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蝉鸣声在六中的走廊里此起彼伏，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公告栏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温晚柠攥着汗湿的衣角，混在人群中向张贴成绩的地方挪去。改卷速度向来很快的六中，这次也不例外，下午就公布了成绩。
好不容易挤到前排，她的目光急切地在密密麻麻的名单中搜寻。终于，在排名第五的位置，"温晚柠"三个字映入眼帘。她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落回原处，心里庆幸这次发挥稳定，没有辜负这段时间的努力。
目光不自觉地向上移动，在年级排名榜首，"许颢泽"的名字赫然在目，旁边标注着近乎满分的成绩。温晚柠的呼吸一滞，指尖轻轻抚过那个名字，仿佛能感受到字迹里透出的优秀。在她眼中，许颢泽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光芒万丈，而自己不过是不起眼的小尘埃。想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默默退到一旁。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抱怨打破了周围的静。
"不是，他凭什么考的比我高？"夏婧言气呼呼地把手里的成绩单揉成一团，马尾辫随着动作剧烈晃动。她口中的"他"，正是同样优秀的宋辞意。
温晚柠正准备悄悄离开，却冷不丁被夏婧言一把搂住肩膀："小柠檬，没想到你学习这么好！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居然闷声干大事啊！"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温晚柠有些手足无措，她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走廊里人来人往，讨论成绩的声音此起彼伏。温晚柠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枝，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红榜上的成绩，不仅是学业的证明，更像是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她和许颢泽之间。
蝉鸣声依旧聒噪，可她的心情，却像被揉皱的纸，再也难以抚平。
温晚柠看完成绩就回教室了，楼道里消毒水混着墨香的气味还萦绕在鼻尖。她绕过抱着作业的值日生，刚推开教室后门，就听见前排传来
宋辞意咋咋呼呼的声音："许哥牛逼呀！这属不属于断层第一？"
粉笔灰在透过窗户的光束里起舞，许颢泽半倚在窗边，修长的手指转着钢笔，闻言只是抬眼扫了宋辞意一眼，喉间溢出一声散漫的轻笑，并没有接话。他校服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半截冷白的脖颈，阳光落在他发梢，将碎发染成淡淡的金色。
陆随：“辞哥，平常看你不学，没有想到你也不赖，这属不属于背刺队友”
宋辞意：“那当然了，你辞哥那是不学，要是学起来吓死你们。总之，一句话低调、低调”
陆随翻了个白眼：“死装哥，看看许哥，人家第一都没装”
“我说，小随随你想怎么了，忘本哥，以后别跟我说话”宋辞意恼火地看着陆随，说完就去找许颢泽。
宋辞意显然没打算就此罢休，蹭到许颢泽课桌前，故意拖长语调："许哥，别说你家小白兔政史居然满分——"
话音未落，夏婧言突然把课本重重拍在桌上，震得粉笔盒里的粉笔叮当作响："怎么瞧不起我家小柠檬？"她杏眼圆睁，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出利落的弧度。
温晚柠僵在原地，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耳膜。"小白兔"三个字像颗温热的糖，轻轻砸进她心底。她看见许颢泽侧头望向自己的方向，那双总带着疏离感的眼睛此刻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喉结滚动着欲言又止。
她低头往座位走时，帆布鞋在地板上擦出细微的声响。路过许颢泽座位时，袖口突然被轻轻勾住，她浑身紧绷，听见头顶传来压低的声音："政史笔记借我看看呗！温、同、学？"
温晚柠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哦！，你等一下，我马上找给你”
“小白兔，我也要看，你不会不给吧！”宋辞意看着温晚柠说
“我说，宋辞意你也配看我们小柠檬笔记”夏婧言说道
陆随在旁边附和着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温晚柠垂眸看见自己在成绩单上晕开的汗渍，恍惚觉得此刻教室里浮动的空气都裹着蜜糖的甜。夏婧言还在和宋辞意拌嘴，而那句"你家小白兔"，却像被按下循环播放键的旋律，在她脑海里转个不停。
谢莹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粉笔灰簌簌落在她深蓝色连衣裙上。她敲了敲讲台，金属手表与木质讲台碰撞出清脆声响："暂时先不换座位了，下次考完再换！"
教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唏嘘声，后排男生夸张地哀嚎着瘫在椅子上，几个女生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谢莹举起课本拍了拍，声音盖过躁动："都给我安静！想换同桌，下次全给你们换掉！"
温晚柠攥着钢笔的手指骤然收紧，心跳在胸腔里撞出凌乱的节拍。
阳光斜斜掠过她的侧脸，在课本上投下细小的光斑。她偷偷瞥向身旁的许颢泽，少年正转着笔在草稿纸上涂鸦，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想到还能继续和他做同桌，唇角不受控地扬起，连课本里夹着的银杏书签都仿佛跟着雀跃起来。
"你中彩票了？"突然响起的低沉嗓音惊得她一颤。温晚柠转头，正对上许颢泽探究的目光。他支着下巴，黑眸里映着窗外摇晃的树影，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今天这么高兴？"
"那是因为..."温晚柠感觉喉咙发紧，脸颊烧得滚烫。
她慌乱地翻着课本，指甲在书页上划出细微的声响。
"因为什么？"许颢泽凑近了些，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混着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前排突然传来夏婧言拍桌子的声响。
温晚柠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指着前方："前面还是婧言很开心！"话一出口，她就懊恼地咬住下唇——这借口听起来拙劣得可笑。
许颢泽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他转回头的瞬间，温晚柠看见他耳尖也泛起淡淡的红。
窗外的蝉鸣依旧喧嚣，可她却觉得连空气都变得清甜，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此刻都化作了跳动的音符。
“今天，我们俩一起回去。你到时候在操场等一下我，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走”
“啊！”
“以后可能就要一起上下学了，温同学”
这个意外来的太惊喜了。
“小柠檬，你在这里等谁”
“我在等，许颢泽”
“ Oh，你们俩这关系不一般呀！说吧，瞒着我什么”
“没什么关系，就是我们俩的家离的比较近，然后家里人互相认识然后就叫我们一起上下学。”
“别说我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我知道了，是不是在等宋辞意呀！”
夏婧言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谁等他呀！”
“温晚柠，走了”
“拜拜，婧言，明天见”
夜色如墨，细碎的雨丝突然从天空飘落，在昏黄的路灯下织成一片朦胧的纱幕。
温晚柠背着红色书包，马尾辫随着步伐在肩头轻轻晃动，运动鞋踩过水洼，溅起几串小小的水花
许颢泽撑着黑色雨伞，白色校服外套裹着胳膊，雨滴敲打伞面的声音清脆悦耳。
他站在路灯下，侧脸被暖黄色的光晕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当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温晚柠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耳根瞬间泛起红晕。
许颢泽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仿佛藏着万千星辰。
他缓步走近，伞面轻轻向温晚柠倾斜，细密的雨丝被隔绝在外，只留下若有若无的皂角香气萦绕在她鼻尖。
"如果能和你撑同一把伞，我希望这场雨不要停。"温晚柠心里默默想着，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书包带子。
她偷偷抬头看了眼许颢泽，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被雨水打湿的发梢，耳尖也泛起淡淡的粉色。
"你到家了，快回家吧。"许颢泽的声音说道。”
许颢泽望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像是有只小鹿在乱撞。
咬了咬嘴唇，问道："你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温晚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温晚柠，强挤出一个笑容，转身跑向楼道。跑到一半，她突然停住，转身大声喊道："许颢泽！明天见！"
"明天见。"许颢泽站在原地，看着少女消失在楼道里，嘴角重新扬起温暖的弧度。
他低头看着伞下两人交叠的影子，直到雨滴将它们慢慢打散，才转身走进夜色。
温晚柠，看着人影渐渐没了。也转身回家了。
打开手机备忘录，写下了一句：以后就可以跟他一起放下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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