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晦笑着说:“他因此记恨上我,处处找我麻烦。他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爹,可他爹眼睛却是半点都不敢看向我。孙公子还不怕死地对他爹说,自己不会被克死。
“他都这么说了,我不得送他上路?”
明柃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报官比较好。”
阿晦:“报官有用吗?”
“至少对王大贵就有用,凡事不能只想害人,想想别的办法,这样只会沾得一身腥。”明柃一脸认真劝导道。
阿晦嗯哼一声,无所谓道:“我爹娘还在时,娘惹了场官司,因为她把一个侮辱她的流氓挑断了手筋。”
“……你娘好厉害。”
“娘平时对人挺温柔,就是常常带我出门时忘记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他语气平淡,带着一丝无奈,“不过我记得回家的路,从不走丟,有时我会怀疑娘是想把我丢了。”
明柃顿时沉默住了。
阿晦道:“说回正事,还是一日下雨,正好是王大生忌日,就在几个月前……”
那天,阿晦执伞走在竹板桥上,看见孙公子和一位姑娘亲热,发觉有人在看,姑娘羞得推开孙公子跑走了。
孙公子气不过,又打不过,就说有本事到码头上决斗,但被阿晦无视。孙公子急着说你要是赢了,就能拿走你的卖身契,想去哪就去哪。
这话阿晦听着可以,反正没事做,索性在没人的废弃码头蹲点,躲到一个地方清闲,没成想等来的不只孙公子一人,还有他的家仆。
那些人没有发现他,正在卖力将物品搬运过来。
明柃问道:“卖身契不是白送吗?”
“那是现在的事。”阿晦回他。
“那输了怎么办?”
阿晦不满,“我怎么可能会输,他哪里比得过我?”
明柃摇摇头,道:“我不是想争论这个。”
“总之,他的手下离开后,我揍了他一顿。他输了,却想耍赖。”阿晦道,“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他冲过来,我不过躲了下,他就差点摔进水里,见此我便顺手将他推下去。那家伙喊着不会水,喝口河水,就给自己呛死了,哈哈。”
那天又下着雨,码头里河水流动很快,孙公子一下就没了踪影。
明柃听后,蹙眉,犹豫道:“这算……不小心?”
“我不推,他还是要死,我只是助他一臂之力。”阿晦慢悠悠地解释道。
相比方才的紧张,明柃已经变得适应,感慨道:“没想到是这样,我感觉还是太便宜那种混蛋了。”
“对了,”他想起什么,“孙老板没了儿子后,会找你麻烦吗?”
阿晦见他又开始关心自己,眉眼微弯,答道:“没事,他死了。”
明怜:“?”
“孙公子死了他很伤心,但没证据是我干的,又不敢抓我,气到诅咒我不得好死。”
明柃接上话,缓缓道:“结果……死的人是他。”
他点头应道:“就是被「鬼坐圈」缠上的那具尸体。”
明柃:“……”
聊到后面,两人都有些疲倦,便打算睡了。
阿晦入睡很快,明柃反而失眠了,无聊到去听对方平稳的呼吸声。声音微弱,既不像爹娘,也不像师兄,像什么明柃也没听过,又不敢靠太近,只好作罢。
阿晦害死的那两个人是坏人,应当是坏人吧,他不知道,他只认识阿晦,又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将这些告诉他。
再往下深思,阿晦七岁就没了父母,跟的人也不怎么好,没人教他做正确的事,不走歪路才怪,更别说他父母也不会去管教他。
无人管教的孩子相当于野孩子,娘亲说这样的孩子很可怜,因为没有亲人会在他们摔跤时告诉他们要怎么做。
明柃转念一想,按理来说害人命是要被抓走报官,若是他告诉别人,阿晦会被抓走执刑,然后死掉吗?
想到这,他心里又不好受,整个人辗转反侧,难眠,又觉得阿晦如今才十二岁,往后若加以改正,是可以走上正道的。
而不管不顾,任对方自生自灭,那是造孽,他担不起。
因着这一夜话谈,明柃胡思乱想了一大通,也忘记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一阵醒一阵,清醒过来时才到卯时。
天空灰蒙蒙一片,明柃轻手轻脚地下床,套上衣服,将窗户打开通风,外面雨停了,微风拂来,好不清爽。
他又折回床上,小腿悬在床沿,推了推还在睡的阿晦,叫人起床。阿晦皱起眉,翻了个身背对明柃,迷迷糊糊睁开眼,带着睡意,不耐烦地又转了回来,语气略微烦躁。
“让我再睡会……”
说着,他拂下手臂再次转身。明柃便推他的后背,执拗地说:“我有事问你,你别睡了。”
阿晦对着墙壁呆了一会,不知在想什么,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他认命地转回身,坐起身,问道:“什么事?”
他的声音中仍带着一丝疲惫。
明柃认真地问他:“昨晚你跟我说的事,有告诉别人吗?”
阿晦回答:“不曾。但镇长应当察觉到了,见我总一副害怕的样子,跟我会索他命似的。”
明柃思着昨夜十个人没了八个的故事,沉默片刻,对他道:“没说就行,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他竖起食指抵唇边,表情严肃:“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
阿晦顿了一下,“……好。”
明柃这才满意地伸出小姆指,看着他:“那我们拉勾,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要吞一千根针。”
“吞针会不会太没心意了?”
明柃:“那,违约的人要遭天谴?”
阿晦:“……严重了,我们只要守好这个秘密就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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