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怎么才——”
...来。
两人目光齐唰唰聚拢一处,辛宇扬声问责戛然而止。
男生没化妆,没戴假发,穿得像夏天,单薄校服撑出肩胛形状,衣摆挟卷室外冷冽的风。
拉链封到顶,遮了半截脖颈,碎发细软潮湿贴着额头,稍显凌乱,黑口罩上只露一双细长漆黑的眼,眼底冷淡无波。
他把袋子随手一丢,辛宇这才注意到他走得有点瘸,瞬间把他不回消息这事抛到脑后,“你没事吧?你干嘛去了?你外套呢?你腿咋了?”
徐与舟挪到衣架挑高领,戏谑回头,“十万个为什么都没你话多。”
又趁他发作前补了句,“没事,打架,丢了,微瘸。”
从陈博的视角能瞥见他领口深处若隐若现的掐红,以及发隙下额侧鼓肿。陈博语气稍沉,“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跟人打架?”
徐与舟抓了抓头发,勉为其难拿起一件略带霉味的黑色高领毛衣,“有人欺负小孩,我见义勇为,光荣负伤,不过还行,没伤到手,我这不算迟到吧队长?”
“不算,”陈博皱眉,抓起标识鲜明的某团药袋子,“但你要不要去医...”
“你要不要跟我换衣服?”徐与舟忽地打断他,“我脖子有点冷。”
主办准备的衣服不知被多少人穿过,他们都不愿穿。
陈博今天要风度不要温度,外搭一件长款黑风衣和白色围巾。
话题转得够突兀,问也问不得。
但能怎么办呢,全团属他最小,人又全须全尾在上台前到了,群聊也及时报备过,就是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劲,怎么都处不熟似的。
陈博无端生出养小孩的糟心,无奈摘围巾,“给你给你,得,你校服别给我,毛衣也不要,臭死了,我穿卫衣上就行。”
“对了,要不给你叫岸萤来?”
徐与舟不解,“为什么?”
“哦,”陈博面不改色,“我看你什么事都只跟她说,今天的事应该也一样吧,我们听不听无所谓,就怕你闷太久憋死了。”
“.........”
陈博一向温和亲切,这话令辛宇和徐与舟皆愣。
但徐与舟关注的重点不在陈博,他飞快蹙眉反驳,“谁说我什么事都只跟她说?我的事跟她没关系。”
听听,还没关系,当初乌龙曝光恨不得把人推开的死样子,沈岸萤一聊就聊得随便他们问。
陈博与辛宇目光相触,默契分开。
徐与舟哪看不见这两人欲言又止的不满,环视一圈,“赵显呢?”
“出去接你家那位去喽。”辛宇揶揄道,徐与舟却不如想象般惊喜,反而沉下脸,“怎么了,你这啥表情,你俩吵架了?”
徐与舟没好气,“我说对你能让她滚出去么?”
“你这话说的!太没品了吧!那是你女朋友!”
没品倒是其次,但这话确实真心实意。此时此刻,徐与舟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沈岸萤。
不为别的,因为他刚才上楼时看见了徐霆。
既是意料之外,但也情理之中。只要徐霆有心,从他所谓戏剧社排演照摸到苦艾酒不是难事。
徐与舟没跟队友说,一不想让其分心,二不想让其担心。何况组个团家就没了这事太荒谬,与事情不符,他不需要任何可怜与同情,也不待见沈岸萤这样一个幸灾乐祸的观众。
他会迎来怎样的明天呢?
其实也无所谓了,省了每次化妆糊满脸粉。
后脑勺的伤口仍隐隐作痛,好似掐着神经末梢细细碾磨,让他牙口发酸,有气无力,难以调动脸部肌群,连止痛药也不起作用。
但沈岸萤不请自来,甚至相当主动地把另外三人请出去,以说悄悄话的正当名义。
徐与舟轻嗤一声,他刚坐在沙发上,这会儿挺直上身要拿茶几的水,眼前陡然奉上一瓶拧开的矿泉水。
还算有点良心,但实属没必要。
徐与舟有点渴,又不想在沈岸萤前摘口罩露伤,也不接手,一副懒得搭理她的刻薄冷相。沈岸萤讨好地坐他身侧,突然伸爪子摸进他围巾,在颈侧小心摩挲,再伸出来,指腹带血。
她动作快,徐与舟抓了个空,黑脸道,“耍流氓?”
“你围巾也有血。”沈岸萤道,二话不说把他围巾摘下,撕开创口贴给他止血,随后摘下自己的灰色围巾给他戴,打结紧束,妥帖细致。
男声却沉闷隐忍,冷直而下,“你想勒死我直说。”
她没系多紧,大概是手腕压到他胸腔伤处了,沈岸萤抬手讪讪,“对不起”
徐与舟:“说谢谢。”
沈岸萤:“谢谢。”
两人心照不宣,徐与舟勾唇角,转瞬落平,“很好,以后也要努力给我做牛做马。”
沈岸萤从善如流,“不用以后,现在就能。”
她猛地掏出个什么东西,动作飞快往他头上套。徐与舟没看清,手臂带伤反应稍缓,只觉眼前一黑,鼻尖满溢...
炸鸡薯条味???
昏暗遽地被光亮代替,可惜是从两个圆孔中透出光,徐与舟把脑袋上的东西扯掉。
一个...麦当劳纸袋。
纸上用水性笔潦草画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口嘴,丑得没眼看,但该通风的一个不少,徐与舟满头黑线,什么徐霆不徐霆抛到脑后,只剩一个念头。
他、特、地、洗、过、的、头!
徐与舟蹭地站起身低头拨弄黑发。
沈岸萤很宝贝地护住袋子,小声惊奇道,“你头好小哦,我以为会卡住...”
徐与舟气极,“这就是你表达感谢的方式?”
“不脏的,麦香鸡块的碎屑被我倒干净了,我还洗了好几遍,也不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