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的话验证了宋时羽的想法。
松动的阻魔金果然会要她的命。
哪怕宋时羽再不想相信眼前的女政客,但毕竟事关性命。
所谓的羞耻感瞬间被女杀手抛到脑后,宋时羽迅速出击,猛地将何须按到墙上。
女杀手控制住何须的双手,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脸。身体也迅速贴上来固定住何须,使她难以回避自己的目光。
一套行云流水大开大合的动作让何须来不及反应,而女杀手毫不避讳的胸口更是晃得何须有些眩晕。
真是个野蛮又粗鲁的人。何须终于在心里对宋时羽做出评价。
“你最好解释一下,什么叫我有生命危险。”宋时羽的声音冰冷,紧绷的肌肉仍然保持着战斗状态。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何须瞟了一眼卫生间的门,说不上来是在关注门外的动静,还是在回避着宋时羽的身体。
门外的枪声在两人说话间发生过一次激烈的爆发,现在转而平息下来。
“看样子你的人应该已经控制住了场面。”宋时羽的语气带着些嘲讽。
发布会上出现伤亡事件,在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会被有心人做文章。接下来迎接何须的肯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何须点点头,随后又正视着宋时羽的眼睛。
“你现在该松开了我吧,一会儿有人可要进来了。”
宋时羽才意识到现在的情景,她此刻不仅光着上身,还紧紧地压在何须胸口。甚至因为何须更高一些,她的鼻尖几乎贴近女政客的嘴唇。
被抛在脑后的羞耻感又卷土重来。
宋时羽打了个激灵,迅速退后一步,松开紧握着何须手腕的双手。
但是宋时羽仍不想在女政客面前露怯,她只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臂在胸口。充满防备地盯着对方,活脱脱一副找事狗的样子。
何须暗自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被宋时羽弄皱的昂贵正装。
“后天晚上,核心广场旁的布鲁斯酒吧见。”何须准备离开这里,她的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
宋时羽有点诧异。眼前这个人给别人下命令几乎都不用思考,张口就来。
她有些厌恶这种被人摆弄的感受。她决定小小报复一下这个强硬的女政客。
“等一下。”
何须闻声回头,却看到“坦诚相待”的宋时羽。
“你就让我这么出去吗?”
宋时羽无所谓地摊开双手,“知名女竞选者既发布会暴乱后,又与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出入密闭空间。”
何须的脸再次染上绯红。
“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宋时羽慢悠悠地转了个圈,脸上挂着一副邪恶的微笑,“你快去外面给我弄件衣服。”
何须的脸再也挂不住。眼前的女人不仅粗俗,更可恨的是她还为自己的粗俗感到骄傲。
“等着!”女竞选者一向平稳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转身重重地把卫生间的门带上。
爽!终于轮到你当狗了!
一种畅快感从脚下升起,舒缓着宋时羽不乏酸痛的身体。
她很满意自己的主动出击,看到十分钟前还在发表演讲、宛如救世主般的何须,此刻却被自己支使着,宋时羽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爽过。
果然掌控的本质是权力争夺。宋时羽脑袋里为数不多但引以为豪的哲学细胞在此刻叫嚣着为本次的二人探戈做出结案陈词。
太有意思了,没想到权力在手的感觉这么爽。要不然等何须啥时候下台了自己就接替她去参加竞选吧。
宋时羽美滋滋地想。
直到大门再次打开,一件黑色训练服甩在了她的脸上。
啪。门再次关闭。
“脾气真臭。”宋时羽嘟囔了一句,穿上了何须扔来的训练服。上面还有着何须的气味。
门外传来了安保在指挥人群撤离的声音。
宋时羽思索了一下,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她决定翻窗直接离开纽伦酒店。
现场还是有些混乱。几辆医疗车横七竖八地停在庭院内,安保和医护人员正在紧锣密鼓地展开营救。
几个身着摄制组工作服的人正在被蓝茵警方扣押着带上车辆。
但是没有找到橙姐的身影。
那些曾经出现在电视上的大人物,此时脸色要么惊惧要么狼狈,还有人在激烈地咒骂。
宋时羽从园区抬头看了看被保镖簇拥在中央的何须。她的神色如常,正在和警方交流着什么。
何须的视线敏锐地捕捉到了正在离开的宋时羽。
她的衣服有些皱,唇彩也略微有些凌乱。
宋时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果然找到了同样的颜色。
......
入夜。
碧火组织的大门只会在深夜中对她敞开。
抵触的种子早已在宋时羽的心中滋生,再一次经过生死时刻的浇灌,如今已经到了破土而出的临界点。
宋时羽这次回到组织是为了整理出一部分可随身携带的武器。几次三番的徒手搏斗让她感到危险。
但是此刻对宋时羽最危险的便是胸口松动的阻魔金。
以及察觉到这个秘密的何须。
“今天的暴乱,我听说了。”前厅的白发女人看着回来的女杀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宋时羽有时候觉得沈芪就像NPC,只要她回到组织,沈芪就会准时准点地刷新在前厅。
“嗯,计划全被打乱了。”宋时羽的回答像是在找理由,又像是一种无声的抵抗。
“啧啧啧,何须这次可摊上了麻烦。已经有媒体开始炮轰她的演讲危害市民。”沈芪扬了扬手中的报纸,又把播着新闻的电脑屏幕转向宋时羽面前。
稀疏平常的谈话,但在宋时羽的眼里总是带着其他的意味。
“摊上麻烦又怎么样?死人不怕麻烦。”宋时羽走过前厅,忽视了沈芪的动作。
“那看来你是很有信心咯。”沈芪耸了耸肩,“不过这个何须命还真是大,两股势力刺杀她,居然都没有得手。”
她的目光落在何须身上的陌生训练服上。
“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
沈芪硬生生地把“难看死了”这四个字咽进肚子里。
她有种说不出的奇怪。自从上次刺杀军火商铩羽而归,沈芪就觉得她非常奇怪。
宋时羽没理她,径直走向自己常用的装备间,在里面挑挑拣拣一些能用的武器装备。
匕首,短刀,还有两把手枪和数量不太多的子弹。
后末世,科技倒退。而二十年前的独立战争更是消耗了大量的火药资源。
枪械和子弹,在蓝茵城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哪怕是今天的暴乱,也只是用了少量的小型爆丨炸物,枪和子弹更是暴恐头目才能随身携带的东西。
何须扔给自己的衣服要不要换回来呢?
宋时羽正想的出神,却被凑过来的沈芪吓了一跳。
“看样子你要离开一阵子。”沈芪将垂在眼前的刘海捋了上去,打量着宋时羽的举动。
若有似无的试探今天升级成蹬鼻子上脸了。
宋时羽看着眼前灰白色头发的女人,无名之火突然在胸口处炸开。她深呼一口气,起身直视着沈芪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你为什么总是在观察我?”
出乎意料的逼问让沈芪有些吃惊,面对着宋时羽的直白,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你是单纯的喜欢观察我试探我,还是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或者是有什么目的?”宋时羽带着一种不把话说清楚誓不罢休的态度。
沈芪眼神躲闪,想逃离这场问话。
“不准走。”宋时羽重重一拳打在墙上,压低声音继续逼问着沈芪“你说清楚,为什么总是在试探我?”
沈芪似乎被吓住了,仍旧沉默不语,只是怔怔地看着宋时羽的拳头。
宋时羽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事。两人脑后同样有着一根燃烧着碧绿之火的短钉,两人都是战火下的孤儿,拥有着同样残酷的命运。
满腔的怒火逐渐转变成无奈。
“算了。”宋时羽悻悻地收回了拳头,“你就当我任务失败心情不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芪突然抬头望向宋时羽的眼睛。
天杀的,这句话她一天之内听了两次。
“两个小时后,酒吧街见。”
沈芪留下这句话,飞快地转身离去。
宋时羽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今天是什么秘密日吗?
.......
上城区的豪华公寓里。
发布会的暴乱以及舆论的发酵让何须感到精疲力尽。整个团队的人员还在紧急处理着事件,大选期间,任何变故都会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
何须习惯这种生活,但并不意味着她喜欢这种生活。
她胡乱抓了抓湿漉漉地头发,看着手里的吹风机,最后还是放到台面上。任由自己顶着一头湿发入睡。
太累了。
何须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今天那个出现在卫生间的女人。
自己好像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但是她的出现,让自己终于抓到了那根看不清的线。
是她胸口上那块松动的阻魔金在和自己产生联系。
只是每当何须想起阻魔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女人的“坦诚相待”。
何须一把捂住自己的脸,感叹着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无聊的对抗中落入下风。这个女人的脑袋简直就是有问题。
但是她的出现也正是时候。
自己筹谋许久的计划,随着她的出现终于可以正式启动。
想到这里何须感到有些紧张,她一个如此野蛮无礼的人,会不会准时前来赴约?
她真的会信任自己吗?
最重要的是,自己真的信任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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