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亲一下找回主场

曾流观躺在躺椅上,仰起头,直面面对周漾春的压迫,瘪瘪嘴,做出一副要哭的表情试图唤醒她的愧疚之心。

周漾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不是,你还委屈上了?

曾流观想来觉得也是,于是小小声地开了口:

“对不起,周漾春。”

“对不起嘛。”

周漾春被她这副撒娇的架势搞得气场全无。

她本来是想好好教训曾流观一下的,具体怎么教训她也没想好,曾流观一看见她就跑,她就本能地先把人抓回来。

现在抓到了,又被她软软的声音搞得意志溃散。

周漾春一直都不喜欢和人发生肢体上的接触,可曾流观是个例外。她发现自己并不反感和她肌肤相贴。

她仔细看着曾流观。

曾流观睡了午觉,脸都没洗,但在周漾春眼里莫名很顺眼,很可爱。

于是她开口说道:

“你嗓子今天还疼吗。”

语气甚至算得上温柔。

曾流观愣了一下,摇摇头。

“不疼了。”她小声说。周漾春的鼻息打在她脸上,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变得酥酥麻麻。本来就无力抵抗,现在更是起不来。

曾流观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今天肯定逃不掉了。

她索性闭上眼睛,等着周漾春对自己为所欲为。

两人都十分清醒,都能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周漾春犹豫了一下,最终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很轻地吻。

周漾春的人生瞬间不太多,几乎没有。

如果一定要有,此时此刻算是一个。

这个吻太轻,以至于曾流观不是很确定到底亲到没有。

这个吻是什么意思?是教训吗?还是对昨晚的报复?

她睁开眼,一把拉住了周漾春的领口。

她想问她:周漾春,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

这样的冲动和勇气只持续了几秒。

她渐渐松开了手,没有说出口。

她是见识过周漾春在言语上不肯占下风的姿态,她怕自己这问题一问出口,周漾春不知道会用多少难听的话来回怼她。

恶言恶语伤人心,她不敢听。

曾流观抿抿嘴,躺回到摇椅上,周漾春终于站起身,回到房间去换衣服。

她今天回家得早,自然是有点事情要忙。

她一边脱掉衬衫,一边回头去看了一眼缝纫机。

周漾春已经好久没有碰过缝纫机了,前段时间,桃溪那边的工作特别多,一桩接一桩的事情需要处理,她每天下班回家都非常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做其他事。

最近不是很忙,可以把一些事情提上日程了。

周漾春换了睡衣,这个时间还不到晚餐时间。她靠在床上抱起平板,最近几天有许多灵感,今天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把这些感受落实在方案里。

她画得很快,几分钟时间,一件礼裙的雏形就跃然纸上。

周漾春有许多灵感,不一会儿就画出好几版。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做回原先的礼服品牌:各类礼服礼裙,女士西装。

之前剩余的面料还有很多,周漾春从箱子里翻出两匹淡粉色的缎面布料,打算先用这个练练手,找找感觉。

等到周末,她想去逛逛面料市场,希望能选到心仪的布料。

人果然还是得有点钱,有钱了就能更加自如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用考虑成本。

周漾春的房间里有个小音响,她连上蓝牙,播放了创作时会听的歌单。

音响声音很低,关上门后,曾流观在客厅几乎不会受到影响。

可曾流观还是听到了。

她在摇椅上一摇一晃,觉得有些无聊,于是拖沓着脚步往周漾春门口走去。

周漾春的门虚掩着,她试探性地推开一点点。

她看见周漾春站在工作台前,把一批布料展开,在上面用粉笔做了几处标记。

周漾春准备要开始做裙子了。

她想亲手做一件礼裙送给曾流观,趁现在还来得及。

最近想了很多事,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却还是陷入了一种即将分离的悲观情绪中。

“我可以进来吗。”曾流观敲敲门,站在门口小声说。她还没见周漾春用过缝纫机,想进去看看。

“请进。”周漾春欣然同意,嘴角忍不住上扬。

昨晚怎么没见你敲门问可不可以进来呢。

白天和夜晚怎么还两幅面孔。

曾流观手里拿着一小袋软糖。

她溜溜哒哒走进来,在床边坐下,也不出声,就自顾自地撕开软糖吃起来。

这小软糖是汽水味儿的,撕开袋子,房间里瞬间香气四溢。

坐在床上,曾流观听清了音响里播放的音乐,柔美又浓郁,像在妈咪的怀里打滚儿贪欢,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周漾春坐在缝纫机前认真做衣服,曾流观盯着她看久了,意识到自己心跳加速,又忍不住心动。

她喜欢看女人专心致志的模样,沉浸在一件事情里,就这个行为本身就很迷人。

这也是她当初喜欢盛以安的很大一个原因,盛以安这个人在拍照时很专业,很沉浸,很让人心动。

周漾春都被她看紧张了。

她放下手中的面料,转头问她:

“看什么呢。”她想,曾流观应该看不明白她这些步骤,也看不出她想要做什么款式的衣服。

“看你干活儿。”曾流观也没想要看明白,就是纯闲的无聊。

“好看吗。”

“就,引人深思吧。”

周漾春被她的回复逗笑了:“那你都思考什么了?

“我思考着,以后万一我要再找女朋友,我就绝不能找这种有工作的。”

你有工作,你低人一等,我可不跟你谈恋爱哦。

“有工作的怎么了?”

这怎么还歧视牛马呢。

“我想找个有钱到不需要工作的女朋友,她对我一见钟情,然后邀请我进入她的后半段人生,我欣然答应,我们就一起躺平,每天都愁这么多钱要怎么花啊,一想到钱多到花不完就压力大。不工作,只玩乐。”

曾流观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笑了。

太幸福了,光是想想都觉得很快乐。

“这是你理想中的生活吗?”

“这应该是所有人的理想生活吧。”

周漾春放下手里的布料,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曾流观,你多大了?”

“怎么了?”

“我建议你去医院查一下智力呢,我怎么感觉你这里有点……”

周漾春指了指脑袋,欲言又止地说:

“都这么大人了还说这种白日梦的话,你这样我真的还蛮担心的。”

“滚!你这人怎么回事,会不会聊天啊,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女朋友。扫兴的很!”

“我至少没有给人画饼,说一些什么以后会多幸福多好的谎话来维持虚假的感情现状,也不会骗人说加油,你的梦想一定能实现之类的话。”

周漾春转过身,继续对齐布料。她感觉这块面料有些不太够。

曾流观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接话。

对未来有美好的希望和期待,在周漾春看来,难道就是画饼吗。

她曾经很认真地规划过自己和前任的未来,后来发现没有一步是按照计划进行的。人也是,生活也是,处处是变数。

这些变数也不一定就是不好的变数,比如,她本以为失恋后从时光大厦搬走是一件极其糟糕的事,可这次变故确实也在某种程度上让她开启了新生活,和过去的许多破败的旧关系成功告别。

她还是觉得未来是值得的期待的,不然人活着未免也太绝望太沮丧。

就像拉磨的驴,眼前吊着一只胡萝卜,驴一圈一圈地走下去,看得见吃不到。

至少萝卜就在那里,有总比没有好。

曾流观看着周漾春的背影,觉得周漾春活得太现实:不幻想,不沉溺,不坠入爱河。

虽说现实点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对自己太残忍,有点幻想才更能让人好好活下去。

她拿出一粒小软糖,走到周漾春身后,把小软糖举起来晃一晃,举在周漾春面前。

周漾春正在专心致志忙碌着,忽然,就看见眼前这枚软糖。她犹豫了一下,张开嘴,打算咬住。

就在她即将碰到那颗软糖的时候,曾流观又把软糖拿得更远了些。

“什么意思?”

“这颗软糖就是你这头倔驴的胡萝卜,俗称人生的希望。”

曾流观对她解释着:

“你就看着这颗软糖,想象自己总有一天能吃到这颗糖,然后才能有动力继续努力工作、努力生活。”

“那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这颗软糖?”周漾春问道。

曾流观紧贴在她的身后,她能感受到她身前的柔软触碰着自己的背部。

“理论上是永远都吃不到的。”曾流观严肃地说。

“为什么?”

“因为这颗糖的意义不在于被吃到,而在于让你对吃到它这件事充满期待和幻想。”

曾流观说着,又把糖在周漾春眼前晃了晃。

“既然吃不到,那我就不吃了。为什么一定要幻想。”

下一秒,曾流观就把软糖塞进了她的口中。

青提气泡水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周漾春咬开柔软的糖果,没有回头。

她不清楚曾流观在自己身后是怎样一种表情,只是低头嚼着糖果。

曾流观问周漾春:“怎么样,好吃吗。”

周漾春点点头。

“记住这种感觉,当你觉得太累了,太难坚持下去,就幻想着吃到糖果时的幸福感,你就觉得你又行了。”

“这只是一种隐喻,一种比方,我文科不好,说不清楚,你自行体会、自行理解哈。”

曾流观笑眯眯地解释着,转过身,悠哉悠哉地离开了房间。

周漾春站在原地,默默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一笔:

她觉得自己又多了一次值得记住的人生瞬间。

(周漾春发现自己喜欢曾流观,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要为两人分开的那一刻做准备,而曾流观觉得这样的喜欢是一种全新的开始。这也是悲观主义者和乐观主义者的差别[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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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亲一下找回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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