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前

姬和妧的敕封很快下来了。

封三皇子姬和妧为镇北王,兼任衮州刺史,封地衮州。

西北之地,自古民风彪悍,时常与外族打仗,民生凋敝,每年赋税都是倒数第一,还需要朝廷拨款来养西北边军。

派了一个朝野上下都知道软面团子,这下很难不说一句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姬和妧的婚服随着亲王服一并下来了。

姬家人样貌不俗,龙章凤姿,姬和妧虽不如姬和婃锋芒外露,也不似姬和媺风流倜傥,但是她更温润似玉,腹有诗书气自华。

大红喜服上秀着龙凤呈祥,姬和妧挺直腰板,站在司服监的属官和礼官们的面前,任由她们装扮,沉重的四翎凤冠稳稳地落在了姬和妧的头上,革带为金丝软玉,腰间系着四璜璃龙组玉佩。

如此隆重、极其艳丽的装扮。

原本司服监的属官们还头疼三殿下过分温润的气质,现在反而觉得这套礼服只有三殿下才能很好地驾驭,独属姬和妧沉稳从容的姿态压制住了这般耀眼夺目的婚服。

天家威严,不容造次。

在姬和妧的身上诠释地很完美。

姬和妧看着镜中的人,眼尾由红线勾勒,凌厉飞扬,唇上也涂满的乌膏,少年英姿勃发,容貌俊逸非凡,这是姬和妧,也或许不是她。

王冠落在了她的头颅,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三殿下,而是镇北王,属于她的责任与义务自此开始。

与此同时,成府之中。

宫中派来了教习公公和司服监的公公,他们各有任务,教习公公负责教导成绝生成婚礼仪以及如何侍奉妻主,司服监的公公带着王夫喜服来给成绝生试穿。

王夫的喜服绣着凤凰比翼双飞,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穿戴起来,十分繁复,就连那喉结罩也是特殊款式,绣满了各色的宝石。

成绝生乖乖地任凭摆布,以他的身量根本撑不起这套衣服。

司服监的公公嘟囔着:“怎么如此消瘦?衣服都大了许多。”从前他给贵人们送衣服,哪个不是送上了厚厚的红包。

他朝两个帮忙穿衣的俾子使了使眼色,俾子立即下手加重,厚厚的礼服甩在成绝生的身上,礼簪划过头皮,成绝生吃痛地小声痛呼。

小草想上前帮忙,那两个俾子立即瞪眼,制止道:“这衣服十分贵重,若是你不会给贵人穿戴,穿坏了,可怎么办?”

成绝生只能沉默地接受这套礼服。

司服监的公公最后离开的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但这一切还未结束,教习公公拿出避火图和其他物件迎了上来。

教习公公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带来的任务。

“既然郎君都穿上了喜服,那我们便开始吧。”

“大婚当日,您须得拜别母父,最好能哭出声,以示拜谢对母父的养育之恩。之后您的长姐背您出门。落轿之后,成亲队伍会绕上京一圈,抵达宫中。您切记,千万不可比殿下走的快,咱们做男人的,要时时刻刻比自己的妻主走慢半步,还有您的身姿也不要如此挺拔,略微低些下来。”

成绝生尝试着走了一小段路,头顶过重的簪子压得他脖颈十分难受,腰背更是酸痛。

教习公公鼓励道:“郎君做得极好,再走走。”

不过是绕了房间三圈下来,成绝生就已经累得香汗淋漓,浑身上下都疼。

“第二步,验身净面。”

教习公公拿出专门用来脱毛的麻绳、刮刀和药粉。

“请郎君脱衣沐浴。”

教习公公全方位审视着成绝生的每一寸肌肤,尤其是确保他的守宫纱和贞操锁无误。

他瞧见成绝生瘦削的肋骨和锁骨,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说道:“郎君还是多吃些饭,早日为三殿下开枝散叶。”

成绝生今年十六岁,从前在乡下庄子一日两餐都是粗茶淡饭,能吃饱是过年才有的待遇,所以身子骨一直不大好,时常要喝药,夏日里手脚也是冰冷得很。

他不知道自己的妻主是何为人,但听到教习公公说的话,心里还是揪做了一团。

教习公公拿出钥匙,说道:“现在我要为郎君净面,你过来替郎君打开贞操锁,再把药粉敷上。”

他指了指角落里站着的小草,将钥匙和药粉递给了小草。

净面,就是用特制的麻绳和刮刀,将男子身上的毛毛全部剃干净,从脸开始,最后是双腿,男子毛发旺盛,所以要经常净面,民间也有专门的净面公公为普通男郎们提供□□。

成绝生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麻绳在脸上划过留下的痛楚,等到脸上的毛全部拔之后,成绝生才睁开眼睛,看向铜镜中的自己,似乎脸更干净,更白了。

日落时分,教习公公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临走前,特意嘱咐成绝生要好好研习避火图,务必在新婚之夜能服侍好三殿下。

成绝生抱着被褥窝在床角,手上是避火图,他强忍着害羞仔细地看了又看,想起白日里两位公公说的话,要为三殿下开枝散叶,要为三殿下执掌中馈。

三殿下,全部人都在和自己提三殿下。

三殿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草端着晚饭推门进来,打断了成绝生的思绪。

“郎君,今日晚饭有肉末茄子,闻着十分得香,您快来尝尝。”

成绝生收好避火图,披上衣服,下床吃饭,见桌面上只有一碗饭和一道菜,便说道:“小草,你怎么不和我一起吃饭?”

小草摆了摆手,拒绝说道:“郎君,您是主子,切不可与下人同食。”

成绝生不开心地皱起眉头,强硬地拉着小草坐在自己身边。

“你不是下人,小草,你我二人相依为命,我早已视你为我的弟弟,来,这饭菜分你一半。”

成绝生将饭菜分做两份,一份塞进小草的手中。

“快吃。”

小草听到这句话顿时泪如雨下,小的时候家里母亲去世,小爹为了小妹能赘到好男儿,就将他贱卖进了庄子,他起初天天被庄子里面的管事嬷嬷欺负,后来是郎君亲自将他带到身边,他这才只需要伺候郎君就好。

小草呜咽地吃着用自己泪水拌出来的米饭。

成绝生也偷偷地把眼角的泪水拭去,他依然能记得小草曾经护着他的凶悍模样,明明比他还小,明明比他还要害怕,却依然那么勇敢,对于别人的善意,成绝生向来感恩,所以他求了管事嬷嬷许久,才求来了小草,与他相依为命的小草。

成珈与成鸣金正在正厅用饭,两个人吃的不多,五菜一汤,刚刚好。

成珈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有什么话想到就说。

“鸣金,他的傢礼准备得如何了?”

成鸣金咽下口中的饭菜,说道:“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地契铺子,银子首饰。”

成珈继续说道:“三殿下被封为镇北王,到时候连同家眷都要去封地驻守,京城中的庄子和铺子不管用,还是多换些银子,多准备几盒首饰给他吧。”

“也算全了我与他这段母男情份。”

成鸣金听出了成珈的言外之意,老实地答应了这门差事。

她估摸着等幼弟与三殿下成婚之礼结束之后,她们就要南下赴任了,可恨自己没有能力,一时鬼迷心窍,参与了科举作弊,自己的母亲也被她连累,明明是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却还要被贬到南地受苦。

吃过晚饭之后,成绝生洗漱好上床睡觉。

再过一天便是他的赘姻,成绝生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入睡。

“小草,小草。”

他探出身子,轻声喊道。

睡在外间的小草拿起烛台走了进来,像从前那样坐在脚蹬上,“郎君,你是不是高兴地睡不着觉啦?”

烛光照在了小草满是笑意的脸上。

成绝生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小草,我有些紧张,我不知道这位三殿下是什么样子的人,人人都说要我如何如何讨好她,可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讨好她,你说她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将我俩赶出去?”

小草也同样趴在床沿,宽慰道:“郎君,您就别东想西想啦,您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好好休息,准备好大婚,一切都会好的。”

成绝生听到大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避火图,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眼神飘忽不定地说道:“好了小草,你快去睡吧,我也睡了。”

小草没有察觉到成绝生的异样,他听话地拿着烛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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