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啦。”江淮湳见里面的灯亮着,拎着盒饭打开门,一眼就望到正准备出门的程喻。
程喻抬起头,除却眼眶有点肿外,整个人已经恢复正常。
不,也许是太过正常。
江淮湳看着他,猛地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模样,表情还未软化的程喻看起来并不好接近,冷着的五官过分漂亮,也过分富有攻击性,扎起小辫的乖顺发型并没有丝毫冲淡这种感觉。此时他的目光轻轻向下看,便生出浓重的睥睨,矜贵的不屑呼之欲出。
这让江淮湳本来想好的措辞顿时哽住,这样疏离的程喻让人很不知所措,似乎不管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是错的。
他想说:“我给你带了饭,你好点了吗?身体没事吧,降温了,要多穿点衣服,外头很冷。”
但是现在他一句话都开不了口,拎着饭盒的手缓慢地垂下,抿起嘴,沉默地让开路。
“你有话要说?”程喻动作一顿。
江淮湳牙齿将嘴唇咬出一个印,想鼓起勇气说,但又怕自己热恋贴冷屁股,他这人最受不了尴尬。
“没、没有……”江淮湳垂着头道。
程喻手放在外套的拉链处,瞬间皱起眉,他不动声色地嗅了嗅,目光落到江淮湳手中的饭盒上。
难道……
外头已经不落雨了,但是江淮湳身上的水汽新鲜又厚重,手冻得有点发白,鼻子红红的,睫毛一颤一颤。
“这是,给我的……吗?”程喻迟犹豫几秒,迟疑地、一字一顿地问。
江淮湳再抬头,程喻的表情柔软,眼眶又有点复红,黝黑的瞳孔水亮,手维持在一个姿势不动,显得很呆。
“嗯。”江淮湳瞬间松口气,点头,然后把东西递过去,“给你打的,走的时候叫你没有起,怕你醒来饿。”
“谢谢你。”指尖相碰的那一秒,程喻摸到江淮湳极冷的指尖,思绪一怔,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江淮湳回到宿舍,总算觉得身体暖和些,随即他的手机叮咚一声,点开一看是一笔数目不菲的转账,他再定睛一瞧,转账人是程喻。
“?”他转头,程喻在挑菜里的香菜,“你.......不用给我转那么多钱,一顿饭而已。”
程喻停下动作,茫然抬头:“啊?”
随后他意识到什么,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我就是按照自己的消费转的,你不用在意,多的钱就当以后的你给我的买饭钱了,别还我。”
不是“不用还我”,而是“别还我”,还把说辞说得这么有计划,让人没法拒绝。
江淮湳看着那个金额,没骨气地答应了。
钱,谁都爱。
盯着自己突然变多的钱包,那个增大的电子数据,江淮湳一下子来了劲,他抬高音量说:“对了,我朋友说,明天早上想和我们一起练习一下,我来问问你的意见。”
程喻吃饭非常文雅,坐姿端正,说话一定要口中干净才能开口,但又需细嚼慢咽,所以等了很久,那边才传来回音。
“你朋友?”语气疑惑,大概是有点惊讶。
程喻不喜欢这样交流,但是要他端着饭转过去他又不愿意,于是他侧头招了招手命令道:“淮湳哥,你过来说,我想看着你的脸说。”
程喻喊哥总是喊得很甜腻,和他其他字说话的调调分外不同,有点撒娇的错觉,让江淮湳莫名幻视江婉珺,她小豆丁时撒起娇来也哥哥、哥哥叫个不停。
江淮湳走过来的几步间,察觉到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还是乖乖搬了椅子坐到程喻身边,凑过去同他讲话。
“嗯,和我一个班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长得特帅一男的。”
“?”听到这话程喻就装不住淡定了,背脊一下子笔挺,手紧紧持住筷子,不动声色地反问,“帅?”
江淮湳一边回忆,一边手舞足蹈地比画:“是啊,特别帅,而且性格开朗,人特别好,身材也好,感觉是天天泡在健身房的人。”
“……”程喻饭都咽不下去,哪里顾得上什么装模作样的礼仪,闷声道,“你喜欢帅的?”
“是啊,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江淮湳觉得程喻莫名其妙,一个问题问这么多遍,到底抓不抓得住重点啊?故非常用力地点头承认,希望能赶紧进入正题。
程喻:“...................”
程喻突然正色:“那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江淮湳疑惑,不明白为什么程喻突然这样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答:“你好看。”
“只是好看吗?”
“……额,还很帅。”
程喻满意了,微一昂头示意他继续。
江淮湳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继续刚才的话:“重点是明天早上我们要一起训练,你能去吗?”
“……”程喻嘴唇动了动,江淮湳没听清,以为是他吃饭不好讲太大声,于是把头伸过去,想听个仔细。
还能不去吗?这是程喻方才嘀咕的。
此时,他垂眸,目光扫过江淮湳毛茸茸的发顶,和刘海下露出的薄薄的耳朵,整个人浑然一副没有防备的模样,心里便像被羽毛挠过似的发痒。
太好骗了,哥真的……完全相信别人。
难道和朋友在一起也会这样吗?挨这么近,这么听话,还给带饭。
他移开眼,有点嫉妒,酸溜溜地说:“去吧。”
“去吧?”江淮湳掀起眼皮,睁着狗狗眼往上看。
程喻推开这颗犯规的头,不回话了。
晚上江淮湳有点心不在焉,修炼也总是很难专注,对于明天即将展开的对战有点兴奋又有点好奇。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进行实战,也不知道那些教导的技巧到底能不能用上。
除此之外,他还对狮衡口中的那个队友有点好奇,还对程喻的实力抱有特别的期待。
兽人,异化是狼的异能者会怎么样战斗呢?
明天的一切都值得他详细记录,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错过。
于是,江淮湳的思维就越来越跳脱,夜晚起了好几次夜,厕所都处熟了。
夜晚寒风又一阵一阵地吹,他衣服穿得又不多,被子也不够厚,结果就是第二天鼻子开始堵车,呼吸困难。
程喻先起,洗漱完后才见江淮湳晃晃悠悠、极没精神地从楼梯上爬下来,步子虚浮,面色蜡黄。
“你感冒了?”他问,“我昨晚听到你好像不停地去厕所。”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睡觉了。”江淮湳揉眼,眸里起了好大的雾,鼻音重得不行,可怜兮兮的。
“不是这个问题。”程喻皱眉,把梦游一般往前走的人拉住。
换季感冒会不停地上厕所吗?他有点担心这个傻子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江淮湳跟前,先用手探了探额间的温度,疑惑道:“没发烧啊。”
“什么意思?”江淮湳感觉身子软绵绵的,鼻子也堵得不行,呼吸要哼哧哼哧地努力。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程喻往坏处想,有点胆战心惊。
江淮湳被问得有点蒙,话没经过脑子,即刻蹦出来:“不,只是有点肾虚。”
程喻松开了手,退后时,视线不自觉地扫过江淮湳的身体。
“嗯?!”江淮湳惊慌失措,烧起耳朵来。
“尿频尿急尿不尽......?”程喻面无表情,眼神不言而喻。
“不是,不是……我、不是!”江淮湳急了。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说自己不行!
可面对程喻一副“我都懂”的样子,他一张想辩驳的嘴顿时无处安放,毕竟是人家先好心过来慰问自己的,而且……而且,昨晚他真的因为紧张喝了很多水。
退一万步来说……
程喻叹气:“淮湳哥……”
都是我的错!
“对……其实是因为我肾不好。”江淮湳说话哼哼,反驳也一点气势没有,惨兮兮的,可怜得要命,他想逃离现场,结果直行还被程喻用身子挡住了。
这个时候要是绕路,真的是怂上加怂。
他想直视程喻,昂扬一点气焰,发现自己还比人家矮两厘米,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辈子,江淮湳生过很多气,发过很多火——最多的就是窝囊气、窝囊火。
程喻忍到面部有点抽搐,状似无奈地耸耸肩,让出了路,等人走后,靠在床柱上疯狂地笑,差点岔气。
逗狗,真的会上瘾。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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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逗狗真的会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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