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过往

“小羊!新帽子吗?好好看”小孩子要夸,李执在这一方面毫不吝啬。

“谢谢,是哥哥给我买的”温眠看了一眼萧声迟,萧声迟并没有多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哦,对了这是覃琛,我们同学”李执拉着覃琛的手给温眠介绍到。

“你好哥哥”温眠礼貌问好。

是错觉嘛?萧声迟刚刚好像有一瞬间黑脸?

温眠终于见到了李执哥哥老提及的覃琛哥哥,看着李执哥哥和覃琛两个人,温眠觉得有点奇怪,覃琛哥哥刚刚好像不高兴,但李执哥哥悄悄一牵手就好了。

萧声迟好像也生他气了,牵手可以哄好吗。

“哥哥你生气了吗”

“看路”

萧声迟低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温暖了然,要是萧声迟回答了那才见鬼了呢!

温眠认真思索了一番,他不知道牵手会不会让萧声迟开心,但牵手自己一定会开心。

不管了,温眠大步上前一步牵住萧声迟的手“哥哥,牵手”

萧声迟看着又傻乐的温眠,最终没有多说什么,任由他牵住。温眠的心啊,简直像吃了蜜一样,比刚才的糖葫芦还甜。

“哥哥,你真是天下第一好”温眠哄着萧声迟。

温眠和先前一样并没有期待萧声迟的回应。

萧声迟也的确没有说什么,只是前方的路不好走了便暗暗拉紧了手心的小手而已。

覃琛半路又回去了,好像赶集不是目的,只是为了见李执一面而已,李执跟温眠一起又回到萧声迟的家,到家后——

萧声迟没空再和他们打闹,扛着锄头下地,他得赶在清明前把田里的杂草都除了,趁现在刚好才下过雨,土壤比较疏松会省力很多。

“老萧,挖野菜去啊!想吃清炒荠菜了。”李执听风就是雨,看见萧声迟拿锄头就要吃。

萧声迟平时不怎么吃晚饭,基本一天全靠早餐和中午在学校的一顿。每次李执来才会做晚饭,李执发现这一点后就经常会带一点东西来蹭饭或者假以学习的借口,再后面,蹭饭的又多了一个温眠。

“什么啊,李执哥哥”温眠跟着跑过去循声问。

李执走着走着不对劲“不是挖野菜啊?”

萧声迟这才开口:“我没说是。”

“太狗了老萧”李执扛起锄头作势要追赶萧声迟,结果被温眠一把抱住“哥哥,快跑”一大一小在那演戏。

等到了田里,三人在田地里卖力,挥汗如雨,杂草高低错落,肆意生长。

温眠也帮着干活,他拿不起大锄头,只等每次萧声迟每次将杂草刨出来,温眠就先一步弯腰捡起杂草,再学着用力扔出田坎。

萧声迟身上的伤还没好,温眠怕他弯腰不方便,萧声迟怎么可能没发现。

李执干活也麻利一边哼歌一边唱,看着打了鸡血的温眠,撑着锄头问:“萧声迟,这算不算雇佣童工?”

“不算,我是哥哥的小跟班”温眠将手中的杂草梗用力抛出替萧声迟回答,杂草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

“哎,小羊,萧声迟有这么好吗?”李执看他那一脸不值钱的样,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了呢?

萧声迟也停住了动作,歇着气。

本是玩笑的一句话,谁知温眠很认真的回答说:“哥哥第一好”

“哈哈哈哈,老萧”李执伸出沾满黄泥巴的手对萧声迟竖了个大拇指“天下第一好”

“去”萧声迟咧了咧嘴,低头轻笑一声。

干嘛要逗小孩啊!

温眠不好意思的将额头抵在萧声迟的后背上,李执和萧声迟均是一楞,萧声迟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点差,很刻意的躲开,音调有点凶。

“站好”

然后收起锄头对着身前的李执说。

“走了”

温眠感到不对劲,心中有一点点委屈,但是没有想太多。

回去后,仍然是萧声迟做饭,温眠觉得萧声迟跟李执两个人今天都怪怪的,是要考试了压力大吗?

吃饭的时候李执说起招考的事情,李执也在名额其中。

“招考名额下来了,就下个星期,你打算去哪?” 温眠听见萧声迟说他要去北京,又听见李执说:“我跟你去不了北京了。”

“覃琛想去深圳”李执补充道。

“不过离得不远,以后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

李执说的时候嘴里假装咀嚼着东西,说的话含含糊糊的,听不太清,也不敢看萧声迟的反应。

李执跟萧声迟从小算是一起长大的哥们,互相陪伴了对方灰暗的童年,早就跟亲兄弟一样了,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存在。

萧声迟“嗯”了一声回答“知道了”

“萧...”李执还打算说些什么。

“你们慢慢吃”萧声迟不想听多余的话,放下碗筷起身回了房间。

“哎”李执低头一叹气,屋内只留下温眠和李执两个人,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

温眠全都看在眼里,他不是很了解他们之间的事情,只能安慰地拍了拍李执的肩。等洗好了碗,太阳已经落山了,温眠也还没有走。

“小羊,你还不走吗?”

温眠望了望萧声迟房间的位置。

“要不要我送你?”李执了然。

温眠看了看萧声迟的房间门然后点了点头,他还是没有出来。

送温眠回家的路上,李执终于还是忍不住想找个人倾述:“小羊,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帮你吗?”

“大概知道吧”

温眠知道是说萧声迟的事。

“我真心想和哥哥交朋友的”

李执摸了摸温眠蓬松的头发说:“谢谢你,小羊,萧声迟这个人很轴,你对他好一分,他就会还十分。就算背叛他,他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再也不可能让你靠近”

“他总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别人,却不知自己才是最需要被关心的那个。”

李执说倒这眼睛已经红了,他尽可能让自己说的轻松一点哽咽道:“之后拜托你再去看一眼他,他现在估计不愿意见到我,但他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只有你能帮我了。”

“好”

“温眠,我是不是很过分啊?”李执双眼蓄满了泪水又问。

当时的温眠不是很明白,天下本就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各自奔向东西,成为更好的自己,为什么叫背弃。

直到十年后他才明白,爱才是最沉重的东西,因为爱,所以分别很难。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吧,哥哥会理解的” “就是因为他一定不会说,所以才...”李执有点无助,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了。

“那哥哥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原谅吗?”

“当然不是!我...”李执很快否认了这个说法。

“那不就好了,哥哥想不通的就交给时间吧,时间会证明一切。”

“哥哥再见!”温眠到了家结束了这个话题,挥手作别。

说完全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这件事本身就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李执更喜欢覃琛,所以他选择了覃琛;而温眠喜欢萧声迟,所以就算无关于他,他还是会为萧声迟感到心疼不公平。

在感情中,没有绝对的平等,入场券也分谁先拆封,谁后收到。

温眠想了又想,脑瓜子都想破了:怎么安慰哥哥才好?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按照哥哥的性格,他肯定不愿意主动跟我说。

唉。

温眠撂下铅笔,取下萧声迟给他买的针织帽。温眠这才看清帽子的图案,上面绣了一只白色的小羊。

他突然就笑了,不用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法了,因为哥哥本身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第二天,萧声迟去凤凰山挖了野菜,一直到荠菜焉吧不能再吃了,还是没有人来,日子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再过了几天就到了清明。

清明节那天萧声迟出门买了点东西又去了一趟凤凰山。买的不是别的什么,几个苹果,几叠纸钱,一把香。

一般清明节总是阴雨绵绵的,萧声迟不喜欢下雨天,因为印象里下雨天总是坏的,所以讨厌。

今天出门难得是个晴天,萧声迟穿过重重山林,到了地方。

萧声迟跪在母亲坟前拜了拜,将两座坟都插上焚香。又将买来的苹果摆好,母亲生前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苹果了。

他平静地跪在原地,想说些什么,又过了爱说话的年龄了:“妈,我来看你们了。”萧声迟在心中默念。

“最近想的很多”

“比在北京那段时间想的还多”

“在北京卫生所,想死又想活”

“但是”

“我一切都好”

萧声迟总是这么说。

“最近还交了一个新朋友,他阳光、可爱、鲜活。”

“他让我更加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萧声迟这句话开口出声。

“我要离开了,去北京,只是...”

他的出现竟让我有点舍不得。

和温眠在一起,让萧声迟时而恍惚,和他相处就像在弥补自己的童年,温眠就像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萧声迟长大了。

而真正长大后的萧声迟沉默的贪婪地从他身上汲取一丝快乐,好像以此自己也就真的快乐了。

阳光中细雨淅淅地穿过松树林,啪嗒一滴落在萧声迟的脸侧,如硫酸般腐蚀烧焦着他的皮肤,萧声迟皱了皱眉,抬手擦去那滴雨珠。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猩红都裂口从天上崩裂,黑云翻滚一直蔓延到萧声迟脚边。萧声迟感受到地上的土地震颤,随即地面瞬间四分五裂,他只能看见眼睁睁地自己的身体被吞噬进去。

就要完全淹没时,萧声迟转眼望向另一座无名坟。

七年前,一个磅礴大雨的夜晚,十岁的萧声迟刚死了最爱的母亲,孤单弱小的背影形单影只的站在窗前,院子里的大门是敞开的,葡萄架被狂风吹翻凌乱的倒在地上。

父亲还没有回来,他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

“叮铃铃铃铃——”小萧声迟被电话的声响吓了一大跳。赶忙爬上床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电话另一头传来冰冷的女声:“您好,是萧XX的家属吗?......请尽快领回他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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