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尽暗,万物无声,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乌虬破圣的已经不能单纯用一个快字来形容,要是真真正正撕裂了空间。
无属性灵气自空间的裂缝中涌入,环绕在乌虬破圣周围,这强烈的一击,仿佛要将无情所创造出的自在洞天的空间一起破碎。
事实上,在这强烈的冲击之下,整片空间也确实近乎崩溃。
好在无情所施展的自在洞天之法,并不打算创造什么富丽堂皇的殿宇宫楼,反正本就是一片荒芜之地,被那如龙的盛怒轰击之后,也仍是一片荒芜。
只是,被这强烈的冲击轰炸之后,在这片自在洞天的空间之中,也仍是一副昏天黑地的景象。
这倒不是无情所创造的空间有什么问题,而是常无赦的毒液被那本就浓郁灵气又经过压缩后产生的灼热灵力所蒸腾,早已化作了暗紫色的毒雾,扩散至整个空间。
“嗬……嗬……”一片毒雾之中,常无赦嗬嗬地喘着粗气,这如龙的盛怒威力虽大,但正如蟒蛇吞食食物再吐出时会伤及自身一样,常无赦几乎全身的力量都用来凝聚这一发枪击,对于身体的负荷自然不小。
常无赦的身子晃了晃,环视四周,并配上神识探查,并未发现无情的踪迹,也许她已经被这一枪轰杀的神魂俱灭,尸骨无存了吧。
而且,即使无情没有被刚才的一枪击杀,在这毒雾的环绕之下,必然不能苟活。
便是当年堪称天下无敌的日月剑君飞白,中了自己的蛇毒之后,最终也只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可惜呀可惜,本来还想好好折磨你一番的,算你这丫头走运,”常无赦狰狞一笑,身躯微微探直,长臂轻甩,“也罢,该去把这破镖局荡平,将你那所谓也送去与你团聚了。”
常无赦还未行动,忽然觉得脖颈一凉,却也不敢乱动,只以目光下移,却见无情的多情钩正将他的脖子套在钩弯之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情淡漠的声音:“确实可惜,因为我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
“你……”常无赦倒退了半步,背上便是一紧,无情已经单足踏在他的脊背上,诀别踢与多情钩,正是无情的处刑技法。
而在这死亡的威胁下,虽然无情的多情钩还没有斩下,常无赦却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寂灭死气……”
常无赦没有去问无情为什么能够死里逃生,因为他已经明白,既然现在的无情能够完全控制住自己炼出的寂灭死气,那么凭借着寂灭死气控制住从空间裂缝中涌出的无属性灵气,自然也不是难事。
毕竟,寂灭死气在诸般灵气中虽然并非最暴烈,却是威力最胜、最难降服,当世之中,只有万佛宗的寂灭抓和无何所创的最心魔图是专为控御寂灭死气所创制。
然而万佛宗的寂灭抓虽然威力强横,但用法单一,远不如最心魔图随心所欲,虽然最心魔图也有着对使用者修为的要求极高这一缺陷,然而当世之中,这魔功也只有无何与无情两人习得。
曾经,无情靠着嗑药在百年中进阶灭劫境,空有灭劫境修士的仙威,却只有化神境修士的战力,对于寂灭死气的控制远远不到家,基本无法在战斗中使用。
“多亏你的攻击威力太大,”无情微微冷笑,“若不是它撕裂了的空间,带来了那许多无属性灵气,只凭我的寂灭死气,不真是没法对付。”
未经凝炼的无属性灵气,可以轻易地转换为任何属性的灵气,本来它们应当与常无赦的灵力结合,化为如龙的盛怒中的一部分,将乌虬破圣枪尖指向的所有东西都强行吸至那长枪所向的轨道上。
而这些无属性灵气在那之前就被无情以寂灭死气剥离出来,炼化为自己的寂灭死气,不仅让无情可以轻易躲开了这猛烈的一击,还能以寂灭死气隔开常无赦的毒雾。
寂灭死气从来不只是能斩杀活物,那怕本就是死物,只要其中蕴含着生机,它也能将其中的生机抹去,就如同抹杀掉这毒雾中的毒性。
“最心魔图不愧是魔修第一功法……”常无赦孑然长叹,又发狠似地道,“但老子不是败在你的手中,老子是输给了宫主大人的功法!”
“哼,你想这么安慰自己,我也无所谓。”无情的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冷若冰霜的面容不带一丝波动。
常无赦昂声道:“难道不是吗?若是你修炼的不是最心魔图,你凭什么赢了老子?”
“就凭我是无情,就凭我能够从一介凡人成长为最优秀的煞仙之一,”无情说出的话固然自信,却并非骄傲自满,而是如同陈述着事实一般,“以前,我确实不明白你这一招到底是如何施展,又要如何破解,直到我遇到了真正的龙,才终于明白,你这一招不过是模仿龙的吐息而已。”
“当然,就威力而言,你早已超过了他们。”无情轻轻吐了口气,“但是你太过骄傲了,骄傲到不愿意屈身龙下,以至于你只顾了提升威力而忘记留力以保自身,甚至还会反过来伤及自身。”
“所以,要对付你,我还有很多的方法,不过利用这寂灭死气,也确实是最轻松简单的手段。”
“既然这样!既然这样,”常无赦先是高声厉喝,随后如泄气一般声音低沉下来,逐渐微弱,“既然这样……你又为何不满足做这世间最强的煞仙,去掉那个之一,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常无赦本身对无情是否留在绝天宫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无情若不选择逃离,他所中意的生活便也不会遭逢此大变。
“可你所中意的生活,其内容不就是让别人遭逢此变吗?”
“和你一样,这三十年来我们都改变了许多,你自认为升华为了龙,而我,也早已重铸了根基。”
“嘛,不过这样的事,你知或不知,其实也无关紧要了不是吗?”
无情微微一笑,手腕轻轻转动,多情钩顺滑上移,仿佛热刀切黄油般的丝滑,顷刻间便处刑了当。
当自在洞天之法消去,无情又重回到温暖的小屋之中,一切都如她施展法术之前一样,恬静而温暖。
唯一的不同便是本来被无情整理得干净整洁的墙壁上,直挺挺地插着一杆乌枪,正是常无赦的乌虬破圣。
“这招的穿透力,到底还是超过了我的想像。”无情缓缓吐了口气,伸手一拔,将这乌虬破圣取了下来,发觉这杆无情虽然穿过了自己设下的自在洞天之境那广袤的荒芜之地,但也只是强弩之末,连这堵砖墙都没能穿透。
“坤字——岩回。”
无情虽然是个武修,于法术一道却也不是一窍不通,玉指上扬轻勾,那些破碎的岩石粉末尽数填回到圆坑之中,虽然没法完全修复,但也只留下一些模糊的细碎纹路,若不细看,也不会有人察觉。
不过,虽然常无赦并不是通过卜奎找到自己的,那既然他能够找过来,自己也一定是留下了什么破绽。
与其寄希望于如何等人没法察觉,自然然还是得自己先做打算,若按照无情之前的想法,当然是设下陷阱,等着绝天宫的煞仙们自投罗网。
虽然以无情的能力,自保问题不大,看着大金镖局里的人众,包括风白在内,她可就没有自信一一保全。
孤注一掷,还是从长计议?
无情秀眉微颦,幽幽叹息:“卜奎,信你一次。”
当晚。
“祭祖?”风白刚刚回来,无情今日破天荒地没说让他做个什么新式菜肴,总算是能快快乐乐吃上一顿大餐,而在用餐中途,无情忽然提出了这个愿请。
风白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听无情说过,她的父母埋在中洲西界,距离西洲已是不远,而这仙都城位处中洲东部,毗邻东洲。
虽然同在中洲,但这一东一西之间,相距何止百万里,对于凡人来说,这来去可不容易。
“是呀,不过主要是祭奠一下父母,”无情幽幽叹了口气,作出一副伤神模样,“高堂殁殂,我便来此投靠高堂故友,却不想在此碰上你这个冤家。”
风白双颊微红,陪着笑道:“这个……确实也是缘分……”
“婚丧嫁娶本是世间常理,原也难说,况且高堂殁殂,也说不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说话间,无情抬起眼皮,瞥了风白一眼,又叹了口气道,“不过既已出嫁,禀报一声总是应该的,但是这么远,只恐……”
“嗯……确实应该去的,”风白起身踱了几步,似乎在作思考,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远虽远矣,我倒也攒了些家用,找辆去向的飞舟,应该不难。”
无情作出一脸愁容道:“钱我也有些,只怕如此一来,我们就要一贫如洗了。”
“挣钱本就是用来花的,无非是想与不想而已,”风白悠然一笑,“那我们明日就向掌柜的告假,你看如何?”
其实只要能让风白同意离开,明日后日原也没有什么区别,无情抿唇轻笑:“全凭夫君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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