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冬:毕业的雪与未拆的信
十二月的杭州,下起了雪。许放歌站在浙大的毕业典礼上,穿着学士服,手里拿着毕业证书。他抬头,看见玉兰树的枝头积着雪,像极了高中时,医院楼下的那棵未融的雪。他想起四年前,他拖着行李箱走进浙大校门,想起这四年里,他在玉兰路捡的枯叶,在图书馆写的笔记,在便利店买的薄荷糖,心里像被雪填满了。
毕业典礼结束后,他回到宿舍,收拾行李。他把那本竞赛题集放进行李箱,把那张班级合影揣在口袋里,又从书架上拿下那个信封——是三年前从高中书包里翻出来的,林语欢写的“许放歌亲启”。他坐在宿舍的椅子上,盯着信封看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拆开了它。
里面的纸有些发黄,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写了又改:“许放歌,我好像还是想去浙大。可是爸妈说,北京的学校更好,我没有办法。对不起,还有……我好像,有点喜欢你。”纸的末尾,画着个小小的薄荷糖,糖纸的褶皱都画得清清楚楚。许放歌捏着那张纸,手指忍不住发抖,眼泪落在纸上,晕开了“喜欢你”三个字,像极了那年雪地里,林薇薇掉在雪上的眼泪。
同一时间,北京的冬天也下着雪。林语欢站在学校的毕业典礼上,穿着学士服,手里拿着毕业证书。她抬头,看见天空飘着雪花,想起四年前,她拖着行李箱走进北京的校门,想起这四年里,她藏在铁盒子里的地图,保存在文件夹里的照片,和那张未寄的感谢便签,心里像被雪冻得冰凉。
毕业典礼结束后,她回到宿舍,收拾行李。她把那个铁盒子放进行李箱,把那张浙大的校园地图叠好,放进钱包里,又从抽屉里翻出那张未拆的信——是大三时,浙大图书馆寄来的,里面除了文献,还有张便签。她坐在宿舍的椅子上,盯着信封看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拆开了它。
里面的便签还是那样工整的字迹:“听说你在做和浙大相关的项目,加油。我在玉兰路捡了片花瓣,夹在文献里,希望你能看到浙大的春天。对了,薄荷糖的味道,我还记得。”便签的末尾,画着个小小的奶茶杯,和高中时许放歌画的一模一样。林语欢捏着那张便签,手指忍不住发抖,眼泪落在纸上,晕开了“我还记得”四个字,像极了那年跨城的雨,落在两个城市的思念里。
许放歌收拾好行李,走出宿舍时,雪下得更大了。他走到玉兰树下,把林语欢写的那张纸,和他这四年捡的玉兰枯叶、薄荷糖纸,一起埋在玉兰树的根下。他对着玉兰树,轻声说了句“再见”,转身往车站走,背包里的竞赛题集硌着肩膀,像极了当年林语欢转身时,书包带勒得她发疼的模样。
林语欢收拾好行李,走出宿舍时,雪也下得更大了。她走到校门口,把许放歌写的那张便签,和她这四年存的浙大照片、论文,一起放进铁盒子里,锁好。她对着杭州的方向,轻声说了句“再见”,转身往机场走,钱包里的校园地图硌着掌心,像极了当年许放歌攥着志愿指南的手,指节泛白的模样。
杭州的雪,落在玉兰树上,像在埋葬那些未说出口的喜欢。北京的雪,落在银杏树上,像在封存那些未达的思念。许放歌坐在开往科研所的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雪,心里念着“林语欢”。林语欢坐在开往机场的出租车里,看着窗外的雪,心里念着“许放歌”。他们在不同的城市,看着同一片雪,却再也回不到那个一起讲题、一起画奶茶杯的夏天。那些藏在信笺里的心意,那些落在玉兰树下的眼泪,那些没说出口的“我想你”,都像这冬天的雪,落在时光里,带着点甜,又带着点化不开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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