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谭,小没良心的,忘了你受伤的时候,我是怎么伺候你的了,哎,拿个樱桃你还……”湘舲还没说完,嘴里便接连塞进两颗,“唔,干嘛,急啥。”
“郎君怎么了?郎君就是用来使唤的,他,从小给我暖被窝,热的跟个火炉子似的,抱着贼舒服。”湘舲伸出手去摸头顶上的人的脸,睁开眼:“小郎君,是不……是?”
李岚脸上一凉,突然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湘舲发现换人后愣住,此时的李岚,没有半点王爷的威仪,眼底全是的蛊惑人心暖意,让湘舲脑袋一热,一时嘴瓢:“这位郎君暖被窝,差点意思。”
此话一出,不免令人往歪处想,不行?
李岚后背两道探究的目光,加之他自己脑海中瞬间忆起,雪夜中两人相依相偎的画面,连他自己都想歪了,窘迫的手下一滑,竹筒没拿稳,水撒了一地。
湘舲心里暗自庆幸,好在侧头躲开了,自己当真有先见之明。
“王爷,擦擦手,我来吧,我阿姐她刀子嘴豆腐心,王爷暂且记心里,等忍无可忍时揍上一顿,解气。”佑辞嫌事不大,火上浇油来的。
“白佑辞,才几天没见啊?嗯,你不学好,什么乱七八糟的,若对敌同仇敌忾、同气连枝确实令人刮目相看,官僚主义到是让你玩转了,你这是要跟你阿姐同归于尽吗?给我跪下。”湘舲确实生气了,佑辞从不油嘴滑舌,如今也能为讨好李岚,拿阿姐开涮。
“开个玩笑嘛!”佑辞依旧没认识到自己错了。
“你……”湘舲感觉自己七天平复的心火,再度燃烧起来,不为别的,只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同胞兄弟,也会有,哪怕只是开玩笑的背弃于她。
果然,人心是靠不住的。
湘舲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想动怒,人好不容易回来,阿娘可能正等在宫里,盼着她二人一同回去团圆。
阿爷不在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宠她们,爱她们,护她们。
忍字头上一把刀,她再次选择将这把刀插在她自己心头上,转身走了。
镜谭将樱桃抱上,也跟着走,可是想想又转回头去:“阿郎,你阿姐那么疼你,你这可是伤了你阿姐的心了,你是她弟弟,总不能当着外人一同对付她,就算你是他手底下的兵,又如何,莫要说你阿姐没做坏事,就算她有一天成了杀人狂魔,把整个天下屠杀殆尽,你也得站在她那边,这是血脉亲情,是态度问题。”
“九王爷,还有您,若是不能给个名分,就不要来撩拨人心,我家娘子为了救你,落在顾不也手里可是吃了大亏,清白保住了,名声尽毁,她最是要脸的一个人,可你是怎么对她的,真相实话没有一句,她把自己晾在那青石板上七天,为的是清心寡欲,没啥事你们俩就歇着去,莫要出来祸害人。”镜谭把门一关,留下外面两个人面面相觑。
李岚当日见湘舲好好地回来,以为没发生什么事。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变故是自己不知道的吗?难怪,她回来情绪一直不稳定。
“姐,我错了,若是别人我一定不会这么说,我看王爷亲自为你洗头发,加上你刚才那么说,我以为你们两个是那种关系,我才口不择言,对不起,你原谅我。”佑辞隔着门板大声道歉。
“我们两个就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你错在为别人调侃你阿姐,还是个让你阿姐正烦躁的男人。”李岚拍了拍佑辞的肩膀,淡然一笑。
“白佑辞!你能不能闭嘴。”湘舲血气上头,用手捂着脸,急喘。
湘舲其实从没想过将自己的名字冠上李岚的姓氏,她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她不计后果,只在乎相爱时的全情投入。
“阿姐,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了。有事你跟我说,我们一起扛。”佑辞趴门板上说完,又拉着李岚走远些,小声对李岚说:“王爷,在犹豫下去我姐就凉了,得抓紧,从小我姐喜欢什么东西就一天的热情。”
李岚看面前这只猴子,傻里傻气的杞人忧天,笑了笑,一看就被保护的很好,缺少点防人之心。
总算收拾齐整,湘舲坐在镜前梳头,她不会梳那繁琐的发髻,以往都是镜谭帮忙,前脚说完平等,后脚指使人梳头,某些人指不定又要阴阳怪气。
可如论她怎么扯,这梳东散西的青丝就是跟她不对付,她拿只玉簪,随手将头发盘起,前面看着利索就行,管她后面怎么孔雀开屏。
“风微凉,花清香,人间烟火盛,岁岁皆平人安康。”沿街疯跑的稚童,嘴里不时吟唱几句曲调。
当天下午,湘舲和佑辞跟着李岚偷偷进了太妃的朝夕宫,她怕被人认出来,一直戴着面纱。
前脚刚跨进宫门,一只布袋直飞李岚面门而来,湘舲伸手抄在掌心,只见阿娘跟在一位夫人身后,那夫人看样子有四十岁左右,穿着整齐,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像个小孩子一样奔跑,看见她们进门,更是掉头跑来,嘴里嚷嚷着:“阿爷来了,阿爷来看我了。”
那夫人在湘舲错愕中,直接扑进李岚的怀里,那笑容确确实实属于一个孩子的天真烂漫。
“阿娘,阿娘。”姐弟俩不约而同的呼喊王远蓉,王远蓉眼眶微红,拥着姐弟俩进屋坐下,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松手两人会飞了一般,“瘦了,高了。”
“阿娘,您看我们都好着呢,我这次能待几天,好好陪陪您。”佑辞笑着跟王远蓉叙话家常,“阿娘在这还习惯吗?刚才那个是不是就是太妃裴婧,九王爷的阿娘。”
王远蓉温言告诫:“她就是太妃,你们两个千万别提九王爷的家事,以免刺激太妃,太妃神志受损,状若孩童,只要不受刺激是挺可爱的,有礼貌,有教养,就是比较调皮,对待她就像对待孩子一样要多些耐心。”
“湘舲,有消息吗,他们连副尸骨也不放手,究竟要干什么?”王远蓉气急,这一年多来,只要一想到白简鸿的惨烈,王远蓉恨不能自己亲自去南介,将尸骨抢回来。
湘舲有些含糊,她不想让王远蓉太过忧心:“阿娘,你别急,我一定把阿爷找回来,您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多想想高兴事儿,阿爷舍不得您,肯定围在您身边打转,见您日日不开心,他心里肯定不快活。”
王远蓉不想说假话:“是,我自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给人添麻烦的,可要让我天天乐的像朵花,阿娘也实在不能够,我是实在想他想的紧,你阿爷不管在哪,他能懂我体谅我,不会怪我。”
李岚自打进屋,裴婧就一直贴在他怀里,撒娇,报怨。
湘舲素来挺直的腰板,今日难得靠在阿娘身上放懒。她肩膀上一暖,王远蓉将她抱在怀里,温热的掌心有十足的安全感。
王远蓉:“湘舲,你还好吗?”
湘舲闻言一愣,笑着说:“阿娘,我没事,只是觉得皇叔温柔起来简直要命。”
她们靠在廊下的长椅上,脚下是一池春水,她踢着脚边的杂草,渐渐收回目光,“阿娘,李岚的父亲,您见过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可直呼王爷的名讳,王爷的父亲是李恒,单名一个岐字,先皇曾经手握四十万大军,杀暴君,立新政,建都城于长安,把老百姓从水深火热的解救出来,算得上一代明君,可是却被人下毒害死在五十岁生辰宴上,那时候初建岐国,宫城防卫也不完善,才让敌人有机可乘。”
“但你阿爷跟我悄悄说过一个秘密,说先皇的死是自杀,但为了警示敌国,栽赃给了细作,并对外宣称一定不会放过害死国君之人,若是查出蛛丝马迹,一定举国之力讨回公道。引来几方势力相互猜忌,都怕引火烧身,短时间内没给岐国再找麻烦,岐国得以稳定下来。这件事你切莫对外乱说,让它烂在肚子里。”
“为什么自杀?李岚知道吗?”湘舲讶然询问。
“嗯?”王远蓉轻摇湘舲,“叫王爷,莫要让人说我们失了礼数。”
“好好好,王爷,九王爷,九皇叔。这么叫九郎该不高兴了。”湘舲娇嗔一笑,握住了王远蓉的手。
王远蓉环顾四周,拍了拍湘舲的肩膀,小声提醒,见她没反应,特地将身子搬过来,望着她的眼睛,再次确认。
“皇叔,皇叔还不行吗!阿娘,你刚提起的老黄历我也全都没听见!放心吧!”见王远蓉还蒙着,湘舲忍俊不禁,抖着双肩大笑出声。
母女正说笑着,裴婧突然拉着李岚到她面前,两人赶忙站起身行礼。
裴婧:“阿爷,她是谁?”
她似乎面色不悦,那双眼睛里都是委屈,好像湘舲是祸害她阿爷的坏人。
李岚看出裴婧情绪有些激动,平静地说:“她是个好姑娘,不会伤害任何人。阿爷保证,阿爷从来不骗裴婧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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