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莫不是嘉阳没看上这霍寒。”他摇头叹息。
郝尤谦倒是很激动,虞千梨看向他的那一刻,他恨不得马上跑上前去,又奈于皇帝威压。
好在虞千梨只看了会儿,就移开了视线,不久就回宫了。
郝尤谦失望的很。
但从今日,临安城就渐渐起了风声,说是皇帝有意撮合嘉阳公主和霍大公子。
秋猎观猎的人员多,口耳相传,街谈巷议。
宿云生一出猎场就听说了这传言,心口像是塞了一大团棉花,堵得慌。
向来平静的脸上也失了神。
他极力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思考着对策。
回府后,打着灯,不眠不休地练了一夜的弓箭。
第七日。
今日是秋猎的最后一日,来的人比第一日还多,大家都想看看是谁夺魁,临安城的人有钱有闲,就是爱看热闹。
他们还在千味楼弄了赌局,郝尤谦一掷千金,投这霍府二小姐。
他原话是这样的:霍二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可不是凡人能比得上的,你们这些临安男子,不体面,不体面啊……
很多世家子弟想反驳他,却发现他不是临安男子,而且还让他说对了。
第一个出来的是大皇子虞时墨。
他脸上挂着淡定从容的笑,侍卫们上前替他取下猎物,他今日得的猎物也算不错,但比不得前两日,他猎得一头野猪。
当时那野猪绑在马上,气息断绝却仍看着野性十足,虽体积较小,却也难掩凶性。
不少人看着心里有些发憷,仍忍不住好奇上前,纷纷夸赞大皇子骁勇。
能得如此凶悍的猎物,足以见得他狩猎的本领是相当不错的。
今日捕得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色泽透亮,绒尾耷拉着,不少女子都看得心动,毕竟这狐狸皮毛制成狐裘,既精致华美,又彰显富贵,谁能不爱呢。
皇帝笑着把这狐狸赐给他,又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虞时墨眼皮跳了一下。
现在是酉时,距离秋猎结束还有一个时辰,部分人还没出来。
魁首还不知道是谁,父皇却要现在给他赏赐,肯定不是他口中说的要赏给魁首的珍宝,虽然他也不在意那是什么。
他在意的是……父皇这是不认为他能得魁首吗?
他笑着开口:“儿臣多谢父皇恩典,可如今秋猎还没结束,儿臣怎好矜恃自傲,先行讨要赏赐。”
礼部尚书宋闫也赞成道:“大皇子言之有理,依老臣看来,不如等狩猎结束,参猎人员都已归来再行定夺也不迟。”
群臣都一一附和着。
文妃打趣道:“皇上真是太宠墨儿了,现在就急着赏赐墨儿,其他参猎的人恐怕会心生不满的,还是再等等吧。”
虞时容看着这一出,看着他那大皇兄嘴角始终含着的淡淡的笑,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抹讥嘲,片刻又隐了下去。
不久后,霍窈也出来了。
她一身劲装骑在马上,身姿笔挺,嘴角扬着肆意的笑,看起来英姿飒爽。
驾马归来,天地间似乎只见那一抹红,张扬不羁。
直到走近,周围的人才看见她身后,几个侍卫拖着的,竟是一匹狼,体积很大,看着沉甸甸的。
狼显然没了气息,看起来却仍凛凛生威,让人不敢靠近,生怕它下一秒睁开眼睛,扑过来狂咬一口,离得近的人就会脖颈断裂而亡。
霍窈前些时日捕获了许多猎物,众人也是有目共睹的,加上这匹狼,魁首已经不言而喻了。
大家上前祝贺道:“霍二小姐真乃女中豪杰,颇有家父当年的风采啊。”
“我看霍二小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未来肯定能在沙场一展抱负,实现宏图大志。”
更是有人说道:“我们临安出了霍府一双兄妹,可谓是天佑我北越,有他二人护国守家,咱还怕什么!那些个匈奴蛮人,听到这霍字,怕是要闻风丧胆的。”
不过说这话的人被人敲了,斥他口不择言,头昏脑懵。
百里如笙眼神亮亮的看着霍窈,心里期待着自己何时也能如霍二小姐一般,威风凛凛,好不自在。
霍窈也很高兴,她自小习武,很早就跟着父亲兄长去打猎,但今日那匹狼,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人打下来的,她制作了陷阱,守了好几天,才在这最后一日,趁着那匹狼不备,抓住了机会。
猎场上一时人声鼎沸,猎物记录在册,一些方便处理的已经被抬下去,准备制成今日的夜宴了。
酉时已经快结束了,但还有一人没出来。
大理寺卿。
又等了一刻,日下西沉,夜色就要升起了。
远远地,一个身影策马而来。
虞千梨缓下呼吸,下一刻,又慢慢眨了下眼。
她感觉这宿云生似乎状态不太对,尤其是他看向自己的时候,但下一秒,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宿云生来到众人眼前,面色如常,先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才向皇帝行礼。
正好秋猎结束时间到了,跟着宿云生的侍卫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每人手上马上都塞满了猎物,虽不是什么凶禽猛兽之类的,可这数量,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有人呐呐问道:“这……大理寺卿这是打了多久的猎啊……”
那些侍卫听到这话个个面露委屈,看着都要哭了。
他们只觉得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跟着宿云生打猎。
清晨出发,到戌时归来,他们几乎没有片刻喘息,一步不停地骑马收着猎物。
那大理寺卿不知疲倦一样,他们只要稍微停一下,他就行远了,追上后,又被塞了许多猎物,什么兔子,野鸡,鹿,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了。
宿云生只在第一日有幸得了两只鹰,中间这几日都没遇见什么猎物,更别说什么凶禽猛兽了,所以他的这些成果合起来计算,能得第二名。
皇帝还是先问了虞时墨想要什么赏赐,这次虞时墨没法推拒了,只是他仍温和含笑,自谦着自己骑术不精,不好讨要赏赐。
文妃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开口:“这孩子,就是谦虚腼腆惯了。”
说着又面露期待转向皇帝:“皇上,不如嫔妾替他讨个赏赐,这礼部尚书家的小姐和墨儿自小相识,二人也算是情投意合,门当户对,不如就由皇上做个见证,为他二人赐婚,如何?”
这话一出口,在场半数人变了脸色。
“哦?宋爱卿,你对这事怎么看呢?”
虞时墨面色无异,脸上的表情仍是如沐春风,好似也很期待这场赐婚。
宋绮安心里一紧,没说什么,也没去看虞时墨,只脸色似有些发白,静静望向宋闫。
宋闫安慰地看了她一眼,笑着躬身向皇帝道:“能嫁与大皇子殿下,是小女的福分,老臣也是很希望能促成这桩婚事的,只是……”
他话锋一转:“老臣实在舍不得女儿啊,大皇子和小女的情分,老臣都看在眼里,结亲也是早晚的事,可是这女儿离了家,就如离巢的雀儿,难以常相见啊。”
这话说得情深意切,连皇帝都深有同感,他叹息着开口:“没想到宋爱卿也是个如此疼女儿的,朕心甚慰啊。那这事就先缓着,待日后时机成熟,朕再给他们二人赐婚。”
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皇帝还是赏了大皇子许多珠宝金银,聊以慰藉。
轮到宿云生的时候,他迟疑了一瞬,仍坚定开口:“臣确实有一事希望能得皇上同意,只是,臣想私下向皇上讨要。”
人们其实很好奇他想要什么赏赐,在世人眼中,大理寺卿淡泊名利,眼里只有案件,这清风明月般的人物,参加了此次秋猎不说,还为求赏赐拿了第二名。
他以前可不曾如此张扬行事。
一时间,众人嗅到了古怪,一个个神色探究,恨不得当场掰开他的嘴,听了这愿望去。
皇帝同意了,接着就是本次魁首。
几名侍卫捧着托盘上前来。
众人扬长了脖子,探着脑袋想看那托盘上是何物,只可惜上面覆着一层长纱,盖得严严实实。
那托盘被送到了霍窈面前。
皇帝笑着示意:“就由霍二小姐亲自揭晓你的奖励吧。”
霍窈也有些好奇,回了声“是”,掀开长纱,旋即定住了。
半晌后,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这是赤霄剑……”
有不熟武艺的年轻人看着她激动的模样,试探开口:“赤霄剑,是什么剑啊?”
他们只看到那剑身泛着灼热光辉,如火般热烈,烧人心扉,剑柄精致典雅,整把剑看起来神秘威严。
霍窈手有些不稳,却坚定地拿起了那把剑,恭敬行礼:“霍窈多谢皇上赏赐,定不负皇上期望。”
皇帝欣慰点头。
有年长之人昂扬叹道:“那是霍府名将——霍扶的佩剑。”
霍扶正是霍府几十年前赤胆忠心,戎马一生的女将军。
可惜秋猎已经结束,皇帝也携劳累了一天的参猎之人入座晚宴了。
只留才知道这剑之珍贵的人在飒飒吹来的秋风中目瞪口呆,思绪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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