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年是从来也不偏帮林朔的。
“对的。”楚漾满意，“你没受他影响，这很棒。”
乔年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夏月也笑了笑，目光落到她的脸颊，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乔年的情绪看上去有点低落。这一段时间里她好像都有点这样。虽然也照样和他们说说笑笑的，但时不时的总流露出几分失落。
其实上一回在琴房里遇见她时就这样，那一天她的失落还挺明显的。
乔年朝她看去，脸上的笑容一滞。
“唉，”她叹了口气，大方道，“可能是要失恋了。”
“啊？”楚漾听了都惊讶，“你谈恋爱了？谁啊？”
“暗恋，暗恋啦！”乔年赶紧说明，“暗恋失败了可能是。”
楚漾更惊讶了：“谁啊？”
“一个哥哥。”乔年说，“不是咱们学校的。”
其实夏月也挺好奇的。毕竟乔年的条件算是非常的好了。她家世一等一，长的也不错，这样的条件，竟然也会暗恋失败。
不过她对感情也算不上多么了悟，所以就没有开口说什么。
楚漾到了这里也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追问别人的**。
偏头去看墙上的画作，很自然的就又跟两个人介绍起一些细节。
夏月觉得跟楚漾一起看画挺好的，绝对要比跟林朔在一起更长知识。
这个画展还挺大的，三人慢慢的走进了第二个厅。
没走两步，乔年手机有信息过来，她站在那看了一会，跟夏月两个道别。
“我有点事得离开一会。”她说，“待会要是你们还没走我就赶回来。要是你们想走也不用等我……帮我跟阿朔他们说一声。”
“嗯。”夏月答应下来，“去吧，路上小心。”
乔年笑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这个笑还挺甜，楚漾看着她的背影朝夏月笑：“看样子应该是那个暗恋对象。”
夏月笑了笑：“或许吧。”
她们又往前走了两步，楚漾电话也响起来。
她啧了一声，对夏月说：“你先自己看一会儿，我去接一个电话。”
“嗯。”夏月点头，“我先自己感悟一下。”
楚漾哈哈一笑，去一边接电话去了。
夏月一个人往前走。这个厅对她来说有一点抽象。并不像刚才那个厅用缤纷的色彩来碰撞，而多是用一些暗色冷色构图，用色单一，笔触的灵动被凸显，但画风并不工整，反而是飞天般的潦草。狂野又压抑。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理解对不对吧，但对这个厅，她比刚才的那个要更喜欢一些。
又往前走了两步，绕过立柱左手边有一面凹进去的墙。
墙上仍旧挂了一幅画。那是一尊佛。
仍旧是潦草的笔触，暗灰的构图，栩栩如生一副佛像。
莫名的有点吸引人。
夏月就站定了脚步，停在那副大概有两米来高，巨大的画作前认真端详。
过了一会，身边走过来一个人，同样站定跟她一起欣赏那幅画。
夏月下意识的以为是楚漾回来了。
“你看这佛的眼睛，”她便对她说道，“竟然没有一点慈悲。有点像是你画的那样。”她说到这里笑了笑，“高位面凝望着低位面时就是这样吧 ，没有怜悯也没有审视，如同望着蝼蚁，只有淡淡的无感。”
“这是你想要的神吗。”在她身边人开口道，“冷漠疏离，不必随意介入别人的因果。”
他声音温雅清润，语气平平，虽然带了一个问句，却好像没有太多的疑惑。
夏月朝他看去，对上蒋星屿平静淡漠的那双眼。
他们之间交流不多，但夏月到这个学校来唯有的几次情绪波动都来自他。
现在也是。
他特别敏锐，好像有点能看明白她。但她好像也没有特别的紧张。
因为他好像不是那么无聊，会去拆穿她的人。
最关键的是他没有证据。他要怎么证明她是演的呢？只因为她喜欢一张面目冷漠的神像？
“嗯。”她于是对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是。”
蒋星屿果然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看着她，带着点审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真正的楚漾才终于过来了。
“唉？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她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蒋星屿盯着夏月的眼眸，目光慢慢移开。
“她在说这张佛像不够慈悲。”他答。
楚漾就朝那幅画看去。
“是有点哦。”她点了点头，“不过每个佛的神职不同吧。有些是凶的，令人畏惧的。有些是慈悲的，令人感到治愈的。”
“啊，”夏月随口道，“是嘛。”
“不过这幅画画的是真不错啊。”楚漾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都落到了那幅画上。
夏月朝周围看了一眼，没看见林朔和李扬的影子。
“你怎么一个人了？”她朝蒋星屿问。
“我们分开逛了。”蒋星屿回答。
他目光也又粘到那幅画上面。
“你呢？”夏月又朝楚漾问，“接个电话那么久啊？”
“嘿嘿。”楚漾说，“顺便去上了个厕所。”
大概因为楚漾讲解有趣，所以蒋星屿没有绕开，三个人一起在这个场馆里逛。
走了半圈又遇上李扬。
“哎哟，你们在一起呢？”他快步走上来跟他们汇合，“这个主题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压抑？黑压压的简直是精神污染。”
蒋星屿笑起来。
“没有。”楚漾果断摇头。
“其实你仔细的看进去就好了。”夏月笑道。
“就这我还仔细看呢？”李扬摇头，“我不，我就是不喜欢，我没有天赋。”
楚漾翻个大白眼：“那你干嘛来。”
“我……”李扬委屈，去拉蒋星屿的胳膊，“阿屿要不我们出去喝咖啡吧？”
蒋星屿答：“我还想再往前面看看。”
“阿朔呢？”夏月问，“你们都过来了他一个人在哪？”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摸手机。
“哇你果然最关心阿朔。”李扬四周看看，“不知道去哪了，对了，年年呢？”
夏月在联系林朔。
楚漾看她一眼，答：“临时有事说出去一下。”
“她什么事啊。”李扬就嘟囔，“这个画展她不是也挺喜欢的么。”
“随她去吧。”蒋星屿说，“等会咱们走之前给她打个电话。”
林朔收到夏月的消息，没一会也过来了。
几个人还是慢慢的把画展给看完了。
楚漾果然是喜欢这个，最后在现场挑了两副买了下来。
“你有没有喜欢的？”林朔朝夏月问，“我买下来送给你？”
夏月看到楚漾付款，知道这些画的大致价格。虽然不像名画那样价值连城，但也不便宜。
她听到林朔这句话脑海里一下就想到了那副佛像。在今天的所有画作里面那是让她印象最深刻的一幅画。
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非得收入囊中。
她于是摇头：“没有。”
林朔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那晚上带你去逛街吧。”
不要画就给买漂亮衣服。林朔对夏月还是挺舍得花钱的。
“好啊。”夏月笑着点头。
她很坦然，一点不在意在其他人面前打造出个什么拜金或者物质的形象。
反正林朔给的她就接受，林朔不给的她也不要。
不过这个逛街的计划还是被乔年给打乱了。
她在大家准备道别各自离开的时候突然出现，过来挽住了夏月和楚漾的手。
“抱歉啦。”她对林朔说，“借你女朋友用一用，今天是女孩局，我想要她们俩陪我吃饭。”
林朔挺不爽的，但也没有拒绝，毕竟他这个发小这么没眼力的时候也不常见。
“去吧。”他一边答应下来一边叮嘱，“招呼好我们夏月，别把她给带坏了。”
乔年给了他一拳：“这里就属你最坏。”
林朔哈哈笑着去搂夏月的腰：“给我发消息。”
“嗯。”夏月乖乖点头，“知道了。”
“哎哟。” 乔年跟李扬都有点受不了，“赶紧走吧你们！”
*
这个年纪的女孩局离不开感情问题的探讨。
乔年最近深陷其中。
三个人找了间高级餐厅，窝在包厢里面分享心事。
基本上都是乔年在说。说她的少女心事，说她的暗恋。
其实她找的两个陪客并不是那么专业对口。
楚漾没什么少女心，暂时对男的都没什么兴趣，一心只想满足自己，扑在自己的爱好上面。
夏月虽然正在恋爱中，但这恋爱关系并不是她主动的，暗恋是个什么心情，说实话没体验过。
这其实也是她能够跟楚漾成为朋友的原因之一。
在她心里，她也觉得只有自己才是第一等的重要。高中恋爱，那原本不在她的词典里面。可惜她没的选。
所以两个人只是沉默听着。
这样也好。人有时候也只是想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乔年把自己的那些心情说出来，人就已经舒服了不少。
她手边上是一杯特别漂亮的粉色饮料，这种五颜六色的饮料她们每人都点了好几杯。
“所以说，我决定放弃了！”乔年将那杯饮料一饮而尽，“虽然他很好，但我也不差嘛，何必那么卑微一直追着他跑呢。”
夏月点点头，又有点困惑的盯着那个空杯看：“不过，我怎么觉得，我的头有一点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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