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则一声不吭地盯着豆浆，良久，他垂下眼，“等了那么久，是不是很委屈。”
他感觉到了樊欢对他还很关心，但又有一股她完全冷了下去的感觉。
他的嗓音透露着很深的疲惫，一晚上没睡觉已经让他的音质变得哑了起来。
樊欢摇摇头，“没有，我也没有等你很久。”
她脑子里很乱，一想起那天在雾海的事情就感觉心跳频率提升了无数倍，心率拔得很高，仿佛呼吸都抖到慌乱掉的错觉。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撇开记忆里的一切画面，说：“我等不到就走了。”
几秒之后，樊欢听见顾延则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整个人靠在后面的墙壁上。
男人明明身材很高，但此刻却微微拱着肩膀，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表情一脸的沉，眸子也微微垂着。
发出的嗓音又低又歉意。
“只要你别生我气，如果想罚我才能消气，随便你怎么做。”他声音很轻，眼神黑漆漆的，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樊欢。
空气定格几秒。
樊欢盯着他的瞳仁，仿佛能从对方的眼底看见自己的影子，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小声，但边说她的心脏也边在扑通扑通地跳。
“要不，算了吧。”她说。
顾延则感觉空气都安静了下来，良久，他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什么？”
樊欢说：“我觉得我们当朋友，就挺好。”
空气沉默几秒。
顾延则眼垂下来，他唇角扯了扯，“怎么了，是我做的不好，你能不能别说气话。”
“我是认真的。”樊欢轻声。
樊欢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冲动，但说出来之后她又释然了很多。
就好像这些天，许多的围着他转的情绪，那些焦躁的，不安的，忐忑的情绪一瞬间都消失了。
迎接而来的是轻松，是自我拯救，是逃离开难受情绪的自救，但总有一股空落落的感觉，跌入谷底的失控感。
她能感觉她的心一下子再次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认真的是吗？”顾延则低低笑了一下，他一步步走近樊欢，忽然把她旁边的凳子一下子踹开。
樊欢眨了下眼睛，内心不自觉颤起来。
他的唇扯起来，眼尾都带着冷意，垂下眼，“你生我气可以，但这件事，我不答应。你以为我是那些给你递情书追你的人，被你随手一句话就能打发吗？你和我认识多少年，你明明最清楚我的性格。”
他的语气又平静又凶，似乎被她说得话应激到了，平静地与她对视。
她足够了解吗？
在3号之前，樊欢确实认为她很了解对方。她心里一直认为顾延则是一个认准了一件事就要做到底的人。
是一个坦荡到了极致，骄傲到了极点的人。
虽然倔强但足够善良，脾气不好，但十分有耐心，可现在，她太不确定了。
樊欢沉默了几秒，还是决定再问一次。
“3号那天晚上，上了你车的那个女生，是阮亚影，是吗？”
“……”
顾延则错愕，那天拍完MV去酒店已经是很晚的事情了，他没想到樊欢那个时候还在雾海等他，他回忆道：“我不知道她会上来。”
“嗯。”樊欢已经没有要好好回复他的打算了。
喜欢的人和其它女生走的这么接近，她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
顾延则：“我以后避免和她接触，可以吗？”
像是给出什么承诺一样，他认真的看着樊欢。
樊欢盯着他，忽然想起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他不会和阮亚影拍吻戏，但还是拍了。
她在这一刻是很想质问的，可是她也不敢问，害怕问完后的答案会让一切的幻想都破碎掉。
她真的挺小心眼儿的。
什么都会介意。
连顾延则合理的与其他人进行合作，她都会介意，樊欢自暴自弃的想。
挺没骨气的。
樊欢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她说。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表白心意之前，她说她愿意支持顾延则的一切商务合作
等接触久了，她发现就光是一个MV都会让她患得患失。
顾延则离开后，樊欢感觉自己的心率容易不齐的怦怦直跳。
她觉得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的情绪就不太正常了。
在背书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很难以集中注意力，甚至吃饭的时候筷子都容易发抖。
意识到自己的精神状况可能出现问题，樊欢想办法把自己从这股情绪中抽离出来，放下书，开始去看电视剧。
可是看着看着，手机就会忽然响起。
樊欢打开手机，发现是顾延则在给她发信息，一连发了好多条。
看到这些信息，她的心又会一下子揪紧了起来，仿佛记忆都回到了在雾海的那天晚上。
很凉的风，很深的露水。
冰冷的台阶和饥饿的胃感。
一些刺眼的画面就像潮水一样涌现到她的脑海里，她觉得呼吸一阵阵急促。
最后，樊欢决定去床上躺一躺。
然后开始回忆今天顾延则跟她说的一些话，其实，她对这件事生气的情绪很少。
她说出算了这两个字，也不是简简单单，因为生气而闹别扭。
她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理智的人，有误会也愿意去解释，只是她感受到自从那夜之后，她但凡联想到那天事或者是看到这个人，一股悲伤而不能自抑的心情就会从心头猛的冒起来。
刺激的画面感会让她很难受，她很难用像往常一样的心态去对待顾延则。
既然这样，还不如暂时先缓缓。
可以说是对自我保护的直觉一直让她拒绝面对这些事情，因为任何一个画面都容易引起她内心的波涛骇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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