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话曲怜一直深深的记在脑子里,后来她再多问妈妈的时候,妈妈也只是轻抚着那张照片上的爸爸,再也不说话了。渐渐的,曲怜知道如果经常问妈妈的话,妈妈会难过,小曲怜也就不再询问了。
就算是曲怜不再问妈妈,身边的人总会好奇地问曲怜,毕竟从小到大曲怜身边从来都只有妈妈出现,没有父亲的存在。以至于久而久之的,从曲怜是单亲家庭的流言逐渐变成了:曲怜的爸爸犯事被抓了进去。
再之后,身边的同龄人都开始喊曲怜:罪犯的孩子。也是正因为如此,曲怜也不再结交朋友,毕竟交了朋友也会因为这些流言失去朋友,曲怜已经烦透了身边人那种奇怪的眼神。慢慢地,曲怜也不再爱说话了。
到曲怜上了高中的时候,曲怜妈妈的生意做大了,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曲怜跟着妈妈搬了家,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曲怜也总算了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
就在曲怜高二的某一天,她的妈妈突然说父亲要回来了,曲怜的生活中就像是一段平稳行走的直路出现了一个分岔口,带给曲怜一段不一样的日子。她的父亲回来的时候,曲怜局促地站在客厅里,怯怯地喊了一句:“爸爸。”那个被妈妈称为是自己父亲的男人,也束手束脚的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
这就是曲怜父女的第一次见面。
可惜在那个时候,曲怜还是不知道父亲是做什么的。只知道父亲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家里不出门。每天就是在家照顾自己和妈妈,但那段日子的妈妈真的很开心,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
好景不长,就在一天夜里,曲怜突然听见隔壁屋子里父母的争吵,隐隐约约地能听见:危险、不要去、求你之类的字眼。再到后来,父亲又一次离开了她们母女的生活。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曲怜大二的时候,也就是跟冬年分手的那一年。
某一天假期的时候,家里来了几个陌生人,穿着军装,捧着一个盒子,盒子上盖着国旗,他们满脸肃穆地看着妈妈和自己。直到那天后,曲怜才知道自己的父亲确实是个英雄,他是一位缉毒警察,是一位拯救了千千万万个家庭的英雄。
而在那个时候,父亲跟着的那个毒枭的余党还没清除,为了保护曲怜,曲怜和妈妈毅然决然的出了国,并断了一切联系,在国外隐姓埋名。
一直到现在,余党终于铲除,曲怜才敢回来,正是因为这种条件下,曲怜才断了国内所有的联系,她怕因为自己影响到身边最爱的那几个人。
曲怜说完这一番故事,喝了一口水,放下了自己的杯子。看向已经泪流满面的余佟。
余佟听完曲怜的故事,震惊之余更是心疼曲怜,她心疼着自己好朋友的遭遇,也心疼她这些年背负着的事情。曲怜看着她一直哭着不停,无奈地抽了张纸递给余佟:“佟佟,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慢慢走出来了,现在妈妈和我过的也不错。我们好久不见了,接下来的时间你要一直哭过去吗?”
余佟听闻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擦干了眼泪,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些事你告诉年年了吗?”
曲怜摇了摇头:“我没机会说,刚回来我就联系了她,可她多一句话都不跟我说,第二次索性把我的联系方式拉黑了,我知道她恨我,所以我来找你除了叙旧,还有就是想让你帮帮我,让我跟她见个面,哪怕她不原谅我,至少让她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我了解她,跟我分手后她一定一直在陷入一个漩涡,她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哪怕是她自己的。我只想让她知道,我一直爱她,即便是我那两年里我也从未放弃过爱她的念头。”
余佟摸摸鼻子,尴尬地说了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突然吃了口狗粮。不过放心吧冉冉,我会帮你的,我也不想看到你们俩这样。”
曲怜这次开怀的笑了,笑意直达眼底。
两个人又聊了很久,聊了曲怜的近况如何,曲怜妈妈身体怎么样,曲怜又问了余佟现在的工作,当她听闻余佟说自己现在是一位新人作家,在完成自己的处女作时,曲怜的脸上出现了难以掩饰的赞叹:“佟佟,大学的时候你的文笔就非常的好,经常获奖,没想到毕业了以后你真的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我真的很为你骄傲。”
余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曲怜很少有这种外放的情绪,偶尔一次的赞叹真的很令她受用。没想到接下来曲怜接着说:“佟佟,如果你后续作品有宣传之类的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妈妈开的公司就是传媒方向,旗下有好几个营销号和大v博主,都可以协助你宣传打开市场的。不用跟我客气。”
余佟瞪大了眼睛看着曲怜,她知道曲怜的妈妈有自己的公司,但没想到家底这么殷实。她促狭的眨眨眼,眼里是挪揄的光:“可以啊冉冉,没想到你才是真的深藏不露,你怕不是比我们的夏夏公主还要有钱了?那我是不是得喊你一句曲总,那曲总以后我就仰仗你照顾咯,记得苟富贵勿相忘啊。”
说完又想是想起什么一般,连忙加了句话:“那冉冉,你们这种性质的公司,拍摄需求应该挺高吧?”
曲怜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唔确实,我们做的就是这个行业,确实对这方面的需求很高,平日里也会有访谈之类的需求,都是需要专业场地的。”
余佟听曲怜这么说了后更开心了,她眨巴着眼,满脸讨好和撒娇般的对曲怜说:“那……你们如果有需要的话,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吧,那里很专业的,而且场地搭建成熟,是一个相对而言较为完备的摄影公司了。”没错,余佟提到的正是昂子叶那里。
曲怜点点头表示同意,让余佟将公司名、地址和联系方式都发给了她,后续可以多做了解,余佟提供的地方,曲怜当然是无条件信任了。但是曲怜突然灵光一现:“等等,佟佟,我记得你很少会这样主动的找别人帮忙的,这个公司的老板你认识啊?是你的朋友吗?”
余佟不自然地捋了一下自己垂在脸边的秀发,将那撮发丝别到耳后,露出自己略显红晕的脸和耳尖,点点头作了回应。
曲怜看着余佟这种不正常的反应,一脸迷茫。但突然间她就像想起什么一样,猛地看向了余佟,眼神过于直白,带着明显的八卦意味:“好了,如实招来吧。”
余佟却因为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扭扭捏捏的不愿意作答。曲怜看余佟这样不想说,开口:“啊,果然这两年过去确实是生分了对吗,现在有些话我不便于听了,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你了,等你想说再说吧。”语气里满是委屈和失落。
余佟听曲怜这样的反应,着急地解释:“不是的冉冉!我没不想告诉你,我们也不可能生分的啊,我只是八字还没一撇不敢给你说嘛……”但逐渐的她的解释声音越来越微弱,因为她看到了曲怜眼里闪烁着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余佟看曲怜这样,嘴一撅不想再说了。曲怜见惹恼了余佟,忙不措撒娇道歉,余佟才就坡下驴道歉了曲怜。
两个人就在这种嬉笑打闹中度过了一晚上的时间,分开时余佟还是依依不舍地看着曲怜,曲怜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以后你要是想,天天都能见面,我不走了,所以你别怕。”
余佟这才作罢,跟曲怜挥挥手告别。
回家的路上,余佟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她望着窗外逝去的风景,万家灯火从她的面前划过,她一瞬间真切地感受到曲怜所经历的一切了。
有多少个日夜里,曲怜的妈妈也像这样盯着远处的灯火通明在心中暗暗祈祷着盼望丈夫的回归,又在曲怜的爸爸再一次走的时候,心中是多么的愤愤不平和恐惧。
余佟深深敬佩着那个勇敢坚强的女人,她心里暗暗想着:等哪一天有机会了,还是去拜访一下阿姨吧。
回到了家,余佟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蹦跳着冲向薯条,她只是蹲下身轻柔地慢慢抚摸了几下,接着就走向沙发处给冬年打了电话。在电话中余佟毫无保留的给冬年讲述了今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曲怜这几年身边的遭遇,也转达了曲怜的想法,而冬年则是一直在沉默,直到最后,冬年在回应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余佟知道冬年听进去了,她了解自己的这个朋友,总是做的比说的多。她相信冬年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对于她两人的事情,余佟一点都不担心,虽然一个大大咧咧另一个清冷,但两人从心底是一样的,都是很坚定的,一旦确认了对方都将是坚定地选择,不会怀疑自己的一点决定,也不会再改变什么。余佟只需等待着两个人的好消息就好。相比之下,她现在更担心自己的情况。
人家两个人是两情相悦,复合也就是最近的事,但自己呢?
余佟想想那个女人的面孔,不免又叹了口气,把一旁的毯子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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