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五的手下赶来时,正看到他们三人站在那,见左五受伤后,他们忙扶着他去找大夫,他派去盯着秦烟的两人也被他留下。
秦烟最后跟着秦之行回到客栈,他这次带来的人手不多,加上顾一一共三人。
她两次被拐到上都,时时刻刻有人盯着,眼下终是自由了。
思虑及此,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分列左右,站在她的门前。
她倒在床上,终是逃不过监视!
只可悲这人生竟反着来,在大梁时她如影随形地监视别人,如今到了此处,她成为了被监视之人。
多日奔走,秦烟疲惫不已,她本躺在床上小憩一会,迷迷糊糊中,进入梦乡合衣睡了。
梦中。
宫殿明亮,坐于台上之人一身明黄色衣袍,笑着让大家举杯共饮,她直直看去,竟是秦之行。
她四下望去,身边是她许久未见的左司兄弟,看着眼前的雕梁画栋,分明是在大梁。
龙椅之上的秦之行刚刚还笑着举杯,下一瞬却变了脸色,文武百官颤巍巍跪在地上,埋下头,一声不吭。
秦烟站在原地,反应慢了半拍,随后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拍案而起,怒目瞪着她。
紧接着御林军从四面八方向她围攻过来。
她刚欲反抗,却发现佩剑被卸下。
御前不得佩剑。
她双脚点地想飞身上房梁,却如何也使不出功夫,下一瞬间利剑刺穿了她的双脚。
刺骨的疼痛从脚上传来,滴滴血珠落在她的鞋上,将青色鞋子染成血红。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数把利刃从各个方向向她刺来,刺穿她的身体,她如同一个漏水的筛子,身上扎满血孔,不住地流。
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只看着秦之行向她走来,举起剑,朝着她的心脏刺去。
她猛吸一口气,从噩梦中醒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身上各处,完好无损,还好只是一场梦。
微弱的亮光从窗外透进屋中,已经天明。
秦烟低头扯了扯自己衣服,贴在身上黏黏糊糊,又抬起手臂凑近嗅了嗅,实在不好闻。
她离开得匆忙,换下的衣物本来是放到春风楼一处,想着走时再取,昨日秦之行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慌忙之间忘去取了。
她回忆着梦里的细节,离上元节越来越近。
她已最近浪费了诸多时日,她要尽快动手,杀了秦之行。
之前本想下毒杀他,但他太过谨慎,况且此处毒药她不了解,若是毒性不够,反而暴露。
还不如用刚刚梦里他的那招:
一剑穿心,万无一失。
以她现在的身体,剑一类长兵器并不适合她,只怕她拔剑瞬间,就会被打掉。
只有寻得机会近身,然后杀之。
如何能突破他的贴身防线呢?
秦烟回忆着之前她几次和他近身而处,好像都是在春风楼,但是这两次事属突然,她没有准备,没把握住最好机会。
她需要先买一把利刃,贴身放着,如此,下次再得了机会就可以直接出手。
秦烟转念一想,最大的问题,她没有钱!
门外敲门声让她回过神来,店小二的声音传来:“姑娘,跟您一同来的公子让我把饭给你端到屋里。”
秦烟理理自己的衣服,打开门让他进来,小二把饭放下,又放下一个钱袋子:“这也是那公子留给您的,他有事外出,见您还未起,让我等您醒了给您。”
秦烟感叹,秦之行总能和她想到一处,她正缺银子,他就送来了。
她点了点银子,想着日后还他,数着数着手不觉一顿,倘若若事成,便没什么机会还他了。
她先去成衣铺子买了身衣服,把身上替换下来的放在这清洗,一会儿回来取,她习惯了穿劲装,男装也可,干脆利落,之前艳娘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反而令她不自在。
后又买了把锋利的匕首。
物件备齐,如何接近他倒成了难题。
秦之行性子冷淡,向来与人保持距离,便是她靠近他一寸,他还会不经意地远出一寸,她偶有的几次接近也是巧合罢了。
她回忆之前两次,均是在春风楼,但她现在躲还不及,自然不能把人引去那。
她独身在街上晃着,打量街上往来行人,深锁着眉,心里不停嘀咕:如何接近秦之行。
走着走着便被有心人看到,那人身影一闪,回去报信了。
不多时,“未来媳妇儿~我们又见面了!”左五又凑了上来。
秦烟伸出手,将他隔在远处:“烦请你以后不要如此称呼我。”
左五乖乖站在原地,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脸上还带着笑:“那你是不是还未嫁人,我也没直呼你为我媳妇,我说的是明日、后日,是以后。”
秦烟自知说理说不过他,只道:“不论是何日,请都不要如此叫我。”
似是见她不快,他一转话锋:“那秦之行就这么放心让你独自出来,不怕我再把你抢走?还是你和他吵架了,记起我的好,想回来找我又磨不开面子”说着就伸手欲过来揽她。
秦烟对他如此脸皮厚的行为深深佩服,她灵光一闪,装作神秘说道:“向你请教个问题,该如何接近一个男人呢?”
左屋却红了脸,有些扭捏悄声说道:“你说的是哪种接近呀?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主动,我来主动就好。”
秦烟见他的样子,气得拧了他胳膊一下:“你在想什么?我所说接近是一方要离另一个人很近,然后,”她用手瞄了瞄他的胸膛,化作剑指,往前一推,“趁机杀了他。”
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他顿时清醒了,双手交握挡在胸前:“小娘子太凶残了,蛇蝎美人果然没错,古人诚不欺我。”
秦烟一拍他的肩膀,正巧打到昨日痛处,他“嘶”了一声,秦烟见状收回手:“好好说话,我认真问的。”
街上车马往来,秦烟被他拉到一旁:“这接近男人,自然是靠女人就行喽,你就很容易接近我,你没发现吗?”
“说正经的!”
“我很正经在说啊!”
秦烟只当她这一番全是对牛弹琴,转身就走,走出几步还不忘交代左五:“别跟着我,否则我报官。”
她一步三回头地确认,见他确实没有跟来,赶忙跑开了。
遥遥传来他的呼喊:“下次再见呀,秦烟。”
秦烟在上都城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头绪,亦没有再见徐良。
天色渐晚,她去成衣铺子取衣服。
远远望去,铺子门前挤满了,上午还没什么客人,怎的下午人竟如此多。
幸亏她不买东西,无需挑选,她寻着人少的地方钻进柜台:“老板,我来取上午的衣服。”
此话一出,时辰仿若停滞几秒。
人群中一抹艳色向她这个方向望去,所有的目光落到角落里的她。
“真是冤家路窄,来人,给我拿下她。”
她虽然听不真切,但在上都她唯一得罪过的女子只有一人,顾不得细想,她扒开人群就往外跑。
却被门口站如铁壁的一队随从拦下,把她架到屋里。
艳娘坐在圈椅之中,翘着腿,一手托腮,饶有意味盯着她:“好久不见啊,秦烟。”
既躲不掉,也无需躲着。
秦烟抬头望向她:“好久不见,艳娘。”
不过一秒就软下来:“之前去衙门告你的可不是我,我可没钱给你。”
艳娘走近,捏着她的下巴:“你说说,多可人的美人,若你留在春风楼和我一起多好,非要跑,可是你能跑去哪呢?这一转眼不又落在我手里了。”
秦烟直起身子,试着挣开束缚:“我只答应帮你挣回买我的钱和办好绮梦之夜,其他的事可并未答应你,而且你把我架上台,我也并非故意要搞砸。”
艳娘:“瞧瞧,这闹了一圈儿,还成我的不是了?”
秦烟:“你把我抓回去真没用,我要才无才,要艺无艺,长得也不如春风楼的各位姐姐妹妹,你就是让我回去当个仆从,我又懒又馋,吃得还多,多不合适。”
艳娘:“这些我都不要,我要你的命,如何?”
秦烟心下一横,反正不一定能杀了秦之行,早晚都是一死,不如给个痛快。
她把眼一闭,大义凛然道:“你说要便给了,动作麻利点,最好一击致命,给我个痛快。”
她等了几许,没等到那一剑,却只听得周围窃窃浅笑声,周围的姑娘们正拿着帕子捂嘴笑呢。
她半眯着睁着眼睛,看她们笑得开心,自己算保住一条小命,艳娘抬手,仆从松开她。
上都县令是他们那的常客,平时祝寿摆宴,难免多走动交流,对外只说罚了多少银钱,其实送去几坛好酒便打发她回家了,没有多难为她,何况秦烟也确实为她挣了些银子,春风楼又一时声名大噪,桩桩件件都是好事,她心里的气也早消了,只当吓唬吓唬她罢了。
秦烟意识到被她们捉弄了,两手环抱胸前,背过身,装作生气的样子,也不理会她。
艳娘靠近说道:“哟,还生气了,是否还需我给你赔罪啊?”
秦烟转念一想:“赔罪倒不必了,倒有一件事还需向你请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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