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换衣服，”白澈拍拍庄易的后脑勺带着他往外走，边碰上房门边和庄易说，“去外面等。”
上了电梯，庄易紧紧盯着显示屏上数字的变化，看着数字往下跳，逐渐松了口气。
云乐忽然问：“是因为我吗？”
白澈不明所以：“什么？”
“你答应和于和满出来，”云乐想想继续组织语言，“是因为我的事情，所以有求于柳老师吗？”
“不是，你别多想……”
白澈没来得及解释，电梯就到一层了，庄易没搭理他们之间奇奇怪怪的氛围，跳着跑出了电梯，把白澈的话堵了回去。
楼道里，云乐继续道：“柳老师眼光好，看上的女生错不了，如果她对你也有那个意思，我感觉你可以试试。”
她开口就是拿父母压人，白澈想辩解但庄易这孩子已经把楼道门打开了，于和满就站在外面，白澈的话再次被堵了回去，他都快怀疑云乐是故意的了。
于和满没有化妆，只是把头发扎起来了，看起来比那天在白家诚朴了不少，可眉宇间那股凌厉干练的气质却丝毫不减。
“乐乐，又见面了，”于和满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她笑得很开心，“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偷偷减肥了？”
云乐也笑笑：“哪有，还胖了呢。”
“那就是天生丽质了，”于和满也不着急走，继续道，“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是不是白澈欺负你了，我替你告诉柳婶婶，看他还敢不敢。”
这种熟稔的语气让白澈有些不悦，但他没表现出来，垂眼看向云乐，似乎是想解释但又不能不给于和满面子。
云乐面不改色：“是我自己的问题。”
白澈问：“有想去的地方吗？”
于和满是那种很乐意做决策的人，她几乎没有迟疑地提议：“去商场逛逛吧，我之前买的衣服厚了，现在再穿不太合适。”
白澈开车，庄易觉得副驾视野开阔，抢着爬到了前面，云乐和柳识青坐后面。
“我和云老师能不能去电玩城？”
庄易年纪小玩心大，于和满要买衣服他不想跟着，更不想当他自己口中的电灯泡，刚才没插上嘴，以至于现在才问出来。
云乐说：“可以。”
白澈道：“不行。”
“你去玩游戏你云老师做什么，”白澈边开车边给庄易解释，说辞很有道理，“在旁边看着你吗？”
庄易据理力争：“云老师也能玩！”
“云老师不喜欢玩。”白澈说。
他说完，庄易就肉眼可见地蔫了下来，但眼神依旧不肯屈服，显然是想负隅顽抗。
“我陪他去吧。”
“你不用委屈自己。”
“是我考虑不周了，”于和满出来劝和，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还带着庄易呢，不能全凭我的个人喜好。”
白澈不置可否，说：“我带庄易去电玩城，你们去逛街，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给你们打电话。”
带上庄易本来就是白澈的主意。
他和柳识青明码标价谈好了——白澈多和于和满接触，柳识青就帮云乐说话。柳识青提议于和满最近刚来燕城还不熟，让白澈这周末带着她四处逛逛，自己答应的事白澈不好反悔，但他能带上别人。
电玩城和女装不在一个楼层，直梯到了二楼以后云乐和于和满就下去了，白澈带着庄易去顶层。
周六商场人不少，于和满大概是真的打算买几件衣服，白澈没陪着她她也不说什么，认认真真地逛了几家店，听了云乐的建议买的衣服都相当合她的心意。
“还是和你舒心啊乐乐，”于和满精力充沛，拿着件衣服往云乐身上比划，“以前和我男朋友逛半点实质性的建议都没有，乐乐你看这件好看吗？”
云乐看着镜子：“或许更适合你。”
那是件设计宽松的浅灰绿西装，版式不算太正式，什么场合也能穿，于和满对着镜子往瞧了瞧，再次感叹：“乐乐你眼光未免也太好了吧，怪不得白澈喜欢你。”
“啊？”云乐微怔。
“你不知道，”于和满问，问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忙找补，“我猜的，也不太确定。”
“我以为你们……”
于和满大概是真的喜欢云乐了，话说到这份上也没瞒着她：“联姻罢了，还能真喜欢吗，其实我也很纠结，我姑姑和姑父就是联姻，感情相当一般。”
云乐笑笑，没接这句话。
“你也看看啊，怎么一件都不买？”
“我衣服还够穿，你买吧。”
于和满皱眉，她摸着下巴所有所思：“你这件衣服穿了几年了，起码前年买的吧？”
云乐避重就轻：“差不多。”
闻言，于和满定睛看着云乐。虽然这衣服看起来没那么新，但洗得很干净，穿到她身上也格外合适，上身颜色素净，领口开得有些深，显得她脖颈修长；裙子腰身略微，长到脚腕，显得她整个人气质温婉随和，带着浓厚的书卷气。
虽没有显露出来，但于和满也是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脾气会收着，可却是“非梧桐不栖，非练食不食，非澧泉不饮”，但她心里的云乐却称得上“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于和满感叹：“有时候真怪不了白澈。”
云乐正在收衣服，没听清问：“什么？”
“我说，”于和满笑得很高兴，“要不我们找个奶茶店坐坐吧，我累了。”
云乐自然是没有不应的。
“你妈妈的病情很严重吗？”
“还好，暂时稳定了。”
“我听柳婶婶说你有个男朋友。”
男朋友？云乐微怔，意识到她说的是秦子阑，白澈有意回避这个话题，而这些天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自己都快忘了。
于和满问：“你们感情怎么样？”
云乐模棱两可：“还行吧。”
“吵架了吧？”于和满笑得胸有成竹。
“为什么这么问？”云乐面露不解。
“看你样子就知道了，”于和满解释，“如果真心的，提起来自己喜欢的人眼睛里是有光的，就像我和白澈说你”
云乐笑问：“是吗？”
“就我大学室友，三句话不离自己的男朋友，大学给我们烦坏了，前两天给我发了请帖，让我去参加他们婚礼。”
“真好，”云乐说，“有情人终成眷属。”
于和满大概天生自带社交能力，跟谁都自来熟，即使云乐话不多也不影响她聊得很尽兴。
“你和白澈从小就认识吗？”
“嗯，算是吧。”
“那他有什么喜好吗？”
白澈的喜好？这个问题让云乐愣了片刻，她埋头想着，猛然让她说她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什么特别的，他喜欢下雨天，喜欢安静地看书，喜欢清淡饮食，不能吃辣不然容易上火，有每天跑步的习惯，喜欢浅色衣服等等等等，但都零零散散，好像也不能拿出来说。
她笑笑：“我也不太清楚。”
“你真不仗义，”于和满吐槽，但也不生气，“那照片呢，他小时候的照片你有吗？”
“你可以找柳老师给你看看。”
云乐小时候没有自己的手机，当然更没有相机，所以照片这玩意她还真找不出来，只有她给白澈画的肖像画，不过都存到了岭上的微博上。
于和满捂着胸口：“你真绝情。”
云乐也不恼：“我真没有。”
“那你喜欢他吗？”于和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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