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我可以把你们见不得人的暗账本还给你,”黑袍开门见山,“你得留下把柄,答应为我所用。”

风晨盯着黑袍,小的时候他看不清黑袍眼睛里的东西,也不明白黑袍到底想要什么。黑袍又神秘又残忍又强大,风晨不懂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黑袍要折磨他,非要逼到他崩溃甚至非死不可。

如今再看,黑袍却变得这般浅薄,几乎是一眼透明。

风晨说:“你不会觉得区区一本暗账,我会拿前途来换吧。”

黑袍滞了滞。

风晨故意端起架子:“看来你知道我的身份,不如你主动把账本还给我,和我结个善缘,再或者干脆签下卖身契侍奉我左右,虽说你长相有碍观瞻,穿衣品味也很糟糕,不过我还是可以提携你,赏你个小官当。”

黑袍还没说什么,黑暗的角落里传出了几声磨牙声,像是什么人被激怒了。

风晨辨了辨声,听出这里还躲着别的人,应该是黑袍的帮手。

黑袍冷飕飕的语气说:“你是京里的官,不懂我们江湖人。”说着,拿出账本拍在桌上,一只手重重按在上面,“账本在这里,你有本事拿的走,我们才能结个善缘。”

风晨没动。

黑袍说:“你要是想唱空城计,靠几句吓唬就想从我手里溜走,那你打错了算盘。我们江湖人不见兔子不撒鹰。风晨,风大人,人都传说京中太子是惯会文人武用,武人文用的用人高手,我也想看看风大人是哪方面的能人。对了,我拿到账本的时候碰上个宫里的太监,嚷嚷着账本比你们所有人的命都重要,那风大人你到底在不在意这玩意——”

他说着,把账本朝桌边的火盆里扔去。

风晨第一反应立刻伸手去捞。

有人比他动作更快,暗处跳出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光头青年,手指间捏着那本账本。“师父,别和他啰嗦,他要是想活命,就乖乖地和我们合作。”

话音刚落,风晨飞身到他身边,指骨已经碰到了他的喉骨。

黑袍大惊,反应很快,立刻回手施救。

风晨矮身躲过,正好借翻滚的力道咔地一拧。

黑袍把徒弟拉回身边,那张烧伤的脸更扭曲了。风晨不用看,他知道光头青年死得透透的了。

眨眼的功夫,血腥味弥散开来。

风晨拿过账本哗啦啦地翻了几下,确认了是大掌柜那里丢的真账本。然后趁黑袍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揉碎了洒在火盆里,账本碎页转瞬被火舌吞得一干二净。

黑袍道:“你不是来拿账本的,你是来毁了它的。”

这暗账牵动的东西很多,风晨料想黑袍不是十分清楚,他决定事急从权。毕竟他没有十分的把握能从黑袍手里把账本完好地带回去,不如毁掉。

夹着一条人命,文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黑袍一掌拍来,风晨翻身躲开,那掌风落在竹楼的栏杆上,栏杆塌成了无数截。

黑袍说:“风大人下手狠辣,真让我想起多年前遇到的一个老东西。”

风晨猜,他口中的老东西是庄主。

既然过去已经揭开一角,风晨决定再加一把火。

“什么风晨风大人,亲眼看见山庄杀人的手段,还认不出来吗。”

黑袍顿了顿:“别装神弄鬼。”

看来是真的忘了。

风晨笑了一下,“一别经年,迟墨问你全家安好。”

“绝不可能,”黑袍的语气满是不可思议,“你怎么可能从山庄活着出来。”

——

阳光明媚,难得的好天气。

迟家军大营内,军师帐内却一反常态少了平常争论的嘈杂声。闻人煜站在窗边和来回禀的下属交谈着。帐内一声接一声的闷响,听得人心头发堵。下属的声音也压低了许多,像是避之不及一样,说完事情赶紧逃之夭夭。

身后,两个执军棍的兵卒正在听命打人。

趴在凳子上的倒霉蛋不是别人,正是亲卫营副统领淮南。

军棍二十,谁挨都得伤筋动骨。

若是别人挨完军棍还能咬牙不说话,闻人煜敬他是条好汉。可如今他审的人是废话篓子淮南,没话找话都能说一筐,现在惜字如金了,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回军师,二十棍已打完。”

兵卒收了棍等候命令,账内只余淮南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气声,光听这都知道很疼。

闻人煜压不住火气,“你平常也瞧不出多硬气,怎么滴,轮到我面前了,就给我硬撑是吧。”

淮南装死不说话。

闻人煜对兵卒说:“我看也不用审了,回去告诉大帅,淮南交还给他,是撵人还是发配随便他,就当他眼拙捡了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回来。”

淮南昂了昂头,“军师。”

总算开口了。

闻人煜说:“那个风晨是什么人,你这么包庇他。”

淮南又要装死。

闻人煜道:“他救过你的命是吧。”

淮南震惊地看他一眼,闻人煜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么说他该是个好人啊,你藏着掖着的是为什么。跟我说,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和你遇见的,老实说。”

淮南回他,“军师,别逼我了,我真不能说,咱也不能做那言而无信的小人哪。”

闻人煜品出点暗含的意思,“这么说来,他不是正常人家的孩子了。”

迟家军年年进新兵,每年都有新人来,来历也是五花八门。所谓正常是说,有父母祖籍可查,有出身来历可寻,有过往经历可证。那非正常,也无非是那几种。一种是拐走后卖入烟花地,一种是上山做匪徒,再或者卖人身性命为人奴婢,异或投身豪强家族从此隐名。闻人煜一时猜不到风晨属于哪种。

他猜得七七八八,淮南装死装得更彻底。

闻人煜道:“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好在风晨自己走了,我们也没查出来他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你的罪过尚且不算大,我会去大帅面前跟你说情,不再罚你别的了,你回去收拾一下就此回家去吧。”

淮南呜咽了一声,“是,请军师代我跟大帅赔罪。我对不住他收留我栽培我,我也对不住迟家军的弟兄。”

他说完,不等闻人煜再说话,先自己凄凄惨惨地嚎啕起来,活像被亲娘抛弃了的孩子。

闻人煜知道他没家可回,听他哭了一会,挥手让兵卒出去了。

淮南擦了眼泪,“我缓口气就走。”

闻人煜啪地给他脑袋上拍了一记,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非要逼得我跟你说些不能说的内情是吧。”

闻人煜豁出去了,他正愁找不着人帮他分担内心对迟方即将出格行为的担忧。

淮南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闻人煜说:“今天我说的话除了你和我,不能告诉第三个人。我知道你讲义气,就算把军棍打断把你打死你也不说风晨的秘密。可是你就当帮大帅的忙吧,他情根深种,风晨这么一走了之,来无影去无踪,你叫大帅相思何解。”

淮南像是差点被口水噎死,气都快喘出不来了,“谁跟谁,什么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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