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见她来求她,看着她蓬头垢面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怜悯。
她们平日里是有些矛盾,不过那都是些口舌之争。如今看着她就要沦落到青楼那种地方,同是女子又都在府里当丫环,她实在是不忍心。只是她和她一样都只是个小丫环,公子怎么可能会听她的?
现在她都还记得,上次她碰见紫茗打院子里的丫环,她试着找他帮着求了一下情,他却始终无动于衷,听说那丫环最后就这么被紫茗给活生生打死了。
现在就算她帮她求情,应该也没什么用。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拖走!”
谢晏一声令下,护卫不敢继续耽搁,用力扒开她抓着周如稚的手,拖着她快步离开了屋子。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引得院子里的下人纷纷出来围观,见她如烂泥一般被护卫拖行着,喊声凄厉而又悲切,如同鬼魂的哭泣,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银珠被公子身边的护卫给带走了?”
“我刚刚在门口看见她跑到正房去勾引公子,公子发了好大的脾气,说要让护卫把她扔去青楼。”
“真的假的?就这么一点事,应该不至于吧?她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谁知道呢,公子的心思旁人一向就捉摸不透,兴许是哪里惹公子不高兴了吧。”
周如稚站在门口不停地踱步,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外面的院子,又回头看看谢晏,脸上满是踌躇之色。看着银珠已经被他们带着出了院子,她快步折回到谢晏跟前,试探性地道。
“公子,看在银珠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您能不能饶了她这一次?……”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他的眼神倏然转冷,声音都变得狠厉,无情道。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撂下这么一句话,谢晏瞬间拂袖而去。
忍冬一直在门口守着,看着他走远,她急急忙忙跑进来对周如稚道。
“姑娘,银珠之前那么对我们,你干嘛还要帮她说话?现在还把公子给得罪了。”
周如稚轻轻垂下眸子,“我就是觉得她再不对,也不至于落到那样的下场……”
“那都是她活该!”忍冬愤愤道。
周如稚知道她讨厌银珠,担心继续说下去她又该生气了,这时候也就没在她面前继续提她。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窗外,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
“走吧,回屋帮我收拾行李。”
听她说起这个,忍冬这才惊觉过了明天,她就得离开谢家了。满心的不舍如潮水般翻涌,她紧紧握住她的手,瞬间就红了眼眶。
“姑娘,我舍不得你。”
那些欢声笑语还回荡耳畔,那些温暖陪伴仿佛还在昨天,周如稚心里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我也舍不得你。”
她虽然在谢家待了八年,不过在认识她之前,可以说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认识她以后,平日里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和她分享,院子里有人欺负她,她也会为她出头、为她不平,甚至为了她和别人大打出手。
这份情意,她这辈子都不敢忘。
……
这两日一直待在屋子里,周如稚这会儿从屋子里出来一瞧。
院子里里外外都挂上了红绸缎和红灯笼,特别是窗户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看着格外的喜庆。
忍冬眼尖地发现她表情不太好,借着时辰不早了,火急火燎地拉着她回屋收拾行李。
周如稚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倒也不怎么费劲,只是面对谢晏送的那一柜子的衣裳和首饰,听到她说要全部留下,忍冬呐呐道。
“姑娘,这些东西你真不打算带走啊?公子送的可都是好东西,应该能值不少钱呢。”
周如稚摇头道,“再值钱也不是我的。”
“可是公子既然送给你了,那不就是你的么?”忍冬实在是不能理解。
周如稚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埋头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姑娘,这是什么?”
周如稚稍一回头,就见忍冬手里拿着一块玉佩。
玉佩呈圆形,中间镂空,边缘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光润透亮、温润如玉。
唯一不好的是,边缘破了个口子。
周如稚盯着手里的玉佩看着,神色间有了片刻的恍惚,指尖无意识地婆娑着,过了好半晌,才似自言自语般地道。
“这是我之前在外面捡的。”
忍冬道,“这玉佩真好看,就是可惜破了一个口子,不然肯定很值钱。”
周如稚轻笑一声,“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忍冬连连摆手说不用,顺手就把玉佩塞进了她包袱里收好。
“这玉佩虽然破了个口子,不过应该还能值点银子,你回头把它卖了还能换点钱。”
周如稚还想说点什么,丫环站在门口道。
“姑娘,严公子来了,公子让你准备些茶水送到书房去。”
她口中的严公子就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严鹤,也是谢晏在京中的好友。
去年谢晏生辰的时候他来过谢家,她和他也算有过一面之缘。
他这次远道而来,想来应该是谢晏大婚特意来祝贺的,只是现在到大婚还有两日,他来得未免也太早了些。
想归想,因为惦记着谢晏的吩咐,周如稚让忍冬帮忙把她收拾好的行李收起来,她先去小厨房准备了些茶点,就给他们送去了书房。
她到的时候,他们正在说话。
和谢晏的严苛谨慎不同,严鹤生性散漫,就连坐在那里都是一副没了骨头的懒散模样。
她时常好奇,他们这样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
收回游走的思绪,周如稚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得到谢晏的首肯,这才端着茶点走了进去。
只是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严鹤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她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和他问了安,随后给他们沏好茶,就默默从屋里退了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严鹤在问谢晏。
“阿晏,若是搁之前勉强还成,可是现在……你觉得我说了,谢夫人会信吗?”
谢晏道,“信不信是她的事,你只管去问她要人就成。”
周如稚听着他们莫名其妙的对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可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看着天马上就要黑了,她现在也顾不上多想,赶紧回去给他们准备夜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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