家的氛围其实是相当病态的。
温亦词失神了片刻,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而是专心听何阿姨跟她聊天。
何阿姨的女儿今年上大二,才十九岁,她一方面觉得女儿应该谈个男朋友,又担心她女儿被渣男骗。她叹气:“唉,操不完的心。”
温亦词想,她的母亲就不用操心这种事,她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替她决定好以后的结婚对象了。
她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何阿姨问她:“对了,温小姐,你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家里挂着靳砚柏的西装,门口也放着男士用的拖鞋,也难怪何阿姨会这么猜。
“还没有。”温亦词摇头,“不过快了,我有个未婚夫。”再聊下去有点儿涉及**了,温亦词便问道,“何阿姨,你会做饭吗?”
何阿姨也意识到自己对雇主的询问有些越界了,正懊恼着怎么又没管住嘴,就听到温亦词又说道:“我感冒了,我未婚夫要查岗我有没有好好吃饭,你要是会做饭的话就顺便一起做了,我还能省点儿事。”
“会做,我会做,”何阿姨急忙说道,“温小姐你想吃什么?”
“冰箱里有食材,你看着做吧,”温亦词笑笑,“我给你加钱。”
“诶,好。”
何阿姨答应下来,把手上的几个纸箱拆开按平之后就去了厨房,多少放心了些。
看来温小姐应该是提到未婚夫想起他要查岗,所以才让自己来做饭的。
不过温小姐性格好,人也温柔,她未婚夫真是个有福气的。
刚忙完工作准备午休的靳砚柏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柴鸣立刻燃起八卦之火:“老板,是不是温小姐想你了?”
靳砚柏冷笑了一声:“她?想我?”
柴鸣又不是没看到温亦词早上“送”他出门的场面,竟然还能问出这种问题,这让靳砚柏合理怀疑,他这个助理是不是故意的。
另一个工作助理廖凯则是问道:“老板,你是不是感冒了?”
除了打喷嚏之外没有任何不适的靳砚柏想也不想地说道:“当然没有。”
他身体素质好得很,昨天跟感冒患者接吻都没被她传染。
不过这倒是给了靳砚柏一个“骚扰”温亦词的借口。
他刚拿出手机,消息栏就切进来一条微信——温亦词发来的。他顺手点开,温亦词给他发了张照片,里面四菜一汤,看着还挺丰盛。
……这是知道他还没吃饭,馋他来了?
看着不像是订的餐,更不像是温亦词自己做的。
【靳砚柏:看着还挺不错的】
【温亦词:找了阿姨上门打扫卫生,顺便做了午饭】
【靳砚柏:吃药了没?】
这次靳砚柏没有立刻收到回复,他等了一会儿,温亦词才给他发来两个字:【吃了】
看来是刚去吃的。
靳砚柏都能想象到温亦词在看到他的问题之后,先是面色一僵,然后起身去吃药,再理直气壮地回他“吃了”的画面了。
心情愉快了几分,靳砚柏继续打字给温亦词回消息。
【靳砚柏:我也去吃饭了】
【温亦词:嗯】
最后一条消息发过去没再收到靳砚柏的回复,温亦词便退出了聊天界面,又去家政平台上给何阿姨结算费用。
何阿姨活儿干的没得挑,做菜也好吃,温亦词除了给她五星好评,还额外发了个红包。
红包条款写着平台不抽成,会直接打给何阿姨,这让温亦词高兴了一点。而且何阿姨可能会用红包的钱给她女儿买好吃的,母女两个一起开心,这让温亦词又高兴了一点。
感觉自己像个不小心窥到了别人幸福的小偷。
温亦词将手机放下,又打开了电脑,从文件夹里找出一篇论文。
这篇论文是她在英国念书时认识的学妹写完请她帮忙看的,发来的时候恰好赶上她在忙回国的事宜,回来之后她又不幸生病。
好在她提前解释说明过,对方也表示不着急。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天,但温亦词也不喜欢拖拖拉拉,这会儿精神好多了,索性早点看完,也能少桩心事。
她看的很仔细,不时会在论文里标注一些她的修改意见。
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等到她回过神来,就发现房间里光线已经变暗了。
将论文保存好,温亦词起身去开了灯,目光落在客厅的置物架上。
那里放了一件温亦词早期的雕塑作品,一只刚出生的小鹿,是她二十岁时的作品。
但那个时候在她看来很满意的作品,现在却有着诸多让她不满的缺陷。
不完美的作品应该被毁掉。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小鹿雕塑,温亦词缓缓地伸出手,却又在伸到一半的时候停住。
毁掉也不能完全抹掉它存在过的痕迹,更何况她倾注了精力和心血。
她久久地站立在原地,甚至觉得小鹿低垂的眼眸都有些可怜了。
就在这时,突兀的门铃声响起,打断了她沉浸的思考。
心脏在这个时候不受控制地狠狠震颤了一下,温亦词猛地回神,也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她抿了下唇,走到玄关去开门。
站在外面的靳砚柏一身深色西装,看起来快要跟暗沉的天色融合在一起。
可他却勾着唇角,眼里都漾着明晃晃的笑。
“怎么不说欢迎我回来啊?”
一一:这里又不是你家(。
靳总:嗯哼,早晚是
大家多多评论呀,给大家发小红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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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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