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澈问。
有点怀疑味蕾,云乐没说话,起身去拿白澈手中的那杯水。白澈虽然带着疑惑的神色,但还是顺从地将手中的那杯递给了她。
她接过来,闻着没有柠檬水清甜的气味,又喝了口,尝过之后,终于确定了这杯也是如出一辙的苦咸。
“你喝多了?”
“半杯。”
“我是问酒。”
白澈笑笑:“没多少。”
云乐皱眉,苦大仇深地看着那两杯水半晌终于屈服了,叹了口气:“这两杯水好像坏了,我重新给你弄吧。”
“我说怎么一股怪味。”白澈低声说。
“……”原来你知道啊。
到了厨房,云乐利索地把两杯水倒进了下水道,然后抬头去看灶台上的佐料,果然,盐罐的盖子还没有盖上,而她找了一圈之后,发现真正的白糖在冰箱里。
云乐烧了开水,加了白糖之后,混着饮水机里的凉水让它到了能入口的程度,继而才想起来,醒酒汤要用蜂蜜水。
感慨于自己一晚上脑子都不太清楚,云乐又找了半个柠檬切片,加了点蜂蜜,然后才端出去给白澈。
“谢谢。”
“你喝吧,喝完我就回去了。”
“好,”白澈皱着眉,他看起来脸色真的不怎么好,手还若有若无地捂着胃,“你一个人打车回去不安全,开我车回去,车钥匙在玄关。”
云乐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行吗?”
白澈忽然低头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无奈:“乐乐,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行不行的,倒是你,深更半夜和异性独处,你不担心一下自己吗?”
这句话问得云乐有点懵。
“你刚刚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我刚刚抱你的时候,你没想过我更进一步会做什么吗?我刚刚给你倒水,你不怕我借着咸味给你加点其他东西?”
大概是今天下午陪石岚实在是太耗精力了,云乐没多想,悻悻地说道:“我那走了?”
她拿了玄关上的车钥匙,关上白澈家里门之后,终于意识到白澈的话到底哪里奇怪了。
云乐不是没有防备心,但要看对谁。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白澈肯定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被抱住的时候,云乐震惊居多,但是她其实一点也不害怕。
她甚至,有些贪恋。
她很想时间回到那一秒,在那个静谧的昏暗的无人打搅的角落,她真的真的很不想推开他。
但是她不能这么轻贱白澈。
云乐下楼,还在想那句话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白澈刚刚捂着胃的样子,叹了口气,跑到药店里买了盒胃药和解酒药,又上去了。
她敲敲门。
“怎么,忘带什么东西了吗?”
“不是,”云乐说,“我在楼下给你买了两盒药,你真没事吗,要不我等你睡着以后再走吧?”
白澈没说话,盯着云乐看了半晌,他目光很温和,似乎看起来无可奈何,但云乐有种被他看穿了的感觉。
“这可是你说的,进来吧。”
云乐进来以后,白澈伸手到她后面,把防盗门关上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白澈的手臂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云乐。
“我去洗澡。”他说。
“你喝那么多能洗吗?”
“能洗,”白澈看起来是比刚才稳了不少,至少走路是稳的了,“你先坐。”
云乐给他冲了杯胃药,然后听着浴室里面的动静。她脑子里倒是没有什么旖旎的画面,就是自己吓唬自己,全是喝了酒在浴室里摔倒然后闷死的新闻。
白澈出来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你先吧药喝了吧。”
白澈倒是很顺从,乖乖地就把胃药喝了。云乐以为他要睡了自己能走了,但她实在是低估了喝了酒的人。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白澈不是干这个就是干那个,有着发不完的文件和做不完的工作,就是不肯睡觉。
以至于云乐终于真情实感地觉得,喝了酒的白澈是真的很难带,非常难带,平时有多稳妥,现在就有多难带!
“乐乐,我想吃楼下那家面包店里的面包了,”白澈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我们现在下去买吧。”
白澈很少用商量的语气,但从这话的内容听起来,其实他就算用商量的语气,也并不是真的打算听意见。
云乐简直目瞪口呆:“你不是刷牙了?”
“没事,一会再刷一遍,”白澈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糟心的话,“今晚就喝了酒,菜都没吃,胃里很难受。”
绝杀。
云乐无奈,只能陪他去了。
楼下的面包店是家现做的面包,云乐看白澈平时都是现吃现买,但他这次一口气买了四个大面包。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白澈现在得哄。
然后认命地把面包钱给付了。
二人拿着面包上楼,走到家里以后,白澈把面包通通放到茶几上,神色非常认真地和云乐说:“我不想吃了,你吃吧。”
云乐惊呆了。
“我要告诉柳老师!”
“怎么还学会告状了呢,”白澈低头笑起来,终于说起了人话,“今晚吃饭了吗?”
被他这么已提醒,云乐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晚上没吃饭,在病房里面只顾着和石岚说话了,回到家以后也没什么胃口。
现在闻到面包的香味,倒真饿了。
“你怎么知道?”
白澈拿着键盘敲字:“猜的。”
云乐坐下,一小口一小口地掰着吃,动作很慢,她忽然有些哽咽,扔下一句“我去倒杯水”就去了厨房,洗了把脸才出来。
她没端水出来,白澈也没问,又起身到厨房里给她倒了一杯,放在茶几上什么也没说。
但云乐的感动其实没能持续很久,白澈拿出熬鹰的功夫熬云乐,熬到凌晨一点多。大概是环境太安逸了,云乐困的眼睛都睁不开,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白澈抬头看她,眼底一片清明。
他扯了扯嘴角,扯出几分自嘲的笑,他这么不择手段,又能把云乐留到什么时候。
云乐再醒的时候,周围还是漆黑的,她又闭上眼睛,鼻尖环绕着白澈身上的洗衣液的味道。
又闭目养神了几分钟,云乐开始摸自己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九点了。
她一下就醒了。
云乐把窗帘拉开,发现飘窗上有一小盆海棠花,春天室内温度适宜,它开得正盛,虽然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
她小时候很喜欢海棠,到了春天闹着出门要去看花,那时候总以为海棠只能种在土地里,还和白澈说,如果能在家里也看到就好了。
后来白澈往白家的院子里移植了一颗,开了两年之后,因为一场倒春寒冻死了。
现在白澈窗户上这盆依然是西府海棠。
云乐低头碰了碰它的花瓣,结果整朵花花就这么直愣愣地掉下来了,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怎么都学会了碰瓷呢?”云乐淡定地收回手,面无表情又把窗帘拉上,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她走到客厅,去找那盆花的主人,但客厅里没人,另一间卧室也没人,甚至都没有睡过人的痕迹,倒是餐桌上放着一份早餐。
我觉得,云乐终其一生没有称帝,可能是忘不了白澈那双忧郁的眼睛(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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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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