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沈渝钧立时就慌了:“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徐行积攒了好多焦虑疲累压力,在最信任的他面前,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时间蹲下来直哭,张口都是不成调的哽咽,说不出话。
给沈渝钧吓得以为出了什么事,语气少见地重:“有没有受伤?!”
“徐行,说话!”
凶她。
沈渝钧竟然凶她?
她滚滚倾泄的情绪都给打了岔,“没,没有……你那么凶干什么?”
“你……”沈渝钧放下心来,嗡嗡的脑袋终于得以正常运转。
还能开始计较他的语气问题,看来不是什么大事。
她走前,他是说累了就给他打电话,可没想到是这种上来就泣不成声的。徐行多坚强多元气一人,这么突然来一下,杀伤力是真的大。
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徐行本来打算彻底地、干脆地、痛快地好好大哭一场的,被沈渝钧这从没见过的态度吼住,连要哭什么都忘了,她又抽泣了几声,发现沈渝钧一直很安静:“你怎么不说话?”
“你把我大脑吓待机了,冷静一会儿。”
徐行扑哧一声笑出来,抹抹眼泪,还带点鼻音:“我没事,就是今天训练太累了。”
“嗯。”
他闷闷地应,语调懒懒地等待下文。
像是冷漠,徐行却很受用。
竞技体育没有坐享其成一说,想要结果就得付出相应的努力。无限的苦累铸就无限的荣耀,在奔跑追逐过程中遇到的难题是无解的,那都是通向理想的必经之路。
所以徐行此时需要的并不是安慰、鼓劲,或是蕴含哲理的心灵鸡汤,仅是想要好好倾诉一下而已。有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她立刻喋喋起来:
“我最讨厌练力量了,这个骆教简直不是人!你知道他让我扛了多少斤吗……”
许均刚刚看徐行状态不对,整理完自己的工作就来找她了,关心队员情绪也属分内之事。正提着一保温杯热茶和俩杯子走来,准备恪尽职守好好开解她一番的,结果一拐弯就听见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其他的许均隐隐约约听不太清,“不是人”几个字,简直响彻云霄。
他弯唇笑,脚步一顿,看清小屋后坐在石头上的身影。
黄昏时分,空山寂寂。几株半人高的枯草弯着腰,虚掩着那个温丽的背影。
她在嶙峋的山石间并不孤独,正握着手机与情人叨叨絮语。
得,下班。
许均转身离开,顺手打开了檐下的灯。
看样子她一时半会煲不完这电话粥的,免得回来看不见路。
徐行说得投入,没发现其他动静:“……还有那个助教,长得一副好人样,我都面如土色了,他还偷偷嘲笑我,以为我看不出来呢。”
沈渝钧声音里有笑意:“你得罪人家了?”
这个,怎么说呢。徐行摸摸鼻子:“我就快刀斩乱麻了一下。”
“哦?”
“我刚来的时候大家好热情,我正愁怎么把你搬出来呢,刚好他叫许均,我立刻就说哇好巧,然后时不时我男朋友东我男朋友西的,他现在看我感觉像看负心汉。”
年轻男女接触往来,很多时候不必要事事明说。都不是多迟钝的人,徐行的刻意他能读懂,他态度上的转变徐行也不是若无所觉。
“你确实是负心汉。”
好久没见她了。
沈渝钧摩挲着春天时两人在花树下拍的相片,体会到了如隔三秋的滋味。
“啊?”她负了谁都没负这位“正宫娘娘”啊。
“事业奋斗一天了才想起我。”
昨晚道过晚安之后,确实没有再聊过天。他这句泛着酸味的抱怨,听得徐行心痒痒,手指无措地揪自己鞋带,“哎呀,不是你说累了再找你的吗。”
“嗯,现在还累吗?缓过劲没有?”沈渝钧是她的疗愈师,每一步都在对症下药,像是她一开口,一张保管灵验的处方笺就在他心下写好。
“心理不累了。”身体是需要切实休息才能恢复的。
“那有没有觉得已臻化境,得道成仙了?”
沈渝钧没有接受过系统的体育竞技训练,不过他觉得这和艺术某些方面是相通的。据她刚刚对那登峰意象的描述,今天的训练有打破瓶颈之用,即使实际成绩不到突飞猛进的程度,心灵上的成长收获也一定是可观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哭过之后,感觉轻松多了,确实像要飞起来一样。”
暴风雨过了,当然要迎接彩虹和晴朗。
“囡囡好棒。”沈渝钧低低地说。
好像耳鬓厮磨时的私语,暧昧得叫她心头一颤,酥酥麻麻。
“我准备了一份礼物奖励你。”
“什么?”只是听他这么说,徐行就觉得惊喜了。
她还看不见的是,沈渝钧难得有些紧张,自己也没发觉耳朵红透了:“身边有没有别人?吵不吵?”
“没人,我躲起来啦。也很安静,太阳要落山了,这里很美。你……”
“咳。”沈渝钧强装正经地轻咳一声,打断了她。
徐行隐隐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耳朵贴得紧紧的,前所未有地期待。
没有伴奏,他启声清唱:
-“太阳天或下雨天”
-“人挤人的咖啡店”
-“找一个能想你舒服的角落”
她没有听过这首歌,可他咬字很清晰,那歌词一字一句像是他要对她说的话,借音乐之名唱了出来。
-“有个女孩让我好想念”
徐行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继续唱着:
-“我的心已经飞到这个城市另一边”
少了乐曲的翩翩,只有他的声音,醇厚悦耳,纯粹动人。
-“没有你日子很黑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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