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男估计没料到自己的好事会被一条狗给破坏掉,惶恐不甘,咬紧压,一句话都不打算透露。
反正他什么事都没做成。
咬死不认能奈何。
宋时舒走近一点,秀眉蹙着,“他不打算说。”
壁灯昏淡,谢临侧颜轮廓仍旧明晰,下颚线微微绷着,眼角眉梢透着清冷的风情,兴许她在场的缘故,不多的耐心磨得很慢,语速缓缓。
“挺志气。”
音调中甚至带着轻笑,可卷发男听出几分阴冷,身体下意识往后缩,又被边牧警惕包围,无路可退。
“直接报警吧。”宋时舒提议,“他一直躲在更衣室外面,应该就是个偷窥狂。”
谢临并没认同。
卷毛不说,他没来硬的,拍拍那人的衣领,脾性还算温润,“兄弟,好好交代谁指使你的,我去找他算账,不和你计较。”
卷发男手抖了抖,“我……”
“你事儿没办成,钱一分拿不到,还要被我们追究。”谢临声线徐徐,“虽说我向来心慈手软,不会将你送到地下场屈打成招,但你好歹给个面子。”
江北城的地下场多如牛毛,做什么都有,唯一共同点就是和法不沾边,谁去谁倒霉。
看似心慈手软的提醒,埋藏极大的威胁。
卷发男双腿被狗吓得发软,想到地下场那无法想象的残忍,更是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我不知道是谁指使的,我就想混口饭吃,有人交代办事就有钱拿。”
说着他取下自己的卷发,露出乱糟糟的黄毛,身份一下子就从才俊变成街头二溜子。
找他们这些小混混办事很简单,给钱就行,东家是谁不重要,。
“东家说是想要这位小姐出丑,最好是被媒体拍到和异性的暧昧照片。”卷发战战兢兢坦白,“我只是想赚几个钱,没有真的想占她便宜的意思。”
不然他就不是堵在更衣室外面,而是在里面逮人了。
他没这个胆子在这种场合行不轨之事,一切听东家的安排,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装成和宋大小姐私会的男人,和她在无人的地方私会被媒体拍到就行,这事儿不难,只要做成,一年生活费有了。
卷发没透露背后的东家,大概判断出那人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毁掉宋时舒的名声。
至于为什么不想把事情闹大,可能是怕闹大后惹祸上身。
思来想去,宋时舒猜不到谁背后这么无聊透顶,她没有仇家,唯一对立的人只有秦兰馨,但秦兰馨刚才还和她碰面,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可能那么快就使出诡计。
而且,给她制造绯闻能得到什么好处吗,还是特意请人花钱来搞她。
她喃喃:“好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谢临觑了眼她,“你想想,你有暧昧绯闻后,会有什么影响。”
“什么影响?”
“宋总想把你嫁出去的愿望泡汤一半。”
如果有暧昧绯闻还来这里相亲,足以说明宋大小姐生活不检点,喜欢勾三搭四,那么来提亲的富家公子们就会少很多,一旦失去合适的联姻对象,对她成为宋家继承人,管理公司,会有不少影响。
那么在背后指使这一切的人一猜便知。
利益相关,不是二叔就是三叔。
想起自己来这里换衣服的缘由,以及宋归中忽然转变的态度,宋时舒总算有所领悟,“我知道了——”
外面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边牧警惕竖起耳朵,宋时舒一愣,“谁来了?”
地上的卷毛一把将假发戴上,仓促地解释:“是媒体。”
按照计划时间推算,现在就是媒体听到风声出动的时候。
趁着人没来,卷毛不想引火烧身,一瘸一拐溜之大吉。
拐角的动静越来越大,眼看着人要过来,宋时舒有些慌不择路,无可是从。
手腕忽然被人轻轻拧住。
一股莫大的力道将她往后拉,带动慌乱的步伐跟随移动,一眨眼,她从门外被带到房间。
后背隔着衣物贴在冷意的墙壁上。
前方是和她一样保持僵硬动作的谢临,黑暗中身影高大清瘦,瞳仁异常地黑,且深,挨得太近,以至于能感知到彼此心脏的跳动和均匀的呼吸。
空气尤为静谧,宋时舒温软的发半披着,耳后宁静的后调杏花香和他身上如高山白雪清冽的雪松气息融为一体,轻轻袅袅袭入鼻息间,化陌生为熟悉。
“你……”
宋时舒红唇轻启,刚吐出一个音节,男人温热的指腹碰在她柔软的唇上,做了一个简单的嘘声手势。
下一秒,门外响起媒体记者赶着匆匆忙忙的步伐声,
“有人不是说看到宋大小姐在楼上和男人幽会的吗?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难道被她知道了提前走了吗。”
“可能是,刚才不是有个男人过去了吗。”
媒体言语间带有错过头家报道的惋惜之意。
要是能拍到宋大小姐的绯闻绝对赚翻了,不仅仅是可以拿新闻奖金的事,在爆料之前没准可以当做把柄和宋家换一笔可观的资金。
有记者不死心地挨个过来查看,见一扇门是敞开的,好奇地扛着摄影机过来查看情况,房间没有开灯,只有弧形窗口处月光照入,地板乌亮亮的。
“什么都没有嘛……”记者失望地说了句。
这时,沙发处闹出细微的动静。
记者立刻打起精神,闻声看去,却见一只边牧甩着大尾巴,热情洋溢地和过来蹭人的小腿。
只是条狗。
禁不住边牧的讨好,记者被它领着出房门。
直至脚步声完全消失,躲在沙发后面的宋时舒才呼了口气,试着动一下身子,发现小腿抵在谢临的臂弯里,两颊顿时染上粉红,都忘记该怎么动了。
沙发和墙壁相隔,之间位置狭窄,堪堪够二人藏身。
月光洒落,她那张白皙脸蛋上染上一抹番茄红,纤细浓密的睫毛紧张得轻轻颤动,额间碎发垂落,轻轻挠过小巧的鼻尖,有浅淡的痒意。
眼前忽然投落阴影。
谢临抬起的指尖刮过碎发,抚到她耳侧,动作很轻,指腹和白皙的面庞短暂擦过,温热的感觉好似触了电,宋时舒一抬头,正跌入他湛黑的瞳眸中,心头仿佛石子投落湖面,泛起一阵涟漪。
谢临唇际弯了弯,闲然起身,又绅士手地拉她一把。
“没事了。”
宋时舒蹲得腿麻,心有余悸环顾四周,人确实都走了。
如果按照卷毛所说的,媒体来拍她的暧昧新闻,那么这个暧昧对象不论是谁都可以,如果是谢临的话,风声可能更大。
考虑到她的名声,他才在关键时刻拉她一同暂时躲藏。
意外地周到。
他来得也很及时,甚至比她更敏锐地感知到异常。
“谢谢……”
宋时舒对眼前这人的印象大为改观。
谢临眼角一斜,举手之劳。“
“刚才,你提醒我有没有仇家。”宋时舒小心地问,“那时候你就知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他给你的酒是调换过的。”谢临先行离开门口,想起什么继而回头,“那杯酒我让人去化验成分了,过几天应该能处结果。”
“里面放了药?”
“也许。”
这谁能说得准。
宋时舒想不到自己刚回宋家没多久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悄无声息地下毒手,不管是二叔还是三叔,她都不应该再放松警惕了。
“刚才那个人跑了吗。”她有些后悔,“应该再多问问的。”
“跑不了,会逮住的。”
“你不是说放过他?”
“骗小孩呢。”
“……”
轻而易举把人给放了,这不是谢大少爷的作风。
宋时舒算是见识到阴险了,耸耸肩,跟在后面走着,前方的人忽然顿住,她一愣,谢临瞧了眼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一句话没说,转身脱了身上的外套递过去。
她刚才礼裙被洒上红酒,身上这套单薄得像是一张纸似的。
“不用——”
下意识拒绝的话起不到作用,他没再递来,直接上手,往她清瘦的肩膀上一披。
“外面冷。”他淡淡道,“都是熟人,你客气什么。”
闻言她也不好拒绝,默默说了声谢谢,两人到楼梯口的时候,看见蹲坐在一旁等候的边牧,明明眼神透露着智慧,笑起来却跟个二哈似的。
刚才多亏它把人引走才避免他们被发现。
宋时舒本来就喜欢狗狗,越看聪明的边牧越喜欢,俯下了身子,捧起它的脑袋夸赞:“第一次见过这么聪明的狗狗,你叫什么名字啊?”
边牧洋洋得意地摇着尾巴,汪呜了声。
宋时舒猜测:“名字应该也很聪明吧,现在都流行叫外国人的名字,什么詹姆斯,维克托……”
谢临开腔:“谢二狗。”
宋时舒:“?”
“我是说。”谢临重复,“它的名字叫,谢二狗。”
“……”
糙名好养活是吧。
“二狗也好听,只要是它的名字都好听。”宋时舒温柔地贴着边,“谢谢你刚才的帮忙。”
说着,隔空亲了下狗狗的脑袋,mua的一声,很清脆。
这一亲,把边牧亲懵两秒。
随后它开始兴奋地摇头晃脑,跑回谢临脚下蹭了蹭,又抬起爪子拍拍宋时舒的衣服,在两人之间左望望右看看,小眼睛巴巴等着。
似乎在表示。
它家主人刚才也帮了不少忙。
漂亮姐姐你是不是应该,也亲亲他?
没白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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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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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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