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把剑一扔,地上的血已凝住,惊不起一丝波澜:“行了,拖到现在算给你面子了,来人,把她们扔下去。”
秦烟看向旁边的秦之行,他双眼紧闭,眉头越皱越紧,额上渗满汗珠,微抿着唇,若强行动他,他可能会因内息冲撞爆裂而亡。
秦烟大喊:“等等!”
刘牧摆摆手,不再理会她,让家丁动手。
家丁跑上前,把她们的嘴用布条塞紧,拖着她们往水池去。
“砰”一声巨响,刘府前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个大汉拿着刀冲进来,嘴里大喊:“人在哪?”
这几人皮裘皮袄,一副山匪样子,在他们身后,艳娘着一身劲装,提剑而来:“两女一男,救出一人五百两。”
山匪们个个燕颔虎须,一刀一个,逼得家丁们连连退后,不久就打到刘牧面前。
刘牧身侧的侍卫上前,护着他往后撤。
艳娘一眼看到了秦烟她们,跑过来给她们松绑,确认无事后,又带着人去追刘牧。
秦烟回身看向秦卿,确认她无事后,去看一旁的秦之行,他神色缓和许多,但她还是不敢轻易动他。
山匪们逼得家丁连连后退,秦烟留下两个山匪,让他们帮忙照看秦之行,在他说话之前不要随意动他,她又捡起一把剑,把秦卿先送出刘府。
秦卿拉着她,眼里全是担忧,想拉她一起走,她反握住她的手:“姐姐,我没事,你先去春风楼,我得去帮艳娘,刘牧既然留有后手,他不会让艳娘轻易离开的,我要带她一起。”
秦卿仍然放心不下。
秦烟狠心地把她推到门外:“快走。”说完头也不回地杀回刘府。
待她回去后,两个山匪正扶着秦之行往外走。
秦烟慌张地上前,扶过秦之行:“不要轻易动他。”
耳边传来他淡淡地声音:“我无事,已经压制住大半,不用担心。”
那山匪收了银子,自会保护这几人安全,没有秦之行的命令,也不敢轻易动他。
眼见这三人都已经被救出,他们上前护着秦烟:“姑娘,俺们只管救你们出来,赶紧走吧。”
秦烟看向秦之行:“你们先带他走,我要回去找艳娘。”
秦之行冲她点点头,他需尽快恢复才能回来帮他们,强留下来只是浪费时间。
秦烟带了几个山匪又冲回去,刘牧手底下的侍卫武功不俗,又仗着人数优势,和山匪们一时打得不分上下。
秦烟记得刚刚艳娘带人去了后院,她绕过争斗,向后院跑去,却见山匪和刘牧的人正在纠缠,艳娘捂着小腹,蹲在地上。
她趁他们不备,跑到艳娘身侧:“走,我先带你离开。”
艳娘嘴角带血,不自觉笑道:“让你走,你又回来,留下来一起送死嘛?”
她把艳娘胳膊一揽,架到自己脖子上,扶她起身:“我们都不会死,走!”
他们两人刚走几步,一个山匪被打飞到她们脚前,嘴里吐血,一把手拉着她的脚:“你这事要人命啊,俺们不要钱了,俺不干了,俺们要命。”
秦烟把他拉起:“你们上刘牧的府中,如此就是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朝廷本就大力剿匪,若他们能拿下刘牧,也许还能从轻发落。
艳娘咳了几声,虚缓说道:“老娘花了钱请你们来,真金白银,你们说不干就不干,不行。”
三人正争论着,前院的侍卫已经击退了部分山匪,围了过来。
一个山匪匆匆跑来:“老大,咱们的人快扛不住了。”
山老大说道:“奶奶的,这回想走也走不了了。”他看向艳娘,“俺们这么多兄弟折在这,你得加钱!”
艳娘白了他一眼:“加,只要我活下来就加。我们去书房。”
前院已经走不通,艳娘让他们俩人在门外守着,她和秦烟一起进屋。
秦烟隐约意识到她和秦之行之间的联系。
之前她仅仅受了一点伤,却恢复好些时日,今晚刘牧刺她的一剑并不算轻,但是她却没有特别难受,反观秦之行今夜却性命攸关。
但这也仅仅是她的猜想。
艳娘把她单独拉进屋,她还没反应过来,背后一股暖流涌入,她接下艳娘一掌,听到她的话:“你会武对吧,之前在春风楼见你舞剑,那可不是花架子,但你又内功全无,可是中了什么奇毒?我撑不了多久了,不如把内功传于你,你若出去,记得去拿证据,一定要揭发刘牧,证据还放在春风楼,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秦烟开口:“艳娘。”
艳娘为她注入内力:“不想咱们都搭在此就别动,我武功根基不深,能做的只有这些了,门外山匪还能抵挡一阵,不要耽误时间。”
秦烟不再多言,静静感受自她掌内传来的暖流,在体内运转,她将她们融入丹田,化为已用。
*
秦之行被两个山匪扶到一无人街巷,坐在地上,运功调息。
刘府内乱,他刚刚强封住自己几处要穴,先离开那里。
但此药药性猛辣,他刚坐定,还不待调息,体内乱窜的真气便冲破穴位,他心口憋闷,连连吐血。
在巷口的两个山匪听到声响,见他将死不死的样子,吓得脸色惨白,既想过来帮忙,又想起他吩咐的那句: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过来,也不要让人过来。只能站在巷口四处张望,心里祈祷着这是他们的五百两,可千万别死在这。
秦之行已经控制不了体内真气,但他又需要尽快赶回刘府。他抬起手,朝着自己腹部一击,猛地突出一口血,如今,只能自废部分武功,如此他方能慢慢稳住内息。
不久后,他终于起身,暂时无碍了,他走到巷口,谢过他们出手相救,转身去了县衙。
上都县令刚才趁乱从刘府跑了,回来之后一直缩在屋里,让师爷打听刘府状况。
他们不敢靠的太近,只能隔墙听到其中的打杀声。
“报,大人,那秦之行来了。”
“不见不见,和他说我不在。”
上都县令话音未落,秦之行已经打晕传话的衙役,站在他面前,他长剑一挥,剑气森森直指坐在高台上的人:“王方旭,你助纣为虐,多年来与刘牧勾结,包庇他种种恶性,若你现在派兵去刘府,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台上之人颤巍巍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秦大人,不是我不想借,是府里的兵都被刘牧调走了,都在他府上呢,我不过是个空壳县令,他们不听我的,我也无可奈何啊。”
秦之行来的路上在县衙里并没有见到多余的人手,只有两个衙役和一个师爷。
他挑了挑剑,指向师爷:“你现在速去把所有还留在上都的富户叫来县衙。”
刘牧调了县衙的衙役加上他府上的家丁和会些武功的侍卫,是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这些山匪虽然剽悍,但多是散兵游将,何况他们本身对官府就有所惧怕,恐撑不了太久。
秦之行虽身上没有大伤,但自废大半武功,若强行回去,只怕他们几个都走不了。
师爷不敢不从,跑着去敲各家各户的门。
但今夜内乱,能跑的早就听闻刘府的事就携家带口跑了,留下的一部分归顺刘牧一边,相信秦之行他们闹不了多大动静,自是不会受邀而来;另一部分则没能力跑,也不敢跑,躲在家里不出来。
师爷折腾了半天,就喊来三三两两不足五人,
难得的是上都四家富商中的赵家老爷来了,若能得他们府上支援,也许有一线生机,但秦之行还未开口,他便先说:“秦大人,我们自知刘牧作恶多端,但民不与官纠,我们府上也都是些老人,如何能对抗那些精兵强将,还望不要为难我等了。”
说完便拂袖走了,师爷想去拦,秦之行摇摇头,让他走了。
这些人大多顾着秦之行的面子,不敢得罪不得不来,但他们要么害怕刘牧事后开罪,要么府上也确实无人能应。最后只得了几个自告奋勇的家丁,还不足十人。
秦之行让家中尚有家室父母的人回去了,最后只留下六人。
王方旭打开衙里的兵器库:“秦大人,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他们六人选了趁手的兵器,跟着秦之行上了刘府。
刚到门口,刘府的侍卫躺了满地,身上受着不同程度的伤,都还留着一口气。
大家握紧手中刀剑,轻轻推开刘府染血的大门。
“吱---”一声门响,远处树上的乌鸦振翅而飞,渗人的叫声让这漆黑的夜更显凉薄。
秦之行点了一人,留下查看活口,带着其他人匆匆赶到后院。
后院里,秦烟持剑而立,剑锋染血,一滴滴不住地落下,却并非来自于她。
刘府的家丁已悉数倒于她脚下,刘牧怀里抱着锦盒,周围十几个侍卫将他护在身后。
艳娘倒在书房门口,一手捂着腹部,抬眼看见秦之行,虚弱地开口:“你回来得还挺及时。”
秦烟怕刘牧有所动作,并未回头看,冷冷地看向刘牧:“刘牧,束手就擒。”
刘牧往后大退一步,他身前的侍卫一拥而上,秦烟与他们缠斗。
看着她的一招一式,秦之行蹙紧了眉头:“竟是张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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