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慕梨再折腾到盛楠兴家时已是下午四点多,凌慕梨一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盛楠兴在厨房就跟没看到她似的,凌慕梨往餐桌一坐自顾自就开吃。
吃着吃着她突然看向厨房,里面的人不是说要去逮她么?
咋当时说这话时跟现在在厨房做饭时的模样截然两样呢?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凌慕梨对他总是惧又不惧吧。
盛楠兴上桌时,凌慕梨已经啃完半盘排骨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盛楠兴的手艺没什么变化。可见这些年他应该没怎么做饭,但是可能是今天比较闲的缘故,配料倒是多了几样。
沉默的实在别扭,凌慕梨问,“哥哥,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盛楠兴面无表情,“公司放假了,我也就闲了。”
凌慕梨哦哦两声。
盛楠兴问,“想不想去哪玩?”
跟他一起去玩?凌慕梨想想就无趣,“不去。”
凌慕梨吃饱喝足就感觉乏了,宁城杭城来回折腾了一趟不累才怪。
凌慕梨起身想上楼了,盛楠兴看出了她的心思,“把餐桌厨房收拾好。”
是哦,她不是来这享受的,她是来打工的。
苦命啊!
凌慕梨不得不开始干活。
就这么混混沌沌地又过了几天,这些天盛楠兴每天都很早出门,半下午的时候才会回来。晚上则一起做晚餐。
闲着时凌慕梨基本都在楼上看书,看电视。盛楠兴则在楼下办公。
年前的两天,盛楠兴彻底闲了,他突然问凌慕梨,“慕梨,想不想换个房子住?”
凌慕梨环视了一圈,瞬时想到了云城的房子,她摇摇头。
似乎心有灵犀,盛楠兴也想起了云城,“慕梨,想不想回云城?”
凌慕梨愣了一瞬,还是摇头。
盛楠兴看向凌慕梨,发现她不仅变了模样,连性子都变了。
以前的她总是咋咋呼呼,以前的她对什么都充满热情。而现在,她也变得安静了甚至寡言。
变化最大的是,她再也不粘着他了。盛楠兴清晰地感觉到,凌慕梨对他是有距离感的。
大年的前一天 ,天空乌压压的像是要下雪的前奏,但愣是一天都没下下来。
凌慕梨闲得无事窝在沙发上背法律条文,盛楠兴则坐在旋转椅上看手机。
手机上突然来了一连串的图片,视频,还有信息轰炸,都是江来。
这人是在老家太闲了吧,盛楠兴被那一串信息轰得头都要大了。
【江来:慕梨是这小妮子竟然有喜欢的人??一时我还真接受不了。】
盛楠兴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江来:你看上面的视频,她说她喜欢别人被拒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情啊,你知道吗?】
【江来:对了,这是开学时的采访,那说明这是高中时候的事了。我真是大意了。】
【江来:这男人谁呀,什么货色啊?我们家慕梨这么乖,凭什么被拒绝啊?要是知道他欺负了慕梨,我非得削了他……】
盛楠兴直觉一股寒颤。
江来还在骂骂咧咧。【江来:还好被拒绝了,不然咱们家的小白菜怕是遭殃了……】
盛楠兴点开了上面的视频,他看到旁边的凌慕梨时赶紧把音量调小了。
视频里的凌慕梨被摄像机怼着脸,脸上的小绒毛都能看清,她有点害羞。
只有盛楠兴知道,她那天说的全是事实。镜头里,盛楠兴清晰地看到了凌慕梨那双大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迷惘感。
那是对那段朦朦胧胧的感情的失意。
盛楠兴愣了一瞬,他想起了那一天。凌慕梨哭得歇斯底里的那一天,她哭喊着说恨他的那一天。
盛楠兴侧头看向旁边的人,此时,人还是在自己身边。但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眼前的人个子高了,脸上的婴儿肥少了些,脸蛋不再是圆鼓鼓的了,而性子也变得沉闷了。
盛楠兴感觉心里一阵闷。
他看到手机上,江来还说,现在学校追慕梨的人都能从学校排到宁城大街了。
“慕梨。”
凌慕梨抬头,“嗯?”
盛楠兴问,“年夜饭想去哪吃?”
凌慕梨想了想,总共也就他们俩,“就在家里吧,简简单单就行了。你做饭,我洗碗。”
盛楠兴说好。
可能是盛楠兴真的是闲得不太习惯,他确实是做了几个简单的菜,但每个都做得很精致。
凌慕梨这几年都是跟着姑姑一家过年,热闹,丰盛但总不自在。
如今又跟着哥哥一起过年了,但她依然不自在。
看来任何东西有了裂缝都再也无法修补完好了,人也一样。
窗外的烟花一阵接着一阵衬的屋里更加冷清,或许是因为太沉默了吧。
餐桌上,凌慕梨说,“菜很好吃,哥哥辛苦了,新年快乐!”
盛楠兴给凌慕梨推过去一个粉色的玻璃瓶子,“今天,咱也不出门了,喝点没事。”
凌慕梨知道那是果酒,她很喜欢的那个味道。凌慕梨拿过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盛楠兴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他笑着举杯碰了下凌慕梨的杯子。“新年快乐,也谢谢慕梨一直给哥哥捧场。”
凌慕梨笑了一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凌慕梨有种感觉,盛楠兴似乎有话想对她说。
她突然就回忆起了他们相处过的那些年,刚到盛家的时候她跟盛楠兴的交流很少。后来他们单独相处的那几年,凌慕梨总是撒娇撒泼,粘人。
到此时,又变了,他们之间有距离,甚至是无话可说的状态。
时光让人成长,时光也带给了人隔阂。
盛楠兴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他发现凌慕梨现在变谨慎了,喝完一杯就再也不喝了。
“慕梨,自己家喝点没事,出去就不能。”盛楠兴碰了碰她的杯子,“慕梨,哥哥向你道个歉。”
盛楠兴如释重负,“对不起。”
凌慕梨的手一抖,她当然知道盛楠兴为何事道歉,只是她受不来。
“不用道歉。”凌慕梨急着说,“哥哥,你没有错。”
凌慕梨抬头看过去,盛楠兴就那么盯着她,但他的眼神并不利。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凌慕梨脑子有点短路,“再说,都过去了,你,你事业有成。我,我考了最好的法学院,我也很好。”
我们都很好,那点事早就不足为提了。
但盛楠兴一直心里有愧,不仅仅是因为拒绝让她伤心了。而是他一直连家都没回,他忽略了她很多很多。
盛楠兴茫茫然地又喝了一口酒,“你学法学,将来想做什么?”
凌慕梨愣了愣,林兰说她以后要当律师。凌慕梨也知道法学主要就是两条路,要么参加司法考试要么考公。
但凌慕梨还没有明确的规划,她总不能说是跟着林兰报的。她回,“考公吧。”
“挺好的。”盛楠兴犹记得他们曾经深夜的谈话,“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因为他有能力为她兜底了。
饭后,盛楠兴给了凌慕梨一个大红包,“慕梨,哥哥今天很开心。希望以后每年的三十你都能陪我一起过。”
“谢谢哥哥。”凌慕梨接过咬了咬嘴唇。“我,我尽量。”
盛楠兴愣了一瞬,笑了一声,终是翻过来了。这句话终于轮到凌慕梨对他说了。
可为什么听起来是那么苦涩呢。
-
年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凌慕梨感觉自己与盛楠兴之间更加别扭了。
还好年后盛楠兴几乎每天都要出去,有时凌慕梨都不知道他几点回来的。
在哥哥家窝了几天,凌慕梨实在想回自己的出租房了,没想到盛楠兴答应了。
回到自己的小窝,空调一开,哪哪都舒服自在。
初五的时候江来回杭城了,特意来宁城看望凌慕梨还给她带了一大包家乡美味。凌慕梨的幸福指数蹭蹭上升了好几个度。
而且江来喜滋滋地告诉她,他跟林兰在一起了。
凌慕梨眉头一皱,难怪表哥幸福的都腰冒泡泡了。
凌慕梨手一伸,“给钱。”
江来拍她手,“压岁钱给过了啊。”
“媒人红包啊。”
江来笑一声,抬手给了她200元。
凌慕梨起身追着江来打,“太少了,太少了,至少要翻10倍。”
“财迷!”
-
这日深更半夜,凌慕梨隐约听到敲门声,她吓得不敢动。
敲了许久,凌慕梨不得不走出房间,“谁呀?”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慕梨赶紧开门,“哥哥,你怎么来了?”
盛楠兴撑着门框,风尘仆仆的,还隐隐有股酒味。
盛楠兴进来往她沙发一坐,“我刚好路过这边,想来看看你。”
凌慕梨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睡衣跟只小兔子似的,她看着盛楠兴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问,“哥哥,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盛楠兴把外套一脱,“帮我倒杯水。”
盛楠兴悠哉悠哉地喝水,看手机。
凌慕梨看了看时间都一点多了,她试探着问,“哥哥,你怎么回去啊?”
盛楠兴环视了一圈,“今天我就住这了。”
“可这里没有房间了。”
盛楠兴看了看身下的沙发,“我睡这就行了,帮我找个被子来。”
凌慕梨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床春秋被,盛楠兴没带衣服也没打算洗澡,往那沙发上一躺就睡了。
可凌慕梨躺在床上却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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