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本来是轻松愉悦快乐无拘的休闲时间,今天被迫补课,不少人都骂骂咧咧。
要不是看在课上那么多美女的份上,谁爱来谁来,他们肯定不奉陪。
不过,月下看美人,果然别有逸趣。晚课的氛围跟白天是不同的,香影斑驳,一个错身一个回眸都像能孕育一个故事。
别管去的路上有多不满,坐到教室里面,一个个暴躁哥都实诚地闭上了嘴。
没对象的蠢蠢欲动,有对象的相携而来。
徐行跟沈渝钧并肩出现在门口时,感觉略有些杂声的阶梯大教室都像安静了几瞬。
运训没有不认识徐行的,艺院少有不认识沈渝钧的。这俩人公开是公开了,般配是般配的,就是站一起的画面登对得有点不顾别人死活。
谁能不又酸又羡又想咬牙切齿随点份子钱呢?
他们照旧在前排坐下,从前都欲拒还迎似的还隔着一个位置,现在光明正大,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紧邻同桌。
过一会儿,付铭昭跟余楚茵黏黏糊糊牵着手进来了。
又一会儿,齐骏拽着张脸,后面几步是甜笑着的虞思妍。
来得早的人越看越不是滋味儿,怎么着,这道门是通往爱情的门吗?都成双成对地来是几个意思?
周黎刚想跟张圳涛吐槽呢,肖家麟也来了,还带了一个面生的小美女,栗色的双麻花辫和菱格连衣裙,艺术生气质满满。
两人微隔着点距离,想靠近又不敢太明目张胆的样子。
好事将近,是暧昧期,但还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不是,他跨年的时候还跟我约好今年也一起单身呢!”周黎咋舌。
“你到底跟多少人约过一起单身?”付铭昭在他们旁边坐下,听见这句不由问。
“我们班所有单身的人。”
余楚茵:“你没跟我约过啊?”
她今年三月份才脱的单呢。
周黎嗤笑一声,“你早八百年被姓付的盯上了,就你自己不知道。”
付铭昭在桌下踢他一脚:“就你话多。”
怎么说呢。其实她知道。余楚茵眨眨眼睛不解释过多。
张圳涛忽然拍拍他:“我跟你一起单身四年。”
“真的?”周黎很怀疑。
“跟你说好一起单身的一般都会很快找到对象,前有徐行,后有家麟,下一个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了。”张圳涛美滋滋地想着。
“你死。”
“怎么还咒人?”
这边热热闹闹地聊着,讲台上高老师似乎也发现了今晚出双入对的小情侣特别多,首先关注上了坐在她面前的两位,笑眯眯地问:“谈恋爱啦?”
是长辈和蔼关心的语气,徐行感觉她眼里八卦的光跟其他同学没什么区别。沈渝钧看徐行一眼,含蓄地点点头。
老师一脸欣慰,看着两人,笑得跟朵花一样。点开今天要讲的价值观PPT内容,一边玩笑说:“我这个课啊,思想道德修养没教会你们多少,净给你们创造机会找对象了。”
“哪有啊老师,自从上了这门课,我不说脏话不骂人,整个人的素质水平都提高了不少,都要归功于您啊。”有男生夸张地吹捧。
“他撒谎,昨天才骂我煞笔呢。”旁边同学小声反驳。
“那也不叫骂,你本来就是。”
“哎你这人……”
老师没听见底下的讨论,说道:“大家看看,体院男孩子的好听话那是张口就来的,我们女同学可要擦亮眼睛咯。”
“老师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啊,我们可都是老实人。”
“就是,整个焉大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么纯情的了。”
“叮铃铃——”铃声响起,课前一点活跃气氛的小玩闹也该打住,而固定节目按时登场从不缺席:“好了好了,没意思的话,那我们就来点个名吧?”
“点,狠狠点。”
来了的幸灾乐祸,没来的则连哀嚎都没有入镜资格。
上课。教室里座位间大体静了下来,只剩下高老师平和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念着屏幕上的知识点。
徐行看沈渝钧拿了张纸,垫在书上写着什么。
被他右手挡住,即使她靠得近也看不清晰。徐行索性没去探究,视线转向讲台听课。
他写完了就把纸放到她眼前,徐行一低头,看见的是他的“行程表”。
白纸被折成两半,第一行分别写着“S”和“X”,靠左一列是时间,沈渝钧在“S”下面列了他后续要忙的事,例如:DM舞团周年庆表演、烟火传媒换届大会、全国青年舞蹈大赛等。
好正式的报备。徐行忍俊不禁。
他好像真的挺忙的,不像自己,除了上课就是训练。
不过现在,生活里多了一件重要的事。
徐行依他的神情示意,在右边写自己的待办事项。发觉沈渝钧想看,她还特地伸手扭走他下巴让他转开脸。
几分钟后,徐行揉皱了那张纸一把塞到他桌底下,企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摸出来拆开,看见她潇洒的字迹,写着“省运会”这么一件正经事,还有一长串的“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
沈渝钧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
她超爱。
大学以来,晚课上得不少,和沈渝钧一起上下课却还是头一回。楼前廊间疏疏朗朗,人并不多,夏风穿堂而过。
徐行有“佳人”相伴,电梯都不坐,闲闲地拉着他走楼梯。
刚拐过一道弯,身侧有人风风火火地越过他们往下去,嘴里喊着:“阿宁阿宁,等我一下!”
阿宁?徐行看向前方,果然是那抹窈窕身姿。
汤艺宁浅浅回过眸,见是她相熟的朋友,唇边绽开几分笑。那张脸柔美精致,菱唇微扬,便少了几分清冷。像冰河融化、波光初绽,连这简陋的小破楼道都似乎亮了一瞬。
她总有这样的本领,与生俱来。
“你慢一点儿。”
汤艺宁跟朋友说着话,忽然像是感觉到什么,往这边投来目光。
看见他们,并没有多惊讶,疏离地笑笑当做打个招呼。就转过身挽着好友继续走了。
那笑容甚至还是对着徐行的。
点到即止,分寸感边界感都拿捏得极好。
仔细想来,她好像确实也从没做过什么可归于“追求”的举动。她是端庄矜持的,这个词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站在看客的角度,这样的美人,需要有心者用毫无保留的热烈的爱去温暖、去呵护她。
而显然,那个人不会是沈渝钧。
沈渝钧默默地牵住了徐行的手,倒是让她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小声打趣他:“以前没发现,你求生欲好强哦。”
她早就坦然释怀啦,以往是觉得她太耀眼,无法不倍感压力,现在呢,对于沈渝钧的偏爱,徐行胸有成竹。
更何况人家根本也没有多作纠缠的意思,徐行都要为从前拿她当假想敌感到汗颜了,现在看到汤艺宁,只有纯粹的赞叹欣赏。
患得患失的暧昧期之后,是彼此笃定的、纯真无瑕的热恋。
不会再掺杂一丝怀疑。
沈渝钧承认,并且补充道:“嗯,不止求生欲强。”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
“那还有什……”徐行话出口了意识才觉醒,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渝钧,“你怎么、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想撒手,没撒动。
反而被牵更紧,沈渝钧一脸光伟正:“我指占有欲,你想的是?”
他倒打一耙,颠倒黑白!
“小行同学,思想道德修养有待提高啊。”
“啊哈哈,误会,误会。”被将了一军,徐行装乖认怂:“我是思想不够端正,那期末可就靠你了啊,沈同学。”
“同学是靠不住的。”
已经到了教学楼外,徐行松开他手自己往前走,边说:“那我去找我男朋友咯。”
沈渝钧站在原地,问她:“准备去哪找你男朋友?”
“宜梦楼下。”徐行站在他的小电动车旁,拿起两顶帽子笑嘻嘻对他说。
这还是在一起后她特地买的,情侣款,说戴起来很有偶像剧的感觉。为了她这点感觉,沈渝钧忍了,顶着那帽上萌萌的小动物耳朵被同学朋友嘲笑多少次都无所谓。
哪怕心里其实很拒绝,也要乖乖走到她面前,弯下腰低下头,让她给自己戴上。
只要她开心。
徐行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搂着他的腰靠在他肩背,夜风徐徐,当然每一刻都无比开心。
汤艺宁她们其实就在不远处,隔着几枝碎叶,隐隐约约旁观了这份甜。
“阿宁……”朋友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她语调轻松地说,“这是棵好树,但不是我的,我不会强求。”
“对嘛对嘛,以后热带雨林千千万万棵,随便挑!”
汤艺宁被她逗笑,“嗯,随便挑。”
她心里那仅存的一点点浪漫幻想,在今天看到他们这样融洽甜蜜的相处氛围后,就彻彻底底地消散了。
本来就不是热情主动的人,也还没到为他改情易性的程度,汤艺宁回想一遍自己跟沈渝钧的接触,好像是一场场比谁更客气的赛事,实在无趣得很。
见到他跟真正喜欢的女孩儿在一起的样子,汤艺宁不得不承认,沈渝钧的有意退避是对的,无关其他,他们本身就并不合适。
可他怎么就那么幸运呢?能遇到对的人。
此时此刻,垂眸思量着的汤艺宁并不知道,她的那个对的人,正在很远很远的大洋彼岸,望着星星想着她。
每个人都会遇见自己的太阳,或早或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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