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不是忘了,我是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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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立马笑出了声。如此无礼的要求,也是第一次听。但本着绅士的举止,还是打字回了句:“好意心领了,还是不必了。”
也就看他是以后要朝夕相处的同事,这要搁着别人,最好的下场就是被冷暴力一顿。
他这辈子还没有怕过什么人,更别说这个不值一提的闲碎了,也是,住解剖室的哪有有什么小人物呢。
“专注开车,警察带头执法,当心我汇报给市局。”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似乎是不相信他会这么干:“你忍心吗?”
“怎么不忍心。”
延少庭总是给人一种忽近忽远的感觉,像是没着没落的一片易散的薄雾,抓不住,也看不透。也是个背着行李的旅人,仿佛下一秒就会毫无声讯的离开,抹掉自己在这里曾拥有过的一切。
距离不到二十厘米,却相隔万里。
到警局他们也没说过一句话,不知是因为有外人在这里放不开还是单纯不想说,跟刘成他们打过招呼后便又上楼了。 季明诀一反常态,一左一右的话题引得恰到好处,问出来好多关于这位靖海区第一法医的事情,但回答和他观察的大差不差——苦瓜脸,天生生性冷淡,不爱与人交谈,嘴毒,逻辑思维新奇。
同时,还有一条——没对象,也没谈过恋爱。
这也见怪不怪,哪有脾气这么好的小姑娘能抗住每时每刻的苦瓜脸呢。
延少庭也常常是人们谈论的老牌话题,大概分为两个派别:觉得这人帅气有才,事业顶尖的一波,觉得这人不会为人处世,太过呆木的一波。
在季明诀被市局调度下来后,风向就完全变了。简直是能和延队站在同一高度的另一位人才,并且甚至比延队更有人情味。毫不夸张的说,工作狂魔这一称呼被安在延少庭身上是有原因的,有些新来的警员在警院待了快一个月也没怎么见过他,这人总是在二楼活动,吃饭也是完全不按生物节律来,别人一天三顿,他两顿,之前有个案子甚至比跳楼案还棘手,他干脆不吃了,一天到晚也不见解剖室的门开过一个缝隙。
几人闲聊完,又不约而同转到了这个案子上,时间一点点流逝,但现有的线索还是不能串到一起,太多零零碎碎。现在给他们的时间还有不到十二小时。
解剖室还有个小白板,离床非常近,大概是为了躺床上也能看到吧,这是专门给延少庭准备的,上面早已被画的乱糟糟,他从案桌旁站起,缓缓移步到白板前。眼神从最上面一点点向下散,像温习知识般把线索又从头至尾溜了一遍,大脑也迅速作出反应,把可能相关联的事件活物品聚集到一块,由神经中枢统一解码,这便是他天生的技能。
这个技能一旦发动,那么说明事态比较紧急了,因为这个案子不同以往,线索散乱不说,最重要的是已经和前段阵子又席卷而来的连环杀人案造成了一定的社会恐慌,如果再不解决,那么到时候带来的影响将是无法想象的。
他开启了“闭关”模式。
“季队,先别去找延队了,他又开始闭关了。”魏言举起手机,朝刚刚说要去找延**医的人喊。
“闭关?”又是一个他没听过的新词汇,疑惑道,“什么意思?”
“季队你应该还不知道,”林诺手拿一杯咖啡又轻倚靠在办公桌沿旁,“延队有个独门秘诀,用完这个绝招后基本上案子就已经大差不差的解决了,但相应的代价也很大,基本上要好几个小时不会出房门,也不会吃喝什么的,但就是真的很管用。”
刘成继续接话:“上次我们还问过,是不是开上帝视角了,结果他说不是。”
“这样啊。”
他顿了下,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大步跨上二楼。
“季队!”林诺推了下将要从鼻梁滑下的眼镜,手里的咖啡差点都没拿稳:“你真的要去……?”
季明诀没有回头,只留下了声:“嗯。”
从一楼上来,二楼的气压明显降低了好几个度,像是没有活人在,这也是延少庭选择这层楼作为办公室的原因,当法医的人总有个职业病,接触的死人多了,连自身的性格也会连带着有或多或少的影响。
延队不近人情这件事也有迹可循了——一天到晚都和死人作伴,哪有时间和活人社交呢?
除了有些意外情况,比如说……
“延**医,出来一下?”季明诀在门外敲了几下门,很有规律的两短一长。“有事跟你说。”
没有回应。
“很重要的事。”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他在门外驻足了几十秒。
咔哒——门开了。
门后出现了那张照样冷淡的苦瓜脸,此时正在面不改色的盯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开启下一步的对话。
他悟出了延少庭的意思:“如果不是紧急的事,那你完了。”这是他在心里默默想出的话,只是可能要让他失望了。
季明诀从口袋抽出一张小票‘在他面前晃了晃,接着又收回,露出一丝微笑:“一起吃个饭?”
咔哒——门关了。
关的迅速,没有丝毫留恋。
“延法医?”他又敲了几下门,“延少庭?”
“延——”
“滚。”
季明诀把耳朵贴近门边,又提高了些音量:“你说什么?”
“......滚。”
“什么?”
“季明诀你他妈故意的?”从门外听到的声音被阻隔的模糊了些,但还是能听出说话之人的语气,路过的警员闻声又开始窃窃私语,这次并不是因为季明诀,而是从没对外发过脾气的延少庭。
“延队?延队竟然发脾气了,我靠。” 甚至还有个警员特意前来拍了拍季明诀的肩膀,佯装着叹了口气:“哎,季队,保重。”
嘁,说的好像很严重似的——
“滚进来。”这时门里又传出声音,一些识相的警员已经离开,还剩下零散站在那看热闹的,还有些不明所以的。
“门外有监控,凡是在外面站着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十遍起步。”声音沉闷而有力,透过门传出,压迫感更足了些。 此话一出,楼道里的人瞬间四散逃离,等季明诀再回过头,二楼一整层楼道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把门推开,刚才说话之人现在正端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左手扶上沙发一端,右手随意搭在太阳穴上,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
延少庭见他向自己走来,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也站起来对峙,但这样他并没有优势,差一头的身高差让他显得有些弱小,但仅是身高,论气势,季明诀还是稍逊一筹的。
季明诀越靠越近,最后成了慢慢挪步,走的异常慢,在这期间两人还是没说一句话。俶尔,延少庭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把他甩到沙发上,右手从一旁的铁桌上抄起解剖刀,膝盖压在他两腿间,左手撑着沙发背,倾身俯下去,右手不能说是拿,而是攥着刀,在他眼前五厘米处游离,一字一句警告道:“我可没说过,我的刀只解剖死人。”
季明诀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轻笑了下。
“延**医,”趁其不备,季明诀一下子腾起,环上他的腰,下一秒被压在他身下,季明诀几乎是整个坐到他腿上,左手捏着他肩膀,单手把延少庭两只手制服,牢牢控在头上,丝毫不能乱动。他趴在延少耳边说,“你怕不是忘了,我是刑警。”
他确实忘了,被这人气糊涂了,就连一往的冷静都不翼而飞。
“操,给我起来!沉死了!”延少庭一个劲挣扎,在季明诀看来只是在做无用功。
“延队,”他把延少庭手中的刀抽出来,拿着观摩了下,“刀口冲着别人可不是个好习惯。”
延少庭火气越来越大,他极讨厌被别人挟住失去主导权的感觉,几乎是喊出来:“我他妈叫你下来,你听不懂人话?!!”
听到这话,季明诀眉头一蹙,视线下移到那还滔滔不绝骂着自己的嘴唇,看起来这么柔软的嘴唇,为什么就不能说点可爱的话,他这样想。于是一下子凑上去钳住那两瓣死不服气的嘴唇,力气很大,根本不是接吻,倒像是另一种方式的降服,刚才突如其来的一下,延少措不及防的吃痛,上嘴唇被牙齿磕到,立马渗出血,铁味在二人口腔里扩散,延少庭抓住机会一下咬上。
“嘶!”季明诀终于撤回来,他才注意到延少庭被弄破的嘴唇,眼神飘忽一秒,随后把大拇指抚上去轻轻摩挲着:“抱歉,不是故意的。”
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人的牙床在发抖,似乎火气即要压制不住。
“滚,给我滚出去!!!”
咔嗒——于是乎这人滚进去又滚出来了。
季明诀朝一楼走去,不知为何竟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人的嘴唇一看就很软,但要不是刚才动作太粗暴,也是太冲动,连初吻也搭进去了。
刚下到一楼,就看见魏言刘成他们在愣神的盯着他,刘成的手缓缓抬起,指着自己的嘴唇说:“季队,你的嘴……”
靠,他什么时候咬破的,难道是最后那一下?
“额没事,上火了。”说完,季明诀便大步跨出大门,朝外面走去了。
那三人还杵在原地愣神,林诺延迟的回了句:“上个二楼就......上火了?”
摁头,往死里摁。(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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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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