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香丸要给谁?
周澄如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又惊又喜,面含羞涩地垂下了眸。
“柳公子想做什么香丸?”
“我看医书上说橘皮可以入香,辅以龙脑、菖蒲,有提神之效,寒冬点此香亦可解乏净气。”
提神解乏。她昨日才和宫人抱怨总是嗜睡,今日他便要做提神解乏的香?
这难道是巧合吗?
不,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周澄如心中更加确信他的香丸就是做给自己的,一时高兴得忘我,直勾勾地盯着柳祈。
“不过我也只是看医书上写的,不知道是否可以做成香丸,所以才想借高家的香谱看看。”柳祈借机问“高家的香谱为何会在宫中?”
周澄如倏地反应过来“父皇酷爱研究医术,有段时间沉迷上了药香,所以我母妃便将家中的香谱拿了过来。说起来,二哥和父皇一样都爱看这些书,他宫中的香还都是从天香阁来的。”
柳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今日麻烦公主了,我先回去了。”
庞絮之说东宫的香都是天香阁送来的,周澄如也说周郯宫中的香都是天香阁的。
两任太子,一个东宫,都是天香阁的香。
这高家的手伸得可真长。
周澄如兴高采烈地回去,刚一进门就看见高贵妃坐立难安,桌上还摆着她的那盒香丸。
“你去哪儿了?”高贵妃一看到她就急得提高了音量。
“怎么了母妃?”周澄如快步上前,把香丸小心地捧在怀里,跟揣了个宝贝似的。
“你拿这个出来做什么?”
高贵妃一看见她的样子便来气,厉声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周澄如愣了片刻,扯起谎来“舅舅啊。”
“你少骗我周芙蓉!你舅舅怎会只送你香丸?他恨不得寻尽天下珍宝送给你。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周芙蓉?”
谎言被戳破,周澄如的心跳得厉害,只得撒娇道“哎呦母妃,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再问你一遍,香丸是谁送的?”
眼看着母亲是不打算饶过她了,她索性两眼一闭,说了实话。
“是、是柳公子!”
“什么!”高贵妃一眼便猜中了女儿的心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着她。
“周芙蓉,从小到大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就这么好骗是吧?一盒香丸就让你能够为他撒谎?”
周澄如急着解释“我这不是怕母妃说我与他走太近吗?”
“你也知道你们走得太近!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送你香丸?”
“他说是送我的生辰礼。”
“他为什么莫名其妙送你生辰礼?”高贵妃气得头晕“他是东宫的人周芙蓉!他为什么送你香丸?为什么接近你?”
周澄如还是没听懂她的意思“他是东宫的人又如何?跟送我礼物有何干系?再说了,母妃你不要说得那么奇怪,什么叫接近我?他又没有别的意图。”
“还没有别的意图!你知不知道你给人做了桥了?他们想借机给天香阁使绊子,想给你祖父使绊子!”
“母妃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周澄如反应过来“你是说二哥和柳公子?”
高贵妃不语,漂亮的五官皱成了一团。
“不会的母妃,二哥和我们关系那么好,怎么会给祖父使绊子?还有柳公子,他是个好人,还是晟朝的质子,他怎么可能害我们呢?”
“周芙蓉啊周芙蓉,你真是个傻的!我问你,你今天去哪儿了?”
“去……偏殿了。”
“去做什么?”
周澄如内心隐隐不安“父皇以前爱看的书都放在里面,我去找个东西。”
“找什么东西?你给我说清楚了!”
“找香谱。”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高贵妃伸出手来,问道“香谱呢?”
“给、给柳公子了。”
“你!”高贵妃没忍住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盏颤了颤,茶汤险些荡出来。
“我们家的香谱你为什么要给别人?”
“柳公子说他想做香丸,我就给他了。香谱也不是多重要的东西,父皇都能看,柳公子为何不能看?而且柳公子真的是个好人,他救过我!”
“好,就算柳祈他真的是好人。那谁知道香谱是谁想看?周芙蓉你给我记住了,他是东宫的人!”
“母妃,你究竟为什么这么生气啊?东宫的人怎么了?我们和二哥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你忌惮二哥做什么?”
“我……”高贵妃险些将来龙去脉都抖出来了,好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些事太过危险、肮脏,她不能让周澄如背负这些情绪,她只要她的女儿做永都城最娇贵、最无忧无虑的那朵芙蓉花。
她整理好情绪,重新开口“我并非忌惮他。芙蓉,你只需要知道无论何时高家都会是你最后的退路。母亲今日这么生气的原因是,那香谱是高家的秘方,你父皇自然可以看,别人若是看了怕会生出坏心来。”
周澄如半信半疑,上前挽住她的手臂。
“母妃,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拿给别人看了。可柳公子真的是好人!二哥也不是外人,他们都是对澄如很好的人,澄如相信他们。”
高贵妃的脸色更加难看。
柴争入狱了,他们也已经查到香谱了,谁知道下一步周郯会怎么做。
他若是想过河拆桥那高家一定会死到临头。
可如今周郯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难道只能等着被屠宰吗?
“母妃,你听没听到我说话啊?”怀里的人抬起头来。
高贵妃叹了口气,道“母妃听着呢,你说吧。”
“你还记得那日我与柳公子一起去了雾山寺吗?他特意去找了高僧请了这串珠子,让我带给你。”
周澄如将身上捂得热乎的佛珠拿了出来,放在高贵妃的手中。
高贵妃惊讶万分,拿起珠子仔细打量。
“你喜欢吗?”
琥珀色的珠子透着光,成色极佳。流苏上端有一块极小的玉牌,上面写着:太平常伴。
高贵妃的嘴角一僵,问道“为何给我这个?”
“寺庙中不都是这些吉言吗?母妃不喜欢这个?”
“我是问他为何要给我这个?”
“说是来宫中这么久了还没来跟您请过安,所以当作赔礼了。不过二哥也真是的,总是不让柳公子离开东宫,每次都是四哥和我找借口才能带柳公子离开。”
高贵妃捻动着手里的珠子,问“他一直将柳祈困在东宫?”
“对啊。”
周郯如此防备柳祈,这么说来他们并非同盟。
她手中的珠子停住,紧绷的嘴角终于松了几分。
谁说他们只能等着被屠宰?这不是就送上门了一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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