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进入小洋楼,里面装修风格偏现代,客厅放着一张会议桌,右手边是茶水间,左手边是两间办公室,西北角楼梯通往二楼。
“你的办公室在二楼,差什么告诉我一声就行。”闵欣带着白瑾往楼梯上走。
到了二楼走廊,右手边朝阳有三间办公室,左手边是档案室,褐色不透明的玻璃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通往三楼的楼梯就在走廊尽头。
“201。”白瑾推开门,桌上已经堆着卷宗的副本,衣架上挂着工作牌。
“组长在三楼等你。”闵欣还有几分结案报告要写,“我先去忙了。”
“好。”白瑾放下背包,便立即往三楼走去。
三楼只有一间房间,虚掩的门内传来一阵咖啡香气,白瑾敲了几下门框。
“进来吧。”和手机里浑厚的男声一致。
“易老师。”白瑾打了招呼后坐在他对面。
“我和池梦都没看错你。”易文先是滨海科技大学犯罪心理学教授,也是特别调查组组长,“特别调查组欢迎你的到来。”
池梦是白瑾在警校的老师。
“为什么会在这?”白瑾问。
“荣城的情况和滨海完全不同,在这里的战线需要更加隐蔽。”易文先将笔记本递给她,“面对的危险是你无法想象的。”
白瑾打开笔记本,里面记录了近三年来城市里各种案件,它们的相似之处都被标记出来,很显然在这里有一个规模极大的犯罪团体。
“这是你们的合照?”白瑾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合影,里面有今天见的所有人,也有不少人背对着镜头,其中一个背身侧着脸的人像极了师兄谢晟,“怎么会……”
“谢晟到荣城后做起了私家侦探,后来我找到了他,但三个月前忽然退出调查组,也就在四天前你下飞机的时候,他被发现死在一家咖啡店里。”易文先靠着椅子叹息了一声,“他在死前群发了一条短信,但现在暂时意义不明。”
白瑾没有说话。
“最近有一起案子交给你调查,闵欣会配合你。”易文先从手边的文件夹中取出一份卷子,上面标注的名称为“穹山连续杀人案”,日期1023年6月30日。
“好。”白瑾将卷宗带回办公室,关上门后开始阅读案件资料。上个月荣城日报第三编辑部组织了一次露营,地点就在本市的穹山,一行九人,失联十数日后被发现在废弃营地。
“幸存的两人正在市中心医院接受治疗。”闵欣出完外勤回来后找到白瑾,“之前已经询问过许悠具体经过,但苏谦昏迷了多日昨天才醒,现在已经确定得了失忆症,只记得五年之前的事情。”
“那就她一个人证了?”白瑾已经向易文先申请,等见过幸存的两人后就前往穹山实地调查。
“许悠在荣城福利院长大,五年前大三时申请到M国某大学攻读心理学,也是在那遇到了苏焱,两人于半年前在M国登记结婚,今年5月初才回国,在市中心医院实习。”闵欣说了个大概随后将详细资料递给白瑾,“我们前几天已经讨论过这个人,对于她陈述的案发经过基本上没有问题。”
黄昏,市中心医院,住院部。
白瑾先来看来苏谦,他是她的亲表哥。
“表妹?”苏谦表情有些惊讶,在他记忆中白瑾还在上高三,但又想起自己失去五年记忆,现在算起来她已经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了,“看来你实现梦想了。”
“一半一半。”白瑾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几束带着露水的鲜花,“刚刚有人已经来看过你了?”
“家里叔伯们。”苏谦问了钟叔很多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对了,这几年我们见过吗?”
“见过几次,也就是每年过年前后。”白瑾找了一些过去拍的视频,“我爸总喜欢拍视频,这个U盘里面存了拍到你的一些片段,希望对你恢复有帮助。”
“谢谢。”苏谦将U盘攥在手里。
病房的门在此时被推开,钟午拿着两个保温桶走进来。
“钟叔好。”白瑾和他打招呼。
“大小姐。”钟午原本紧绷的表情缓和了些,“难道你就是前来问询的警察?”
“是我。”白瑾起身准备离开。
“吃过饭了没,没吃的话我再去打一份。”钟午将保温桶打开在苏谦面前放好菜碟和碗筷。
“没事,我等下和其他同事一起去食堂。”白瑾注意到钟午有些怪异,似乎过于紧张了,“表哥,等有空私下再来看你。”
“好啊。”苏谦将手中的U盘塞到口袋里。
“下次见。”
“再见。”
离开苏谦的病房,白瑾去了隔壁找到许悠,她被凶手用匕首割伤手臂和背部好几处,之后捡到凶手掉落的手枪胡乱开了几枪才活了下来。
“荣城刑侦队,白瑾。”
“白警官,有苏焱的消息了吗?”许悠双眼依旧红肿,和照片对比明显瘦了不少。
“我们会尽全力寻找。”白瑾回答。
“已经十五天了,在那个深山老林里他能活多久……”许悠掩面而泣。
“苏焱有一定的野外生存经验,你也要注意自己身体。”白瑾安慰道。
见许悠哭的无法自已,白瑾有安慰了几句,直到她沉沉睡去。
“确实没有疑点。”白瑾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在门口见到闵欣。
“留守这里的人看她也是每天一个样子。”闵欣觉得许悠很可怜,好不容易成家,刚刚参加工作,丈夫就下落不明,“我们是明天一早就出发?”
“嗯,或许我们可以找到苏焱留下的痕迹,帮忙找他。”白瑾对苏焱了解不多,年纪轻轻就是苏氏集团总经理,平时少言寡语,小时候也不爱和家里亲戚小孩一起玩,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
两人坐电梯到一楼时。
“正好我女儿要放学了,所以……”闵欣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将警车钥匙拿了出来,“时间不够了,等下我打车去接她。”
“没事,我把车开回去。”白瑾接过钥匙。
“那我先走了。”闵欣快步走去了出去。
白瑾已经走到警车门边,她故意走的慢了些,从下电梯开始就有人一直跟着。
“钟叔。”白瑾从左后视镜内看到那个人的脸。
“你早就发现我了。”钟午表情有些过于平静,眼神里也带着一丝神秘。
“你是想和我说什么?”白瑾从小就察觉到苏伯伯身边这个管家总是阴森森的。
“小谦失忆后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希望你还是尽量不要打扰他。”钟午回答。
“这是正常问询,一切都要等到结案。”白瑾拉开警车门。
“那就尽快结案吧。”钟午说完后转身离开。
白瑾迅速将警车开走,停在医院百米外小心检查了车内车外,并无异常后继续往丰南路方向开去。此刻她逐渐相信那些关于苏家的传闻。
7月12日,6点多,山脚小镇。
公交车第一排,闵欣正靠着座椅呼呼大睡,坐在走道口的白瑾翻看着许悠的口供,等下就按照那几天行进路线走一遍。
“你们是来穹山旅游的?”司机大叔停车加油时转过头问白瑾。
“是啊。”白瑾将笔记本合上,“听说穹山风景不错,我和朋友来这里采风。”
“听你口音是外地人吧。”大叔瞥了一眼外面随后小声说,“采完风早点离开,上个月月底山里出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不明不白死了好几个人,听镇上人说有些被抬下山时都不完整了。”
“啊,这山里这么不安全?”白瑾问。
“穹山以前都被当地人成为穷山,不是苍穹的穹,而是贫穷的穷。”大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自古这山里就闹鬼,这人呐经常有去无回,说近一点以前军阀混战的时候军队进去了都能消失不见,再后来政府还有私人到这里搞开发的也是怪事频发。”
“这么玄乎?”白瑾越发对这样好奇,但为了防止谣言愈演愈烈之后的调查必须掩人耳目。
“油加好了。”加油站工作人员将盖子拧上,随后公交驶向终点站。
“你们回城要是还需坐公交要早些了,四点半最后一班。”大叔将车稳稳停进站点。
“谢谢大叔。”
白瑾将闵欣喊醒后下了车,走出站台发现整个大路边房屋连成一片,但路上却鲜少有车辆行人,透着古怪的气息。
“看来这个案子对周边影响很大。”白瑾已经查找过附近资料,最近穹山开发的旅游业刚刚起步,已经做了半年宣传,邀请荣城报社几人先来体验却出了这档子事。
“闵警官!”马路对面停着一辆沾满泥土的黑色桑塔纳,路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是镇上派出所的同事,刘犇,我们都喊他老刘。”闵欣朝着男人招了招手,随后两人走到路对面。
“这位看着不眼熟。”老刘再过一年就要退休了,已经两鬓斑白但眼睛却依旧明亮。
“队里新人,白瑾。”闵欣向他介绍。
“你好。”白瑾抬起手打了招呼。
“先跟我去所里,今天山里起雾了,等太阳出来再进去。”老刘很是热情,桑塔纳沿着上坡路绕山而行。
白瑾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的照片,缭绕的雾气中穹山深邃而又渺远,此刻距离真相到底是近是远,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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