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相似

秦烟再三思量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敲开屋门,既要保下秦卿,还是不能太过冒险。

秦之行正在屋里看书,见她来,自觉地让出位置,他也不紧赶着她走,似乎也习惯了同她一起用饭。

秦烟见他不像之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便问道:“你平日都喜欢吃什么,下次姐姐好提前备下?”

见他并未回应,她又说道:“这次多谢你帮我把姐姐留下。”

秦之行说道:“那总该你做饭答谢,而不是让你姐姐代劳。”

秦烟笑着答应,心里知他故意为难自己不会做饭:“好啊,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做给大人吃,大人若不嫌弃,我还可以喂给大人吃,您看如何?”

秦之行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甚好。”

秦烟被他噎得已经不想多说,但想起秦安的事,和他说了心中的怀疑,她问道:“若有名医能治好秦安的病,也许还会有些线索。”

秦之行摇了摇头:“魏国最好的大夫都在宫中,为官家天子所用,恐怕不是易事。”

秦烟点点头,低头继续吃饭,又总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看向秦之行,见他正盯着自己,她摸摸自己嘴角,脸上也没有饭粒,问道:“你吃饱了?”

秦之行眼中全是探究:“就是不知为何有人吃饭,话总是不停,一张嘴是如何又吃又说,同时干两样事。”

秦烟白了他一眼:“吃饭就是热热闹闹才吃得香啊!”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想毒杀他才来,只能眨巴着眼说道:“若不是怕你一人吃饭冷清,我岂能舍了这么多兄弟在这。”

秦烟记挂着和顾一的约定,不自觉得吃得很急,又匆匆收拾了碗筷,和秦卿一起打扫完厨房,便赶去了前厅。

顾一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他们二人驾马来到郊外,把马栓在一旁的树上。

秦烟拱手往前一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一飞身上树,折了两截枝条当做武器,扔给了秦烟一枝:“我用单手,你若能接下我三招就算你赢,如何?”

秦烟抬手接过:“好,一言为定。”

她自知月余时间内力精益无望,只能先将招式捡起,而对抗无疑是最有助于她提升的,便假借拜师的名义,请教顾一指点一二。

若与高手对抗,顾一自会等其先出招,见招拆招,一击毙命,但面对眼前的女子,他完全没将其放在眼里。

顾一身形微动,先发制人,他手中的枝条以一种难以捉摸的轨迹划向秦烟,意在扰乱她的视线,试探其防守能力。秦烟见状,不慌不忙,身形巧妙一侧,同时手腕一转,枝条化作一道屏障,本想挡下顾一的攻势,却因其完全没有内功,被他的内力荡开,连连后退,堪堪站定。

顾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攻势更盛。他猛地跃起,枝条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取秦烟肩头,这招融合了身法与力量的精髓,意在速战速决。

秦烟早已洞察先机,若她此时还有内力,仅以手腕之力,缠住他手中枝条不是难事,见其迅猛攻势,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她调整内息,正面迎上,欲和其碰一碰。

顾一本以为她没有武功,不敢正面接自己一招,却不料她不闪不躲,他收了势,凌空翻身,站在秦烟身后,手中枝条直指她的要穴,内力荡起衣袂纷飞:“秦二姑娘好胆色,但是你输了。”

秦烟本就不想让他留情,只是想试探一下经过这段时日恢复,若真硬碰硬,自己有几分胜算,何况秦之行还曾让其试探过自己,与其藏着掖着,不如直接摊开告诉他,自己没有武功,想学个几招几式傍身也无妨,她明媚笑道:“果然是少年英侠,领教了。”

顾一本还是孩子心性,经此一夸脸都红透了:“秦二姑娘,我没个轻重,没伤着你吧。”

两人又互相切磋几次,顾一这个小师父也认真得很,巴不得把自己所学倾囊相授。

秦烟大不了他几岁,慢慢熟络起来,她说道:“以你的身手,这渝州怕是无人能超过你了!”

他虽然武功上乘,但也知人外有人,不敢夸大,他歪头悄声道:“秦大人才是真的武功不俗,连我都打不过他。”

秦烟来了兴致:“哦?他本是文士出身,怎会有如此造诣呢?你可知他师承何人?”

顾一回应:“前些年,陛下邀峨眉真人入宫,可能是那时得了机会吧,”他又想了想,“咱们就是听命办事的,哪能知道管家的事呢。”

秦烟又话里话外打听与秦之行有关的事,也不知他是故意隐瞒还是确不知情,说得虚虚实实,让人捉摸不透。

眼见天色不早,两人说着回了县衙。

秦烟见厨房已经开火,和他告别转身进了厨房,找秦卿去了。

秦卿见妹妹一直未归,猜她有事,便找了个衙役帮忙给秦之行送过去。

秦之行独自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饭食,夹了几口,而后放下筷子,便不再动了。

他脑海里不住闪过一句话:吃饭当是热热闹闹才吃得香。他回忆着晌午的话,自己说得重了?

越想越烦躁,屋内炭火的噼啪声更让他静不下来,不如索性不想不吃了,他起身去书房,准备再去看看失踪案的卷宗,也许遗漏了些细节,刚一开门,就见秦烟端着吃的跑来,差点撞到他怀里,他下意识抬起手,想扶她一扶,但转瞬便放下了,后退几步,淡淡说道:“毛毛躁躁。”

秦烟抬头看到他,又踮起脚看看屋里的饭:“你吃过了?”她举起手里的烤鱼,“我从河边抓了几条鱼,烤得可香了,可惜大人您吃饱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秦之行一推门,自己又坐回桌边:“等等!我有事问你。”

片刻后,他们二人围坐在桌前,秦烟练了一下午,又累又饿,大口吃着饭,不时瞥一眼秦之行,见他吃着手里的烤鱼,知他吃饭时喜静,也不多说。

秦之行问道:“你似乎对我的事很感兴趣?整日话里话外打听我?”

秦烟之前被梦魇困扰时,为了杀他,自是尽心多方打探,问过的人不计其数,她自己也记不清了,直接大方认了:“我和姐姐在你手下干事,当然得了解你的喜好啊,你手握生杀大权,我们不过平民百姓,若是哪天惹你不快,你把我杀了,那我姐姐和秦安怎么办。”

秦之行冷哼一声:“倒没见得你如此贪生怕死,之前不是还要杀我我这个狗官?”

秦烟机灵,她笑笑:“就是因为上次啊,自从那次我便知不可以貌取人,随意听信别人只言片语,所以才多方了解你,这样就不会误解你了,我若错杀了为国为民的好官,那可是清平县的损失,大人您说对吧。”

秦之行知她口舌伶俐,也不欲追究前事:“既在官府办事,那少听少说才是保命之要,踏入泥潭的人可很难再抽身了,”他放下手里的碗筷,认真地说道:“知道越少往往越有利。”

秦烟望着他的眼睛,深邃如墨,眼瞳明亮却带着捉摸不透的锋芒,眼角的线条略略上扬,在烛光的映照下,为他的眼眸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辉,这双眼睛竟和他的师父有八分相似。

她第一次出任务时,赵呈年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作为一名刺客,你只是一把刀,想要活下去,只需要把你这把刀磨锋利便可,永远不要揣测圣意,若你是刀,持刀者便把你当作工具,但若你有耳有眼,超越了一把刀的使命,持刀者怎会不畏惧你呢,凡事有欲则有求,因惧而生厌,既厌了,便不会多留你了。

秦烟第一次没有嬉笑,顺从地应下:“是。”

门外衙役来禀告:“大人,城郊有两伙人打起来了,我们的人已经过去,你要不要去看看。”

秦之行点点头,示意衙役前方带路,他不准备让秦烟跑一趟:“你去收拾吧,不用跟着,今日早点歇着。”

秦烟拿着碗筷往厨房走,衙役们都已经回家了,还在值守的刚刚也跟着秦之行一同出去了,她正巧碰到要回家的师爷,她恭敬向其点点头:“李师爷,我姐姐可还在里边?”

李玉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她拿了些馒头,好像是回家去了。”

秦烟放下手里东西:“多谢师爷,那我就不送您了。”

她把厨房收拾好,猜想着秦卿应该放心不下家里,何况她本来也不会留宿在此,今日衙里没什么事,早点回去也好。

她擦完灶台,突觉心里一慌。

她喘不上气,心像被人扭着一般,疼得厉害,她扶着墙走到门外,靠在墙上。

这几日她已经很少做那个梦,她本想练功恢复,但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太过着急,总觉得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若真如梦中人所言,她的身体是否会渐渐损耗,直到上元夜死亡呢?

除非她杀了秦之行。

明月当空,给整个院子撒上一层淡淡银霜,透着清冷的亮。

房檐处一个黑影一闪闪过,秦烟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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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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