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就回来啦!”
黑幕中传来黄金活跃的回答,一道阴影渐行渐近,来到颜玉旁边站定。
还没等众人开口询问,黄金噼里啪啦倒吐一通。
原来黄金追去小厮,吓得小厮栽倒在地,狗爬吃屎,暗中传来犬吠声响。
黄金蹙眉难受,两耳都是恶犬的吠叫鸣闹,捂住耳朵,不堪忍受,这处恁地怎会有狗出现,闪身往回逃走,这才迟一步回来。
“原来你怕狗叫声响啊!黄金。”赵月白玩味看向黄金。
说着激动之处,被公子突然叫道,黄金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而后自信仰头,拍着胸腹信誓旦旦说道:“不……不怕,我一个大男人怕甚鸡鸣狗叫,有颜玉伴我左右,自会喝退。”
“是吗?真羡慕你兄弟俩朝夕相处!”
袁青云轻松感慨说着,忽而神色严肃起来,“现在查得林宸之贪污受贿所得赃款藏匿之处,得抓紧时间查获,不然,迟则生变!”
赵月白猛然点头,“确实如此,林宸之背后应有后手,牵扯庞大,撅了他,这后手必然失去一只厚实臂膀。”
他迎视上颜玉,黄金,郑重说着:“这件事,看来得上报审刑院的王院长。”
“知道了,公子。”黄金回复完毕,朝外走去,一个飞身,消失在暗夜之中。
袁青云一个眨眼,心中思忖:上报王院长?赵月白和我所想一样,他有办法接触王院长,还对他了解颇深,似乎很是信任。
望着夜色消失的黄金身影,她眸底晕染上薄薄一层茶色雾气,在这迷雾之中,同窗三年多的赵月白身后隐藏着何种势力?
先是康都考试期间阴差阳错的媒妁之言,再是金銮殿里拒绝圣上准备为其赐婚的公主,接下来是出现在他身旁的两大高手,再到现在的审刑院王院长,他们之间,何种纠缠……
一个个问题呈现在袁青云脑海里,发散开来,对于赵月白,她似乎了解的不深。
同样,不知赵月白对于她的身份,是否了解清楚,单纯利用,还是蓄谋已久,目前为止,倒是还没发生伤害她的事情。
这个时候,袁青云看不清了,迷糊眼底。
赵月白温润如初的笑容看向她来,轻声细语:“夜色渐浓,你……你今晚还要回去吗?要不……将……”
“呃……我吗?”
袁青云右手食指指着自己,却在挪动视线,无处安放,最后落在一旁的颜玉身上来,两人对挑眉头,引得颜玉困惑:“公子难不成问我!”
“呵呵呵呵……”
袁青云尴尬一笑,看向赵月白,表情扭曲,羞涩回应:“呵呵……我……我,绵绵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话毕,即刻起身往外飞奔而逃,一口气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看着熟悉的院子房间,一下蹿入内室,关闭房门,终于坐下得以喘息喝口茶压压惊。
看着远去身影的袁青云,徒留赵月白在屋里眨巴眼发呆:我就是瞧夜色太晚,你一柔弱女子回去不安全,恁地话还没说完,离开那么快,我有这么可怖嘛!
赵月白视线移动在门框守着的颜玉,征征问去:“颜玉……我长得恐怖难堪吗?”
颜玉视线从夜色中好不容易挪动到赵月白脸上,细细观察:“眉清目秀,大好男儿。”
他视线再一次回归到夜色之中,隐隐蹙眉,面无表情。
“果真如此靓丽容颜,那青云这般害怕做甚,我又不会吃了她!”
赵月白兀自摸着自己的眉眼,确确实实感受到风朗俊秀之貌,只得发愣瞧去漫漫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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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惊动,苍老面容的林宸之从睡梦中吓醒,双眼悚然看向门外,奴仆身影守候等着,不曾离去,便幽幽喊出:“今夜府宅可有异变?”
“老爷,并无异动,只是林二爷……林二爷……”
“说话吞吞吐吐,不清不楚,进来好好应答。”
得到应允的仆人开门跪拜在地,深呼一口气这才将夜贼要取林二爷的性命一事陈述而出。
听完后的林员外悬着的心这才安然放置,眸色平静下来,“那贼人只是冲着林寻而来,林寻可有伤到要害之处?请大夫了吗?怎么这种事都不告知与我!”威严气势发散开来。
地上跪拜的仆人连连磕头,心切诉说:“林……林二爷并未伤到要害之处,只是摔了个跟头,吃了一口狗屎,并无其他大碍,大夫已经看过,夫人这才让奴才不要打扰老爷休息,免得影响明天上朝公务。”
“行,你退下吧!”
林员外垂眸若有所思,整理一下棉被,往下缩身进入期间,扯着杯子盖在肩头,猛然一起身,连连拍着额头,懊恼不已:“坏了,坏了,夺人性命,怎会轻易放过,难不成,好一招声东击西!”
他飞速起身穿衣,叫来下人,“快快拿来烛台,且去书房。”
门外的仆人手举烛火,为林员外照亮夜路,一行人朝着书房行去,走到一半,一个小奴跌跌撞撞,惊慌失措飞跑在后,大声喊叫:“老爷,不好了,审刑院来人了,说是要查封林府!”
“什么?”
林员外大惊失色,随后淡定语气:“随我去前厅瞧瞧,审刑院察坊司的顾明渊如此嚣张跋扈,夜闯我私宅!看我不向圣上参奏一本。”
“哈哈哈……那就不牢林员外费心了。”
林员外听得这样口气音色,脸上平静如止水一下五官扭曲,面色苍白,手指哆嗦两下:怎么会是这个人来!这下可如何是好!
他仓惶之中眼神示意站在最角落的下人。
那仆人得以授意,正要往外偷偷隐盾,哪知被眼尖的黑袍人看见,一剑插在脚背,疼得仆人伤心欲绝,哇哇大叫:“老爷,救命啊!”
“你……你,我得告到圣上面前!”林员外书生儒气,手指着前方抖动几下,挥一挥衣袖,无奈收回,眼神狠厉又担忧看向刚刚那行事狠辣的黑袍使者。
“你家老爷,现在也自身难保噢!”
为首人员掀开披风,坐在其余黑袍使者端来的老爷椅上,闲情逸致剃着指间,抬头间,眸色警觉,看向从后院出来的黑袍使者。
“大人,书房密室查获大批黄金书画。”
紧接着就是一箱箱黑木箱子抬出,掀开一看,黄灿灿的金子发着幽幽光芒,刺人眼目,摄人心魄,旁的黑袍使者怀里抱着大批字画珍宝。
椅子上的大人这才缓缓起身,掸一掸沉重外袍,转身之际,嗤笑一声,及其鬼魅:“剩下的话,你去向圣上陈述。”
身后皆是箱数众多灿灿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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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宫殿,气势磅礴的圣上坐于龙椅,手心摸在那坚硬的椅子把手,面色沉重,视线一直落在数目众多装满黄金的实木箱子。
箱盖全都打开,里面金子散发的光芒映衬得整个大殿金碧辉煌,光辉夺目,尤其是展开的各式书画卷轴,美轮美奂,风格不一。
圣上走下龙椅,一步步踩在石阶,瞥了一眼黄金,挪动步子一一欣赏起上面的书画大家,微笑不住点头:“先秦诸子的遗留笔作,春秋战国的名家书法,一代画家齐师鸣的杰作也在此中……”
说到这里,圣上嘴角一抽,眸色微微转变,“林宸之啊,林宸之,春闱舞弊一案,源头于你,苦读寒窗二十载,一朝摘得状元郎,入朝为官二十年,学得圣贤书数十余年,为此沦为阶下囚,你值得吗?”
圣上一字一句,词词叩击在跪拜倒地不敢抬头的林宸之心上。
他眼框模糊一片,一幅画面闪身而过:曾经发奋向学的贫寒少年郎辛辛苦苦,吃得百家饭,祈求凑到村里家家户户一个个铜钱学费盘缠,孤独求学,摘得功名利禄,誓志为百姓民众效用,没成想一日日宴席不停,觥筹交错,曾经纯白质朴的心渐渐膨胀得污黑混浊。
他后悔吗?
他荣华富贵后大半辈子,输在这最后一刻,到头来两手空空,回归原始,他不甘心,握紧拳头,只能隐隐哽咽:“圣上,是我不该,被金钱利益蒙蔽双眼……圣上。”
他余光瞟向一旁人来,气定神闲,他不甘心,可还是咬紧牙关,沉默下来,“春闱舞弊一案,皆是我一人所为。”
圣上转身之际,轻轻招一招手,林宸之被重兵押解下去,略微垂眸,淡淡语气:“你们几个都下去吧!“
“是,圣上。”
空旷的殿里,大片黄金闪闪发光,珍贵字画高展其中,徒留圣上落寞背手影子,看着台阶之上摆位正中的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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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起床上公的袁青云行到审刑院大门口,面对那高高挂在正中位置的匾额,打着哈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春闱一案尘埃落定,以为官多年的员外郎林宸之一人承担罪责落幕凌迟处死,株连九族,男丁发配边疆,女眷沦为官妓。
袁青云眼里尽是深沉迷糊瞳色,林宸之,显然只是春闱舞弊案其中一个重要环节关键人物,隐藏在背后的大手可未被扼制手腕,尤其是齐师鸣的字画,即是圣上赐予姜祈戟,在林宸之贪污受贿密室搜查所得,然而行贿的姜祈戟并未受到过多牵连,更何况是牵扯出三年前桐关战役细枝末节。
此前在密要卷宗室查到袁氏叛国罪证人物之一,姜祈戟,现在显然小打小闹是动不了他,那册账本,看来得谨慎严查。
现在只能转换方向从显示叛国罪证的来往信封着手。
卷宗室只是记录案例细节,并未存有证据,要判案断定,证据链要完整,那么这封封罪证之信,又存放与何处?
袁青云皱眉思考着,看向那高挂的匾额大字——审刑院。
审尽天下犯人,羁押世间囚犯。
存放证据信封之地,只能是在那处。
袁青云只觉身后传来阵阵肃杀之气,扭转头去,一个警觉的眸光溢出: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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