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秦书槐抬起头,茫然地看她:“我并不认识什么沈云蔓。”

见对方不承认,沈冷金咬着牙道:“呵……你不知道?不知道算了。”

显然是要直接给他定罪了。

秦书槐有些慌了,一把抱住沈冷金,一边蹭她的的耳垂一边唤她的小名。

沈冷金:“……”

又来这一套,可是她偏偏就些招架不住,无奈之下,打算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她推开秦书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坐好,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问:“十月初三那天上午,我看见你买了三盒酥山,进了松子巷的一户人家,那院子里养着一个叫沈云蔓的美人,那美人与你是什么关系,你出来时酥山便少了一盒。”

她声音越说越冷,一副你最好能解释清楚的姿态。

秦书槐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天,她都是因为这个跟他生气。

原来是吃醋了。

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笑意。

沈冷金瞪他:“你笑什么,快说。”

“你误会了,那院子里是有一个女人但她不叫沈云蔓,她是太子党羽颜大人的女儿,去年颜大人在狱中畏罪自杀,他唯一的女儿颜相如带着近几年的官员监察录逃跑了,当初我追了她三天三夜才将对方抓回来,为了得到那份名单,才将对方安置在松子巷内。”

秦书槐说得认真,沈冷金下意识地有些相信了,又觉得自己不能太好骗了,他随便解释几句,自己就都要信吗?

“你既然说她不过是个犯人,那用得着这么巴巴地给人家买吃的,各种献殷勤。”

“我发誓我从没有给她买过什么吃食,我这辈子只给你一个人买过东西。”

“那天我只买了两盒酥山,都是给你买的。”

沈冷金把头撇到一边,心里已经信了大半,她回想起那天的情况,当时秦书槐手里确实只拿着两盒酥山,剩下的是他身边一个男子手里拎着一盒,闹了半天,原来是个误会啊!

可是事情就真的那么简单吗,那个女人长得那副模样……于是皱着眉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所说的这些全是哄得的也未可知。”

“我用我的性命发誓,若是有一句是骗你的,我就死无全尸。”

一句死无全尸,将沈冷金大脑震得发懵,她气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明日带我去看看不就可以了,学别人这种老土的赌咒方式,以后不许说了,我不喜欢听。”

说完这些话,沈冷金的心还是砰砰乱跳,前世他真的死无全尸了,而且距离那天只剩下不到一年时间,沈冷金突然慌了起来。

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

秦书槐急忙抱着她安抚,好一会那些慌乱无措的心情才被逐渐驱散。

折腾了许久,两人都累了。

大约是因为秦书槐那句话的影响,沈冷金睡梦中也不安稳。

她梦见秦书槐一身是血躺在地上,无论沈冷金怎么喊他,他都无动于衷,四周是兵戈四起的厮杀场,两对人马战至正酣,他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万千铁骑从他身上踩过,躯体陷入泥土里,与一堆烂泥没什么区别。

整个梦境都是昏暗又压抑的氛围,让沈冷金喘不过气来。

她猛地挣出了梦境,坐了起来,满脸泪痕。

秦书槐被惊醒,急忙询问她如何。

沈冷金说不出话来,一把扑到秦书槐的怀里,梦里的无能为力,到现实里的触手可及,让她的心绪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哭了一会之后,沈冷金发现自己变矫情了,怎么动不动地就流眼泪,她一定是被秦书槐传染了,因为这沈冷金重重地捶了一下秦书槐的胸膛。

秦书槐后知后觉地做出受伤的模样。

沈冷金白了他一眼:“假模假样。”

秦书槐:“……”可是真的有点痛啊,他只是反应慢而已。

“时候不早了,快起吧。”

不然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怕是要以为他们在房间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秦书槐笑了笑,见她下达了命令拿出自己在宫里当差的姿态,严肃地说了一句:“遵命,主人。”

沈冷金不理会,开始自己穿衣一边问他:“你今日不用去当差吗?都这个点了。”

“因为昨日的事情,我暂时被停职了,正好可以歇息几日,今天想陪你出去逛逛。”说着又顿了顿,“带上你那个丫鬟。”

沈冷金一时无言,不用说肯定是六皇子授意的,没办法谁让自己的丫鬟也不争气呢,人家几个小眼神就勾走了,天天魂不守舍的。

两人拾掇完毕就带着阿柿和阿桑出门了。

坐上马车没多久就到了百味楼,六皇子是这里的常客,小厮轻车熟路地将几人引进了包间。

六皇子看见阿桑眼睛一亮,随后又将头撇向一边,故意不看她。

沈冷金看着这一幕也不说话,默默把阿桑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又让阿柿坐在自己另一边。

三个人坐在一起,有点挤了。

阿柿哀怨地看了一下在场的几个人,万分后悔今日就不该出门。

他们两两一对,自己算什么,她决定从这一刻开始,再不说一句话,彻底隐身。

没有位置的秦书槐只能勉强坐在六皇子边上,两人互相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

为了早日证明自己的清白,秦书槐主动提起颜相如。

询问那东西是不是拿到了。

六皇子摇头,道:“她如今被关在松子巷,我又请了一个会武的婆子监管着,还有荣石盯着,出不了什么岔子。花了几个月的时间,那女人终于松口了,不过她愿意拿出那本监察录,却不愿意交给我们,她表示到时候要亲自呈给我父皇。”

对方这样想也无可厚非,要知道这东西拿出来了,她就再没有利用价值,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轻易交出来。

好在六皇子也并不着急,因为这个东西并不是随便什么时间拿出来都行,若是现在送到皇上面前,极有可能被扣上兄弟相争的帽子。

最好的时机便是年底政绩考核的时候,大魏每至年关将近,都会人心惶惶。一整年浑水摸鱼,尸位素餐的官员们此刻最担心遭到便这,一些有所政绩的官员则是会期待这个时候得到皇上的青眼,仕途更进一步。

去年便是那位姓颜的司隶校尉便是被自己的下属发现了伪造监察录,才下了狱,真正的监察录据说就在那位颜姑娘手中,六皇子打算在今年的政绩考察中,让颜姑娘拿出真正的监察录,彻底剪除太子党羽。

只是这些都没必要说出来。

秦书槐看了一眼沈冷金接着说:“等会我想带夫人去松子巷去见见那位颜姑娘,问她为何挑拨我与我夫人之间的感情。”

“还有这事?你怎会与他有所牵扯,她不是一直交给荣石负责了吗?”六皇子一下子来了兴趣。

提起这事,秦书槐也深觉晦气。

他与荣石关系算是不错,那日偶然同行,他照例去了徐记买沈冷金最爱的酥山,荣石看着便也顺手买了一份,并邀请他帮忙说服那松子巷的颜姑娘,他这才跑了一趟。

随后了然道,“难怪昨日你夫人的花不送给你,原来是吵架了。”

六皇子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看向在一旁静默无闻的阿桑,颇为幽怨道:“你主子是与姜七吵架了才不把花送给他,你又为何不送给我,莫非你喜欢那个红毛怪。”

阿桑脸涨得通红,看向六皇子说不出话来,只得偷偷求救自己的主子。

沈冷金慢悠悠地提醒六皇子:“殿下我家阿桑也是红发。”

六皇子被噎了一下,转而笑道:“他怎么能跟阿桑比。”

阿桑没办法解释这么复杂的事情,只喃喃道:“我就是个丫鬟。”

六皇子最不喜欢她这样妄自菲薄:“丫鬟只是一个身份,只要你愿意,你马上就能不是了,你愿意吗?”

六皇子目光灼灼地看着阿桑。

沈冷金:“……”

这里还这么多人呢,居然这样公然撬墙角。

六皇子似乎决意要让阿桑脱离奴籍,认真地看向沈冷金:“只要你让阿桑脱离奴籍,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沈冷金摇摇头:“阿桑并不是奴籍,她是我从邬桑带回来的,殿下想要阿桑也可以,须得明媒正娶才行。”

一句话让六皇子沉默了,不得不承认两人之间的身份何止云泥之别,况且他还在竞争那个位置,前途未卜,更不可能迎娶阿桑。

看着六皇子这副模样,阿桑推了推沈冷金满是不舍,那一瞬间沈冷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阻止女儿与心上人相爱的古板母亲。

她忍不住抚额,果真是女大不中留,于是低声道:“你可以带阿桑走,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六皇子抬起头,道:“什么条件?”

“第一,我知道殿下志向远大,未来不可限量,但是不可否认,其中更有无数的风险,虽然我说话难听,但还是希望,万一将来殿下自身难保,便提前放她自由。”

六皇子皱起眉头,不得不承认沈冷金说的是实话,争夺帝位,乃是一条极其艰难的路,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六皇子点头,又询问起了第二个条件。

沈冷金道:“殿下可知道那位邬桑王子住在什么地方,我想见他一面。”

六皇子看了一眼秦书槐,随后不做丝毫考虑应下:“没问题,他如今被安置在了鸿胪寺,现在就能带你去见他。”

“如此,那便麻烦殿下了。”

从头到尾被无视的秦书槐,连发表意见的时间都没有,便踏上了前往鸿胪寺的路上。

六皇子偷偷问秦书槐:“姜七你夫人为什么要去看那个红毛怪?”

秦书槐正心烦呢,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昨日晚上,她守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就是想知道那位邬桑王子伤势如何,现在又主动提出要去看人家,明显两人关系不简单。

他转头瞪了六皇子一眼,加快速度,站在了沈冷金旁边,宣誓主权。

一脸莫名的六皇子,摸了摸鼻子。

邬桑王子正躺在床上养伤,倒不是伤得严重必须躺着,实在是这里的御医强制把他按在了床上。

若是邬桑王子在他们大魏出了事,极有可能成为两国交战的导火索,事关两个国家的大事,自然不能不慎重。

所以当他看见沈冷金时格外高兴。

两人用邬桑语寒暄起来,正说得高兴,邬桑王子诺托只感觉浑身发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抬起头一看,在发现有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正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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