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和犹豫在心脏深处涨满。
她很想发个邮件问问他,为什么要辞掉NYU的教职工作,这明明是他很热爱的事业。
但还是忍耐住,什么都没有发。
勉强平复心绪后。
顾意浓按往常的morning routine护肤,又化了个淡妆。
酒店的服务人员在套房主厅的沙发上放了几个购物袋,里面装着原奕迟让人买的换洗衣物,她换上后,想起昨晚那件酒红色的裹身连衣裙竟然被他撕坏了。
平日那样绅士又有涵养的人,突然展现出粗暴的破坏欲,不免让人心惊肉跳。
其实他的**很重。
之前的几次可能是磨合,也可能是试探,掌握她的情况后,他或许想要尝试满足自己了。
头发还有些湿,没完全变干。
顾意浓走到梳妆镜前,再次坐下。
刚要拿起吹风筒。
忽觉颈边一凉,她心跳陡然加快,鼻息也侵入了熟悉且沉煦的乌木气息。
原奕迟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
他屈起食指,用偏硬的骨节碰了下她白皙的雪颈,更准确的说,那里是她敏感且是要害部位的颈动脉。
“有心事么?”他问道。
顾意浓被男人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说完,也没分他眼神。
自顾自地抬起胳膊,松解起干发帽。
男人从身后攥起她手腕,略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顺势落在细嫩凝白的肌肤上,缓而慢地摩挲起那些变深的痕迹。
顾意浓被他的举动弄得心脏发慌。
她急忙缩回手,佯装淡定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抬头。”他忽而低声命令道。
顾意浓还没搞懂状况。
便用余光瞥见,男人修长明晰的指骨不知从何处捏起一条大克拉的黄钻项链,等她回过神后,沉甸甸的天价珠宝已经落在了她锁骨上方。
这黄钻项链的款式一看就着人精心设计过,典雅且有美感,不会过分隆重,但又足够奢贵。
顾意浓对着镜子,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不解问道:“你要把它送我吗?”
“喜欢吗?”他不置可否。
顾意浓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纽约时,和他的最后一次,挺不巧的。
小亲戚提前造访,她也是无聊透了,便对原奕迟说,今晚不如陪她在曼哈顿随便逛逛。
华臻集团由原奕迟叔叔的一手创立,做到像它那么大的组织,内部难免有很多积弊之处,而且集团总部和分部的矛盾也在逐年加深。
原弈迟的叔叔需要一个更优秀,也更强势的管理者进行改革,为了说服这个极有才干的后生,他不惜辞掉董事长一职,让当时年仅27岁的原奕迟兼任,以便他能握稳权柄,不受掣肘。
在这之前。
原弈迟是华尔街一家另类资金管理机构的合伙人,该机构的核心业务是做私募股权基金,也做对冲基金或一些传统的信托金融业务。
因着生母和继父的关系网,他还担任着多家企业的董事。
正式就职华臻后,他仍是那家机构的大股东和监事之一。
那天他在纽约总部开完会。
两个人散步到了第五大道的蒂凡尼门店。
顾意浓和他聊起了奥黛丽赫本主演的那部叫《蒂凡尼的早餐》的电影,也提起了她佩戴的那枚黄钻项链。
还说她有一次被友人邀请到曼哈顿的上流圈子参加慈善拍卖宴,见过类似克拉和颜色等级的黄钻,姐姐顾俪卿的生日快到了,她瞄准了那件拍品,想送给姐姐做礼物。
拍卖的半途,却撞见某个年近七十的白人阔太太和她打起擂台。
价格快要叫到一千万美元时,这场拍卖竟然被中途叫停。
而后有人走过来,特意告诉她,这件拍品早就被那明显是女王蜂的阔太太锚定了。
刚才跟着叫价的人,只是走走过场,俗称气氛组,这是上流圈子心照不宣的规矩,像她这种刚到社交圈边缘的人,不能跟核心人物争抢拍品,否则会被人看成是不懂礼仪的亚裔暴发户。
顾意浓顿时觉得没劲透了。
拍卖时惊心动魄的刺激感没了,拍卖行也变成了这帮上流人士表演的舞台。
是因为她说了拍卖会的这件事。
原弈迟才送了她这条项链吗?
她搞不懂男人的想法,从昨晚就被植入在心脏深处的恐慌感在加剧。
“这太贵重了,我没理由收。”
男人沉默了两秒,自顾自地拿起吹风筒,打开后,调试好温度,便移向她半湿的发,继而才淡淡地说:“很适合你。”
风筒发出嗡嗡的轰鸣噪音。
弄得顾意浓心情烦躁。
标准的原奕迟态度。
用句看似不搭边的话,将她拒绝的态度无视,独属于上位者的傲慢和强势。
没事送什么亿万级别的天价的珠宝。
她不需要他送她这个。
“我有话想跟你说。”顾意浓抬高音量。
原奕迟挑起她一抹头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什么情绪地问道:“很要紧的事吗?”
顾意浓语塞。
听见他用低醇的嗓音又说:“等你的头发干了后,再谈。”
-
顾意浓走出主卧后。
套房主厅的橡木长桌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
原奕迟的母亲黄令仪是中英混血,二婚的对象则是个低调的英伦老钱巨鳄,黄令仪和原奕迟的生父离婚后,便带他回到港岛的娘家,在原奕迟七岁前,她曾担任过特区政府要职,还为港岛回归祖国做出了贡献,是位颇有权势和才干的女性。
后来黄令仪移民英国。
原弈迟便在伦敦生活了多年,所以在早上,他习惯喝佛手柑气味的伯爵茶,淡奶,不加糖。
顾意浓的面前摆着她喜欢的莓果松饼,淋满了甜蜜又浓稠的枫糖。
可她却没什么心情享用。
满脑子都在想,该怎样提出要和原奕迟就此了断的事。
很快,原奕迟仪态优雅地吃完了三明治,用餐巾擦完嘴后,他抬起头,看见顾意浓的食物没怎么动,便询问道:“早餐不合胃口吗?”
“你吃好了吗?”顾意浓撂下刀叉。
原奕迟眼皮轻掀,端详她看:“是要说刚才没说成的事吗?”
心脏在这瞬间悬了起来。
顾意浓还是鼓起勇气,将刚才组织好的语言同他复述了遍。
大抵就是,这半年间,她和原奕迟之间还是很愉快的,不过她觉得这种关系没有什么意义,希望获得他的理解。
——“这段时间,我们还挺愉快的,不过就到这里吧,不要再继续了。”
说完。
空气明显冷凝了片刻。
“这不是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原奕迟的表情没怎么变,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淡淡地掠过她的手腕,语气还算耐心地询问道:“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顾意浓愣住:“什么?”
“最后那次,我没完全顾及你的意愿,我道歉,并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顾意浓:“......”
见女人没说话。
原奕迟的眼神不易察觉地变得沉黯。
但在对待她时,他向来保留着无尽的耐心,男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再次询问道:“还是你觉得,我有别的行为让你感到不适了?”
“跟这些事都没关系。”她终于开口,“我就是不想再跟你继续下去了。”
“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希望和他步入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所以——”
“喜欢的人?”原弈迟将她的话打断,颌骨的硬朗线条绷得很紧,凝视着她美丽的眼眸,沉声问道,“是谁?”
顾意浓无奈叹气:“反正你不认识,我和他的事,也同你不相干。”
她强撑着镇静。
说出这句话时,心跳却在剧烈加快,弄得太阳穴都有些疼,就快要超出所能承受的负荷。
在原弈迟的身上,她通常只会体会到两种情感,这两种情感按照心理学的说法,是人类最原始的两种情感,一个名之为**,另一个则名之为恐惧。
男人低敛眼眸,沉默了半晌,窗外的光影打在他考究的沉黑色西装上,衬得他的轮廓俊美又硬朗,他忽而自嘲般地笑了,说道:“这样啊。”
顾意浓打量着他的神情。
听见他用还算平静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会祝福你们的。”
“我们就此了断,好聚好散。”
“往后如果在什么场合见面,我也会礼貌地跟你打个招呼,不会装作不认识你,毕竟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普通朋友。”
顾意浓有些出乎意料。
这件事的发展,比她预想的要顺利得多。
正当她以为男人会就此罢休时,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她的心脏重重一跳——
“顾意浓。”他的嗓音异常沉厚,“你是不是想听我说出这些话?”
顾意浓从椅处站起来。
她抿起红唇,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同他对峙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弈迟略微坐正身体,举手投足间,既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又莫名有种黑老大才有的阴枭感。
顾意浓时常不解,这是他身上最矛盾的地方,分明他是个从小都接受最顶尖的精英贵族教育的人,可总有那种坏到没边的混蛋劲儿。
男人的眸底幽黑,隐隐透着薄怒,嗤笑着问道:“把我当成了用完就扔的玩具么?”
——“八小时前还在求着被我*,现在却要跟我断?”
“我和你不是男女朋友!”
顾意浓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就像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愤怒是她唯一的武器。
她近乎恼火,对他说道:“就算我跟你是男女朋友,就算我们处于婚姻关系中,如果我不想跟你继续下去,我也可以选择分手或者离婚,况且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是么?”他的语调有些懒,甚至透着漫不经心,已然恢复了平日稳定的情绪。
男人的身影修挺,轮廓强硬又冷漠,慢条斯理地说道:“第一次的时候,我就很明确地问过你,有没有想清楚后果。”
“你说自己想好了。”
“从那一刻开始,你就该做好心理准备。”
“顾小姐。”男人双手交叠,表情冷漠又强势地注视着女人因愤怒而愈发明艳的脸蛋,嗓音沉淡地说,“是你先招惹的我。”
——“我们之间的事,你说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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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黄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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