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爱你

“所以你是怀疑,自己被利用了?”

京都那座不对外人展现奢华的老宅之中,欲魔王身着简袍,语气懒散。

竭溺在他面前跪着,眼也不敢抬,忐忑回道。

“属下、属下是怕有人拿属下的身份,做些对尊主不利的事...”

“呵~”

欲魔王不明喜怒地笑了声,彻底没了睡意。他睨视着同样跪地的啖髓,慢悠悠说。

“有你们俩在,不利于本尊的事,还需旁人来做吗?”

啖髓赶忙扣头。

“尊主恕罪,属下也是一时气丢了理智,才会出此主意。求尊主看在属下与竭溺皆未得手、尚能挽回的份上,网开一面。”

竭溺也道。

“属下知错,求...”

“起来。”

欲魔王这声令下,竭溺和啖髓纷纷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就...过去了...?

欲魔王见状笑道。

“不是求本尊网开一面吗?怎么不动呢,不愿起?”

竭溺和啖髓还是有些胆颤,可转念一思,主人若是想惩罚他们,哪里用得上拐弯抹角?

“多、多谢尊主。”

欲魔王笑意依旧,等俩人站好了才道。

“不必谢。你们归属本尊,犯了错,本尊可以不计较。但是其他人会不会计较...本尊就不知道了。”

竭溺听完正觉不妙,身后的门就“砰”的一声碎开!一点银光分毫不给人躲闪的机会,直直将他钉飞在檀木柱上。

赤衣残影紧随其后。

离钰握上长枪的枪杆,用力一送,枪头便从木柱的另一端出来了。

红缨坠血。

离钰此刻比魔更像魔,呼吸杀气腾腾,咬着牙问。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是...”

竭溺额头粗筋拱起,一说话,嘴里的血就含不住了。

“不是我...”

能让离钰此等动怒,必是白羽遥的事。可他早早就被人捆了扔在墙角,发生什么都不是他做的。

啖髓瞟了眼被贯穿的柱子,脸色发白。

她见过骇人的阵仗,但祸不及自身时,总是不知道怕。反观欲魔王,连姿势都没变,十分淡定地翘腿坐着,看样子,还想再喝杯茶。

“不是你,还能是谁?!”

离钰精心养了两千多年的宝贝受此侮辱。他什么也听不进去,手腕一翻,鲜红的神力便顺着长枪涌向竭溺。

那是净魔之力!

关键时刻,欲魔王突然闪到离钰身边,手指一点枪身,阻了那力量继续前行。

“离钰神君消消气,那些荒唐事,确实不是他做的。”

欲魔王手很疼,态度却很好。

离钰冷冷抬眸,道。

“殷卯,你我早有约定,无论事态发展到何种地步,魔族都不得碰羽遥一根头发。”

“先前羽遥内丹被封,你说是他阻碍了你们收集魂魄。好。羽遥的性子我了解,他确会如此,所以我没有计较。”

“但这一回,你的手下色胆包天,为一己私欲毁了你我之约,破了我的底线,你还要为他诡辩不成?”

欲魔王的手非常疼,那种灼烧的痛感正在渐渐磨灭他的耐性。

“离钰,其实你很沉稳,可一旦事情牵扯到白羽遥,你就像是被蒙了心窍,冲动极了。”

“本尊也不为竭溺找什么说辞,毕竟事虽非他所为,但那份心他还是有的,权当给他个教训。”

“离钰,你我合谋已近万年,向来稳妥,如今计划已近尾声,这个时候惹急了你,于本尊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你好好想想,谁最希望我们交恶,乃至是闹个你死我活?”

谁?

夹在神魔两族中间,想得渔翁之利的人不少。可有胆子、有能力,还会精准针对离钰的...

“!!”

尹不怜!

欲魔王见他收回神力,便也撤了手,顺着说。

“与其在这折磨人,不如快些回万欲渊看看,她还在不在。”

尹不怜是个天大的麻烦不假,但离钰岂能在殷卯眼前露怯?

“你都这么说了,那人,定是已经不在了。”

离钰盯着殷卯,猛地将长枪拔出来。

竭溺又吐口血,顺着檀木柱滑坐在地。他要疼晕过去了,没精力去听离钰的话——

“怀空这步棋,魔王大人用的可好?”

殷卯背过手说。

“离钰神君莫要觉得本尊不信任你。怀空这一子,可并非本尊造的。”

“四百年前,他刚刚解除禁闭,就来找本尊求蛊。倘若他将东西用在别人身上,本尊也不会应。但,他是想对兰池卿下手。”

欲魔王笑容微妙地看着离钰。

“好友相残这种戏码,本尊很是喜欢。不知离钰神君看得怎么样?”

离钰袖中的拳头紧攥。

挚友反目,不顾情义痛下杀手,欲魔王竟还问他作何感想!

殷卯原也不打算在这事儿上过多刺激他,便继续道。

“之后的事更是顺理成章。此世唯一能解他反噬之苦的禁草,被兰池卿毁了。他想要去其它世界再找找,这正好与本尊顺路,本尊不介意捎他一程。”

“本尊是让他去拿时空尺。可本尊也没想到,他做法这么绝,会直接将尹不怜给放出来。”

尹不怜是天道的人。天道许她与自己同寿,法力高深,近乎永生。

她闹起来,六界不宁。届时谁还顾得上紫徽塔里的时空尺啊?

“没想到?”

离钰质问说。

“我看不见得吧。尹不怜当年被你我合力镇封了修为,而今出来,会无物作解吗?那其中,你又参与了多少?”

“我曾答应过你,待时机成熟,自会设法将时空尺拿出来,为你打开时空门。但你到底还是留有后手。”

“魔王大人哪里会想不到?明明是算无遗策,步步走的都准着呢。”

欲魔王被戳中了心思,也不恼。

“呵呵,离钰神君怎如此认真。魔不在乎名誉,可你们神仙做事,不都需要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不然你既想要悬音笛残段,与本尊说一声不就行了,何苦动用柏宁?”

“你我之计,不仅要避天道的视线,还需防着岑珩。本尊也是怕离钰神君到时无暇顾应,才多想了些。”

“更何况本尊觉得这个借口,日后离钰神君...说不定还会有其它妙用呢。”

离钰心脏一颤!

他听懂了殷卯的言外之意,定定看他几息后,忽然动手!把啖髓打飞在墙。

伴着惨叫声,离钰收起了还在滴血的长枪,眸光冰寒。

“魔王大人不是问我戏看得如何吗?那我告诉你,谁的命,我都可以不在乎。”

“唯独羽遥。”

“若他再因魔族伤辱半点,魔王大人且找找看,这六界中除我之外,还有没有第二人能压制琉璃净环。”

欲魔王若想保证不被时空隧道中的能量所伤,就必须要在自身魔力最充裕的情况下离开这个世界。

也只有在他魔力最鼎盛时,这个世界的时空壁才会承载不住多余的欲念,破开初任天帝封在时空门上的法咒。

运气好的话,欲念会直接冲破时空门,连时空尺这把钥匙都用不上。

可难就难在,天道为杜绝这种现象发生,在时空轮中放置了琉璃净环。一旦世间欲念达到它的标准,时空轮便会先一步选定古神,用古神的精血将魔净化。

如果想避免被净,让欲念魔团冲开时空门,就要压制住琉璃净环。

离钰确实是千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殷卯同他在暗处互利互惠了这么久,知其本事,所以他有些条件,殷卯会应。

况且合作之人有软肋,是好事。

白羽遥,便是离钰藏不住,也不愿藏的弱点。

“离钰神君切勿动气啊,互利大计,可开不得此种玩笑。”

“哼!”

离钰最后瞪了一眼满嘴鲜血的竭溺和啖髓,转身走了。

天边泛起白晕。欲魔王遥望半晌,还是帮倒地的俩人续了口气。

“还敢吗?”

离钰虽只是一阶初神,但所具有的修为,全然不输二阶古神。被他尽力“招待”过的人,很难不长记性。

竭溺啖髓堪堪缓过来,虚弱道。

“不敢了...”

“那便好。”

欲魔王重新坐回木椅上,道。

“仙界的魂魄快能收了。无餍尚还在盯着柳晟章,替不了你们。你们修养几天,径直去仙界等着吧。”

“是......”

俩人踉踉跄跄地走出破损房门。心道以后若再看见白羽遥和凌墨安,绕着走。

惹不起,躲得起。

离钰出了京都,就往平岚城的方向赶。出再大的事,他也得先去看孩子!

卫宅里的庭竹四季常绿。丫鬟们早早起来,备好温水准备侍奉,却迟迟得不到传唤。

卧房床榻上的被褥枕头皆焕然一新。

凌墨安抱着白羽遥,彻夜未眠。

白羽遥瞧着他明明没睡,却不睁的眼,鼓起勇气说。

“墨安,我、洗干净了,你想不想...”

凌墨安睁眼,竖起一根手指挡在白羽遥唇边。

“羽遥,不要多想。”

白羽遥怎会不想呢?

昨夜他洗完澡回来,凌墨安只说了一句“睡觉吧”,之后再无他言。

白羽遥怕啊,他好怕凌墨安会嫌弃他。

凌墨安也怕。

一想起这夜发生过什么,他就后怕到不行。

白羽遥抓住那根手指,眼中甚至带着乞求,说。

“墨安,你要了我好不好?”

凌墨安依旧冷静。

他把手抽出来,环住白羽遥的腰将人揽到最近,满带真情地说——

“羽遥,我爱你。”

我爱你。

可我保护不了你。

又有什么资格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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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爱绵绵无绝期·雾层卷
连载中揽竹晓叶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