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保安的复述下，程北衍大致了解经过。这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意图袭击辛晨月，结果反而被她揍得吱哇乱叫，声音太大，才招来了在小区巡视的保安。
这就很好理解了，辛晨月看起来瘦弱，但为了演唱会常年健身，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程北衍拧着眉毛，这样子与他平日里的总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截然不同，隐隐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后怕。他道：“你下次遇到这种事要直接喊人。万一他带了凶器呢？”
辛晨月不以为然：“我总不能站着挨打吧。等打不过再喊人也不晚。”
她话一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以前也是这样。
只不过当时两人角色对调，辛晨月总是杞人忧天的一方，而程北衍则每次都会反驳她。
保安见他们不说话了，道：“辛小姐，这人我们送去派出所，您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一趟？”
辛晨月点头答应了。
程北衍道：“我陪你去。”
辛晨月下意识反驳：“不用。”
这一次程北衍没再顾及她的意见。他给自己助理打了个电话来处理这边的事，然后开车带着辛晨月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下车前他注意到辛晨月衣服上沾着血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辛晨月正要拒绝，就听他说道：“你不想被媒体拍到这样的照片吧？”
辛晨月迟疑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程北衍把手机还给她，她给文佳打了个电话后又给岂良打，但是没接通。
程北衍陪着她进去做了笔录。
等出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文佳赶过来，仔细打量了她：“没事吧？”
辛晨月摇头。
程北衍问她：“那边怎么样？”
文佳确认辛晨月真的没有受伤后才把视线转到程北衍身上。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小区外面现在全是记者。”一提起这个文佳就头痛，“还好你的人到得早，及时控制住了场面。要不然不定什么不靠谱的新闻都出来了。”
辛晨月心头一动，看向程北衍。
程北衍在她还没开口前就先说了句：“不用谢。”
辛晨月：“……”
文佳看了看程北衍，又看了看辛晨月。表情很微妙。
她道：“今天晚上去我家睡吧。你公寓应该暂时回不去了。”
辛晨月点头：“好。”
派出所外也堵了人。不过之前被巡警以干扰公务的名义清理过一回，不算很多。
辛晨月跟着文佳先离开了。为了避免被拍到，程北衍一直等到外面的人散的差不多才回到车上。
辛晨月的外套落在副驾驶，衣服颜色偏浅，不小心沾染上的血迹显得尤为醒目。程北衍看着，不知想起什么。隔了片刻他才敛起目光，驱车离去。
回到文佳家里，文佳替辛晨月倒了杯花草茶。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辛晨月一和她通过电话她就往派出所去，可正赶上晚高峰，路上车多又堵，等到地方都已经结束了。
辛晨月将大致经过和她说了一遍。那个中年人算是她的狂热粉丝，之前那些骚.扰电话也是他打过来的，他两年前辞了职，没有正经职业，多接一些零碎的散活。一年前阴差阳错接到了辛晨月公司装修的工作，从那时起就开始每天跟踪她。
听完后文佳更关注的反而是：“程北衍这么快就过来了？”
辛晨月被呛了下，声音小了不少：“他送我回来，我的手机落在他车上，那个人发了短信……”
文佳端着杯黑咖啡，拖长语调“哦”了一声。
辛晨月无语：“你不要多想。”
文佳挑挑眉：“我没有多想。”
辛晨月以前常在文佳家里过夜，东西一应俱全。晚上洗过澡辛晨月穿着睡衣钻到文佳的被子里：“今天晚上我跟你睡吧。”
文佳正坐在镜子前敷面霜，头也不回：“不要。”
“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可是刚刚遭遇了那种事情。”
文佳从镜子里看她一眼：“你把他头都打破了。”
辛晨月：“……那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她们很久没有在一起睡觉了。
遭遇了那些事，辛晨月这个当事人反而心大，不久就睡着了。旁边亮着盏昏暗的夜灯，文佳侧眸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辛晨月五官长得清秀，不上妆的时候是邻家小女孩式的漂亮，一上了妆站在台上，却像是完全换了个人，气场全开。
或许和她真的很享受在舞台上表演有关。
第二天文佳开车把辛晨月送到公司，辛晨月对着车窗理了理头发，文佳把车窗降下来：“吃饭的事……一周后再商量吧。”
辛晨月动作一顿：“为什么？”
文佳连白眼都懒得翻：“大小姐，昨天发生了那件事，你近一个月都会成为媒体重点监视的对象。”
“……不至于吧。”
在娱乐圈被狂热粉跟踪这种事并不少见。
文佳没有和她解释，留下句“训练结束后我来接你”就走了。
真是奇怪。
岂良在公司等着辛晨月。
一见她来，岂良苦着脸迎上来：“姐，你没事吧？”
“算没事吧。”辛晨月上下打量他，“你昨天跑哪儿去了？”
岂良支支吾吾，低着头，不敢看她。
辛晨月反应过来：“约会去了？”
岂良不说话。
辛晨月笑起来：“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你们怎么回事啊，最近都赶一块谈恋爱。”
岂良听她这么说，反驳道：“你还不是一样。”说着朝她挥了挥手里的手机。
辛晨月：？？？
岂良先进去了，辛晨月拿出手机来，一打开浏览器界面，就看到头条新闻。
【辛程疑似复合？世纪大破冰！粉丝：终于等到了。】
这……
一以贯之的狗血标题。
点进内容，一张照片被挂在开头。是昨天程北衍送辛晨月去派出所时被偷拍的，从照片上看两个人举止很亲近。辛晨月不得不佩服记者的抓拍技术。
实际上辛晨月和程北衍并没有公开承认过在一起。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只不过当年两人先后出道，是同一公司的前后辈，辛晨月首专又大部分是程北衍参与制作的，所以上节目宣传经常一同出席。在那个年代还不算什么，放在现在估计算是炒CP.
两人年纪相仿，相貌出众，看起来也着实登对，因而有了一众的CP粉。程北衍早年间在媒体圈就有不大配合的名声，除了音乐方面很少回答其他相关问题。不过他的专业水平太出众，也没人因此说什么。辛晨月虽然资质不错，但和他一比未免相形见绌，首专有名气后经常遭到质疑。有记者拿这些事去采访辛晨月，恶意说得很难听，辛晨月还没有日后应对这种事的游刃有余，僵在原地手足无措，结果是程北衍接过话题，直截了当帮她回怼过去。
这个视频至今在网上流传，越发壮大了CP粉的范围。可惜六年前程北衍低调退出娱乐圈，辛晨月从此对他闭口不谈。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过去的美好也成了过期糖。
时隔六年再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简直像做梦。
一夜之间，微博爆了。那些陈年旧料也被营销号拿出来刷流量。
文佳说的也应该是这件事。
辛晨月当即给文佳打过去。
“有事？”
辛晨月问她：“新闻是怎么回事？”
“你们被偷拍了，然后登了出来。”文佳很淡定，“就这样。”
辛晨月：“……”
“我以为你知道。”文佳猜得出她在想些什么。
辛晨月有气无力：“我从来不看这些新闻。不过昨天……你没有让人去处理吗？”
文佳不回答了。
辛晨月愣了下，随机明白：“文佳！”
“我在。”文佳道，“你们现在单身，这条新闻热度高，有利于你新专辑的宣传。”
果然是这样。
辛晨月头疼：“我和他只有工作关系。而且他现在已经不算娱乐圈的人。”
文佳“哦”了声：“所以？”
“……你不应该把他扯进来。”
“利益至上。”文佳道，“况且程北衍应该不会介意你这样利用他。”
辛晨月在楼下待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她往工作室去，路上碰到公司员工，笑嘻嘻地和她开玩笑：“老板，他早到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说着挤眉弄眼。
辛晨月勉强笑了笑，懒得多解释，只问：“多早就来了？”
“一个小时前。”
比他们规定的时间还早了半个小时。
辛晨月越发抗拒去见他。
她磨磨蹭蹭的，还是到了工作室外。
隔着窗子，辛晨月看到他坐在钢琴前，离近了隐约是在弹一首她早期的歌，那是他作的曲。辛晨月听惯了录音室版，再听钢琴版，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辛晨月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打断他，琴声突然停了。
“进来吧。”他说。没有回头。
辛晨月推门进去。他这才看她：“我以为你今天会请假。”
辛晨月脱口而出：“你以为还是六年前？”
六年前的辛晨月，入行才四年，算不上爆红，但也有一定的热度。那时的她还没有锻炼出来，在采访时讲错了话都会难受一整天。
两个人沉默下来。
“我是说。”辛晨月有些尴尬地挽回场面，“我已经和六年前不一样了。”
程北衍没介意，他收回目光：“开始练歌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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