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卷宗和罚人

“镇北王殿下,且留步。”

容荷穿过人群,走到了姬和妧的身前。

“殿下,人多,借一步说话。”

姬和妧点了点头,抬脚拐道,走进了一处小偏门,容荷跟了进来。

姬和妧问道:“是母皇有事要吩咐么?”

容荷摇了摇头,说道:“是太子殿下想要见您。”她递出了一块令牌,表示是陛下允许了。

姬和妧收下那块令牌,原本她打算去户部和吏部调阅一些西北地区的卷宗,现在怕是要改变主意,先去一趟东宫了。

容荷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率先离开。

姬和妧改道去了东宫。

东宫仍然有重兵把守,她们看到了姬和妧手中的令牌,很快就将她放行了。

今日的东宫冷清了许多,没有丝竹之乐,也没有舞男侍虜相伴,东宫太子姬和婃孤零零地站在院子内,不远处摆着几个红木靶子,她一人拉弓射箭,玩的不亦乐乎。

姬和婃听见了脚步声,头也不转地说道:“来得正好,过来陪我射箭,看谁射得厉害。”

姬和妧走了过去,挽起衣袖,拿起了桌案上的一把玄青大弓,如同姬和婃一般搭弓,然后瞄准靶子的红心,一箭射出,正中红心。

两人都不说话,十分默契地拉弓瞄准,青红两色的箭羽一枚接着一枚地射出,就看是谁能先把场上的五个靶子射满。

这是她们从前在学宫里玩的小游戏。

就是比谁的速度更快,比谁的准头更准,看谁更厉害。

“唰!”地一声。

姬和妧的最后一枚羽箭射出,正中了最后一个红心。

五个靶子之中,有三个是她射满的靶子。

姬和婃见此情景,也不打算继续浪费力气。

她爽快认输,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开怀大笑了起来,打趣姬和妧道:“从前在学宫,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在演我,你的骑射功夫可比我厉害多了。”

“这把大弓,明明是你那么想要,却偏偏故意输给我,让母皇赐给了我。”

姬和妧没有回话,她放下手中的玄青大弓,又将挽上去的衣袖重新放下,慢条斯理地理顺自己腰间凌乱的玉绦。

姬和婃也不生气,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可太了解自己这个三妹最擅长收敛锋芒,扮猪吃老虎。

“今日这大弓,还有那些卷宗,都归你了。另外西北军的都尉霍望飞是我的人,今日也一并给你了。至于你能不能让她信服你,就看你的本事了。”

“三妹,去飞吧!尽情地飞吧!不要像我一样在这座逃不出的皇宫,在这烂泥一样的朝廷内,生生地搓磨了自己的锐气。”

姬和妧拿起那些卷宗,上面是西北地区的历年来最详细的情况,大到西北军的统率部署,小到西北地区的人口赋税,无不详细,这些卷宗如果单靠姬和妧自己一人是完全拿不到,唯有太子才能有这般权力调动这些卷宗。

姬和妧心情复杂地望向姬和婃,这些东西短时间内是准备不了这么整齐,只有姬和婃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才会备下。

正如她所言一样,她想让自己像鹰一样翱翔。

“另外,姐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姬和婃心虚地摸着鼻子,伸手搭在了姬和妧的肩膀,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正好能说悄悄话,“你的小姑子成鸣金为人不错,功夫也好,就是一时被你姐、我坑了,你行个方便,让她去你们那西北军锻炼锻炼,从小兵做起就好。她一个大女人在那穷乡僻壤的地方蹉跎年华,叫人看着实在不忍心。”

姬和妧感动之余,又眯起双眼,摸了摸手中的大弓,了然于心,她笑着拍了拍姬和婃的胸脯,说道:“阿姐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答应?”

“啧,就是有一点,”姬和妧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双眸划过狡黠的光芒,像一只小狐狸一样地看向姬和婃,“昨日我大婚,阿姐送来了一对双胞胎,被我夫郎知晓,险些让三妹我进不了洞房呢,今日早晨我夫郎还在和我置气,不肯为我穿衣系佩,阿姐你说,这可怎么办呀?”

她可记仇了,没忘记姬和婃三番两次地想往她的后院塞人。

姬和婃被姬和妧这小模样气笑了,“得了,等会你去户部那里,多给你勾兑几成兵粮,够凸显我的诚意了吧。”

两姐妹互相都锤了对方一拳,一笑泯恩仇,到了正午,姬和妧还留下来陪姬和婃吃过午饭。

坤宁宫侧殿,成绝生因为礼仪不熟悉,惹恼了君后,被君后罚了留在侧殿,好好地向宫中的老公公学习礼仪。

“民间有句俗语,小树不修,不直溜。王夫殿下,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地磨。杂家相信,王夫殿下一定会给君后一个满意的结果。”

成绝生咬了咬牙,只好继续打起精神来学习如何行礼。

老公公端来了四个水碗,分别放到了成绝生的后脑勺,腰背,还有两侧手臂,以此约束成绝生行大礼的姿势。

“殿下,手高了,水碗又要洒了。”

“殿下,腰没有挺直,水碗要洒了。”

“殿下,头不够低,水碗快洒了。”

老公公尖细的嗓音时时提醒着成绝生,宛如一枚银针时刻在刺激着成绝生的脑神经,他不得不绷紧身体,力求做到老公公口中的完美。

老公公喊得口渴了,于是悠哉悠哉地坐在一旁喝起了茶水,小草见状赶紧溜了出去。

小草在门口找到了李公公,两个眼睛的泪水刷地流了下来,哭着说道:“李公公,求求您救救郎君,郎君从早晨练到现在,莫说一口饭了,连口水都没得喝,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虚脱。”

李公公掏出手绢替小草擦去泪水,安慰道:“莫哭莫哭,杂家也在想办法,本来叫了俾子去前朝寻王姥,可王姥不在,这样吧,你在这守着,杂家出宫回府找王姥。”

一道突兀的女声响起:“找本王做甚?”

姬和妧忽然如同天兵天将一般降临,吓住了李公公和小草两人,在她的身后,是李公公找来的俾子。

原来是那个俾子在前朝拦不到,便想碰碰运气,去各部的必经之路苦苦徘徊,就恰好拦到了要去户部的姬和妧。

姬和妧看到小草哭泣的模样,再次问道:“李公公,是王夫出了什么事么?”

李公公听到姬和妧唤他,立刻回答道:“王姥,今日王夫来给君后请安,因为不懂规矩,冲撞了君后,被君后留下学习宫中礼仪。”

姬和妧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之前她想过自己过几天就要奔赴西北,成绝生虽不是世家大族出来的男儿,但昨日成婚行礼时对方也做的十分像话,她打心底觉得这套宫中礼仪勉强过的去就好,届时天高皇帝远,成绝生学会了又能整日拜给谁看呢。

姬和妧阔步进殿,径直走到了成绝生的面前。

成绝生趴跪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乌云皂靴,他不敢抬头,也不敢动,生怕水碗掉了下来。

姬和妧看到这一幕就气不打一处来,斥道:“小草,还不快扶你家王夫站起来!”

老公公看见姬和妧如此无礼地闯了进来,连忙站起身来,焦急地说道:“殿下,这不合规矩!这是坤宁宫侧殿,是郎君们待的地方。”

姬和妧冷冷地扫了公公一眼,讥讽道:“呵,本王竟不知,本王的王夫犯了何罪,要在这里受刑?你个阉狗,也配?”

老公公气地脸上的胡粉簌簌落下,声线发抖说道:“殿下,杂家是奉君后的懿旨!”

姬和妧怒极反笑,不愿和他多攀扯,语气冷冽地说道:“来人,将这人押去慎刑司,以下犯上,杖责三十大板。”

墨鱼墨蛇立刻得令,两人双手押住那老公公,墨鱼还拿出臭袜子堵住了老公公的嘴。

成绝生在小草的帮扶下,努力地站了起来,可那么长期间地跪着,双腿早已跪麻了,更何况他饿得头晕眼花,险些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

幸好姬和妧眼疾手快,揽住了成绝生的身体,又一把抱起了成绝生,她朝成绝生使了一个眼色,小声地说道:“假装昏过去。”

成绝生很听话地两眼一翻,假装昏了过去。

在宫道上,镇北王抱着自己昏过去的夫郎疾步快行,而镇北王夫昏过去的原因居然是君后故意留下人学习规矩,这一消息迅速传开,也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

姬如嫜简直无语凝噎,她叫来了容荷,说道:“传朕口谕,君后失德,罚抄写男德男经百遍,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坤宁宫半步。”

容荷应声称诺,领了口谕便去了坤宁宫。

姬和妧亦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此刻的她正与成绝生坐在马车内一起出宫。

两人明明已经做了十分亲密的事情了,此刻坐着的距离规矩得像上下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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