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大门外,烈日当空,一位年迈的老人跪在地上,满脸泪痕,喊着顾长渊的名字不断磕头。
顾府的下人于心不忍试图将他扶起,却被他一把推开。
老人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一看便知是跑过来的。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柳昭昭的父亲-屠户柳老三。
“顾将军,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柳老三声泪俱下,声音嘶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顾长渊从屋内走出,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酸楚。
他走到老人面前,伸手想将他扶起来。
“柳伯伯,先起来说话。”顾长渊语气温和。
“不!”
柳老三却不肯起来,执意将女儿的过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将军,昭昭是我从小养大的,她犯了错,都是我的责任。要打要杀,都冲着我来,求求你放过她吧!”
柳老三痛恨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用,女儿被带走了几个时辰才听到消息,去行不?被人扔了出来。
他走投无路了,只能抱着一丝希望来求顾长渊帮忙。
顾长渊眉头紧锁。
柳昭昭的罪行不可饶恕,但面对这位年迈的老人,顾长渊又不忍心让他继续跪在地上。
就在这时,顾老夫人走了出来,看到自己的老熟人跪在地上,连忙上前了解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顾老夫人问道。
“跪在地上哭什么?”
柳老三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顾老夫人,“老夫人!”
“老姐姐!”
“昭昭被抓了,求顾将军放她一条生路吧。”
顾老夫人先前听到了附中的吵闹声,他在院落里看着一众侍卫,拿着刀搜来搜去,询问下,得知是犯人逃跑。
她并未来得及再了解更多细节,了解犯人是谁便害怕地回屋子关紧门,没想到被捉拿的犯人竟是柳昭昭。
顾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柳老三,十分心疼,小声在顾长渊的耳边说:“长渊,你柳伯伯只有柳昭昭一个女儿,你能不能帮他想些办法?”
顾长渊面色凝重,摇了摇头,“母亲,昭昭犯了大错,以交由刑部处置,我不能徇私枉法,也没有办法徇私枉法。”
顾老夫人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长渊,你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你难道忘记小时候柳伯伯对我们的帮扶了吗?”
顾老夫人年轻守寡后,日子一直过得艰苦,勉强能让身边的两个孩子吃上饭,柳老三是卖肉的屠户,日子比他们富裕些,人也心善,偶尔会将卖不掉的下水分给孤儿寡母。
顾长渊对此很是感激,这也是他之前一直愿意帮衬柳昭昭的原因。
“柳伯伯的恩情我不会忘,但是柳昭昭的事情我无能为力,假若柳昭昭被判死刑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走出牢狱,我愿意赡养柳伯伯。”
柳老三闻言哭的更凶,以头撞地。
叶凝然听了院子外吵闹的声音,在屋里也呆不住。
她在小月的扶持下,缓步走到众人面前,事情她已了解大概。
她轻轻拉住顾老夫人的手,柔声说道:“母亲,长渊说得对。柳昭昭犯了法,就必须承担后果。柳伯伯对母亲和夫君的恩情,我们不会忘,可是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
叶凝然已经无力吐槽蠢笨的婆婆了。
自己的儿子,儿媳,方才拿了犯人交到刑部,一眨眼的功夫,再去把人捞出来,岂不是藐视律法?
叶凝然试图给顾老夫人一些暗示,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他们一家人必须站在同一战线。
顾老夫人可不管叶凝然的那一套说辞,继续说道:“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叶凝然柔声道:“这样吧,我先想办法安排柳伯伯去牢狱中探望柳昭昭,之后再打探一下消息,也许她的刑罚未必有我们想象中的重。”
“事情未定下来之前,我们何必在这里自己吓唬自己呢?”
顾长渊颔首:“凝然说得对,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顾长渊清楚柳昭昭罪孽深重,哪怕侥幸逃生几十年的牢狱之灾也无可避,不过他还是准备顺着叶凝然的话往下说,稍作安抚。
柳老三听到这话,泪流满面地说道:“谢谢将军,谢谢夫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无奈。
顾老夫人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顾长渊亲自将柳老三从地上扶起来。
柳老三在烈日下跪了许久,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差点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顾长渊见状,心中不忍,转头对叶凝然说道:“凝然,柳伯伯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叶凝然点了点头,贴心地对下人吩咐道:“快带柳伯伯去客房休息一会儿,准备一些清凉的茶水和点心。”
下人们赶紧上前扶起柳老三,将他带到客房安顿下来。顾老夫人看着柳老三要昏死的一幕,神情显得异常紧张,目光一直追随着柳老三,仿佛生怕他出什么事。
恨不得推开旁边的下人,自取上前抱住柳老三。
若是说这是对恩人的担心,是否有些太过了呢?
叶凝然注意到了顾老夫人的反应,心中不禁生出疑虑。
顾老夫人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脑中生长:顾老夫人和柳老三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等柳老三被安顿好后,叶凝然趁机对顾长渊说道:“将军,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两人走到一旁,叶凝然低声说道:“柳伯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又是孤身一人,回家也无人照应,不如让他在府中先休养一二,过几日再托关系带他去刑部大牢。”
顾长渊思索片刻,点头表示同意,“好,就按你说的办。”
柳老三住在将军府一方面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可以得到照料,另一方面,可以及时观察到他的情绪变化,以免他做出傻事。
于是,柳老三在将军府住了下来。
顾老夫人对他的关心愈发明显,甚至亲自去探望他,嘘寒问暖,显得格外紧张,要知道,整个将军府除了她自己,剩下的全都是伤员病号,也没见他日夜守在其他人身旁。
叶凝然看在眼里,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她暗中知会了春嬷嬷,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回来告诉他。
她倒想看看顾老夫人和柳老三到底有什么关系。
晚上用过晚饭,叶凝然正用勺子一边搅一边吹着厨房送来的汤药。
春嬷嬷悄悄地给叶凝然送来消息。
“小月关门。”小月心领神会关上门,站在门口外面为二人放风。
叶凝然放下手中的药碗:“嬷嬷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正如夫人所预料的那般。”
“两人定是相好的关系。”春嬷嬷笃定地说。
“嬷嬷是怎么确定的?难不成两人在房间里有……亲密举止?”叶凝然名义上成婚多年,晓得**之事,不过在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嬷嬷面前,还是斟酌了一下用词。
“两人贴身抱在一起,那刘老头还将脸靠在老妇人的胸前痛哭。”春嬷嬷详细描述自己看到的场景。
接待恩情再重的恩人,也应该注重分寸,顾老夫人的行为绝对是在安慰失意伤心的相好。
“夫人,这个事能扳到老夫人的绝佳机会。”春嬷嬷有些激动,自从陪着叶凝然嫁到顾府,对顾家上下是一万个不满意。
顾长渊远走他乡,留下叶凝然独守空房。
顾长仲游手好闲,花天酒地,不尊重嫂子。
顾老夫人一个乡野村妇,用能力范围内的最大程度去刁难叶凝然。
春嬷嬷曾想要回宫去禀报太后,让太后知晓自己的心肝宝贝在顾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却被叶凝然阻止。
叶凝然觉得丢脸。
是她执意要嫁给顾长渊,如愿以偿后,又翻脸改变主意,她觉得脸面无光。
叶凝然也知道,这是老天赏给她的绝佳机会。她必须要把握。
她的心中谋划起来,这件事情必须要由顾长渊去撞破。
虽然自从顾老夫人给顾长渊下药之后,两人的母子关系疏离了几分,但是两人终究是血脉相连,别人的传言,顾长渊绝不会写,只有他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才会相信。
“此事急不得。”
“夫人的意思是再等下次两人有亲密举止再捉奸。”
“小猫偷腥可不止会偷一次,只要柳老三一直留在顾府,老夫人自然会按捺不住。”叶凝然道,“嬷嬷,你且盯着,找准时机,这次出手,我要让她永不翻身。”
两个人仅仅是搂搂抱抱的画面冲击力可不够,叶凝然需要等待一个机会。
柳昭昭才被拉到刑部大牢关起来,若是此刻,贸然前去,就算顾长渊亲眼撞见两人在一起搂搂抱抱。
他们也可以解释是因为柳昭昭今日被捉走,做父亲的伤心欲绝,顾老夫人也为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感到难过,两人抱在一起是为了哭诉柳昭昭的事情。
这样一来,顾长渊会谅解两人的不妥行为,没什么实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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