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公子可能是见人长得好看,就这态度对他,他也不恼。“你是要找什么吗?”“还是说你要去哪?”褚小公子一路嘴巴没停过,当然也没错过纪昭好几次……蒙头走,停下,转身,走错,又开始新一轮道路试错。
在又一次折返,到最开始的地方。纪昭没法只能抬起头来,看着一直在说话的某个人。“你是说你知道怎么走对吧?”“对啊!”
“那个马棚怎么走?”
“那你跟我来吧!”纪昭跟在褚祈安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个一边带路还一边说个没停的的少年。偷偷地捏了一下鼻子。也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识不识路,纪昭第一次觉得原来学府这么大。
褚祈安道:“同窗,我看你找马棚,你是学府的学子吧!”
纪昭道:“算是吧。”
褚祈安道:“那你被分到了哪个班呀!我今天开学都还没来得及回来。”
纪昭道:“祥文班。”
“嚯哟,我也是呢!”
纪昭此刻真的无意攀谈。因为他必须在一炷香之内赶回府上,不然母亲发觉了,又要开始唠叨。毕竟纪母自纪父镇守边关以来,就将所有的关注放在了纪昭身上。天天提醒他,要懂得君威难测,要谨言慎行。
灯笼火光瞬间地照亮了这块地方。“你们是谁?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学府?”值夜夫子终于抓住了两个翻墙小贼,毕竟跟了他们一路,还站在这里聊起来了。初春的夜里还有些冷意,可褚祈安脑子一热,抓住纪昭的衣袖,开始跑。
夫子也大致看出来了,这两人是偷偷地在学府幽会。“你们俩站住,大晚上的跑进来,是不是学府的学生?”夫子在后面穷追不舍,褚祈安拉着纪昭也是卯足了劲跑。一时间,纪昭都无语凝噎了。
顺着原路返回,又到了两人初见的高墙。
“快翻过去,我推你一把。”
“倒也不必。”话音刚落,纪昭就到了墙的对面。
褚祈安喃喃道:这么高,就这么……过去了?
夫子的声音伴随着蹬蹬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褚祈安踩着墙角的砖块,慌慌张张地,爬上了高墙,又颤颤巍巍地半蹲着身子。
“哥啊,你一定要接住我。”纪昭瞧他那害怕样,差点笑出声了。他也没说话,就看着他,抬头示意了一下,夫子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褚祈安狠了一下心,闭着眼睛跳了下来。纪昭的笑还没褪完,结结实实地,又被褚祈安砸着了。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嘿嘿嘿,谢谢哥。”褚祈安的脑袋从纪昭的怀里探出,纪昭太阳穴跳了两下。“你…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吗?”
“好的好的,感谢哥的救命之恩!”想起一年前的初识,纪昭又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褚祈安是朵小白花。傻傻的,呆呆的。褚府和纪府的格局不同,从前门进,是一两个并排的屋子,从外观看上去,别无二致。一个是祠堂,一个是正厅。
虽说功用不同,但两所建筑,都透露出一股严肃板正的气势。褚家是新晋权贵的佼佼者,家风向来严肃自持。也不知道褚家嫡子怎么会养成那般天真单纯的性子。
褚府的管家带着纪昭前往前厅,“纪公子,我家少爷在前厅早已恭候多时了。”
“公子,纪公子到了。”
“昭哥,你快来。”
“今天我们去珍馐楼饱餐一顿。”褚祈安偏头看着纪昭,补了一句。“顺便把我大哥也带过去吧!”纪昭看着褚祈安兴奋的神情,笑了一下。于是两人又转到了褚府的西苑,西苑的风格和整个褚府相比,有点格格不入。
褚尘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旁边石桌上摆了一套茶具,一阵蜿蜒的热气弥漫,然后消失在空气中。那个人端正地坐着,就争尽了春意和群花的奇妍。
褚尘尽的手指很白,细长的,握住杯壁的时候,不时转动两下,更显得雅致。和他带给人的感觉一样,像冬日的初雪般冷冽、出尘。听到声响,褚尘尽望了过来,还是没什么表情,目光越过祈安,直直落在纪昭身上。
“褚大哥,今天天气正好,要去珍馐楼饱餐一顿吗?”纪昭从褚祈安的背后走出,停在了离褚尘尽一尺不到。虽说纪昭本意不愿和褚尘尽接触太多,但每次遇见的时候却忍不住一个劲儿地逗人家。大概是想看见褚尘尽这张时时挂着料事如神神情的脸上出现意料之外的惊愕吧。
褚尘尽婉拒了纪昭二人的邀约,声称自己近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
也是见鬼了。昨天才分开,今天他人就身体不适了。这得是有多弱不禁风啊!
纪昭大概看出褚尘尽生病是假,躲他才是真吧!毕竟他在他面前喘成那样。想到这里,纪昭自己耳根子倒是红的彻底。那傻白甜祈安弟弟还在前面嘴里嘀咕。说什么得备点药材给他哥。好在褚祈安没回头注意纪昭,不然还得废脑子去想个虚假故事搪塞人家。
褚尘尽真的染上风寒了。昨晚做梦梦见那天纪昭的神色举止,半夜醒来,第一次感觉口干舌燥的。毕竟是少年,气血足,还硬生生地冲了个冷水澡。今日对上纪昭,都还有点不自在。
纪昭二人呢,倒没有褚大公子这么纠结、烦恼。胡吃海喝,还叫了一群歌姬舞女演奏,处处奢靡,处处有情。“春宴,你们褚家人都去吗?”纪昭拧着一壶酒,潇洒地斜坐在靠椅上,仰着头张开嘴喝了一口
“我和我哥呗!”褚祈安不甚在意地答道。
“你母亲大人倒也同意褚尘尽入宫面圣?没和你父亲吵吗?”纪昭确实很八卦,但他只愿意听人说,不愿意自己讲。
“不同意也没辙,父亲强烈要求,必须要让我哥进宫参加春宴。”
“还说什么进宫见见世面,多涵养内涵,为入朝为官铺铺路。”
“令父倒也想得长远。”纪昭笑了笑。“褚尘尽那性子确实适合入朝为官,教人看不清摸不透,又能忍。”这话纪昭在心里滚了一圈,也没说出来。
两人吃得尽兴后,就准备分道扬镳。纪府在京城大道的东边,褚府位于京城大道南边,确实不同路。
落日余晖,映着鸟雀身影的天空幕布,看起来黄澄澄一片。鸟雀声此起彼伏。京城大道也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好不热闹。酒肆茶坊里的说书声不停,消息声不断。就快要日落了,但皇城的夜生活也正在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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