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乡公所,此时天已经大亮。
看到马队长他们进了大门,
陈金标也想跟着进去被站岗拦住了。
“马队长,那奖金”陈金标舔着笑脸问,
“你在这里等着”马队长头也不回进去。
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
不远处卖煎饼卖辣汤油条叫卖声彼此彼伏。
空气飘荡着香味让陈金标他们口水直流。
天天吃白芋干,早就想喝一碗辣汤解解馋了。
要是领到二十块奖赏,我留十块,
剩下分给他们。
然后再领着他们下馆子逛窑子,
想到这里陈金标得意哼起小曲。
不一会几个二鬼子抬着那个游击队员尸体走出乡公所大门。
来到街中心支起木架子把游击队员尸体倒挂在上面。
这就示众,以此警告市民不要加入红军党。
“马队长,奖金呢?”看到马队长出来陈金标连忙迎了上去。
“给你,回去吧,一会县城皇君就要下来啦,你们赶紧回去准备”
马队长掏出五块大洋扔在地上。
怎么就五块?陈金标他们愣住,可又不敢问。
无奈只好拿起大洋去喝辣汤吃油条,
最后又去街北边逛窑子。
与此同时,大队长在破棚子里发起高烧,
阵阵伤口疼痛让他昏死过去。
大憨子在牛圈里烧热水洗了又洗,
然后才走出牛圈回家。
哎,也不知道大队长现在怎么样了,
老天爷保佑大队长不被敌人找到啊。
天亮了,刚刚还出太阳的现在变得阴沉沉的,
一夜未睡的贺大憨子从牛圈朝家走去。
虽然很困可他不想睡,
大队长现在到底怎么样啦?
二鬼子下来搜查会不会被发现?
护庄队陈队长他们有没有抓到游击队员等等问题一再闪现在脑海里。
“老贺”正在走路的大憨子听到有人叫自己连忙站住,
原来是张瘸子。
“老表,你有事?”大憨子笑呵呵问。
这些年自己对庄里大人小孩一直是笑脸相迎,
生怕得罪他们。
“我听说你夜里去耕地,你没发现有人跑过来吧?”
张瘸子笑着问。
他一直担心有游击队员受伤渡河到这边,
要是那样要尽快找到他。
“我都吓死了,一直趴在地上,什么也没看见”
大憨子不敢正视对方眼睛,边说边朝家走。
大憨这举动不正常啊,以往他可不是这样,
怎么闻到一股血腥味?
哼,这里有文章,我要注意他。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没事吧?
可把我们娘俩吓死了,小褂怎么没穿?”
看到丈夫两眼通红,贺黄氏甚是心疼。
“没事,家里还有小米吗?给我熬些”
大憨打了个哈欠。
大队长受伤更需要营养,我弄些小米粥给他吃。
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造化了。
“哪还有小米?要不你去找东家赊些,
再说马上要干重活,吃点好的也有力气”
贺黄氏叹口气。
大憨子端起桌上已经凉的能照出人影的大黍稀饭两口就喝干了。
已经十二岁的儿子方坤在院子里玩耍。
“哎呦,怎么这么多苍蝇?哪来一股腥味?”
贺黄氏一边拍打乱飞的苍蝇一边问。
我都洗了好几遍怎么还有味道?
哦,我只是用热水洗没用皂角。
一会回到牛圈还要用皂角洗洗,
想到这里大憨没吱声拿着口袋出去。
话说大队长光着身子躺在土地庙里,
一群苍蝇在伤口处乱飞。
稍微一动伤口处就传来钻心疼痛。
他知道,要是没有人来救治,
即便不被敌人抓住,要不了两天伤口就会腐烂。
然后感染到内脏,那样自己就会死亡。
对于死亡自己一点也不害怕,
从参加革命那天起就做好牺牲的准备。
现在他担心那份名单是否安全,
游击队驻地领导们是否知道自己被袭的事情,
有没有游击队员脱险。
大队长仰面躺在地上,
仔细回想夜里发生的一切,
想来想去自己没有什么破绽。
一定是自己的行踪事先被敌人知道了,
游击队内部出了叛徒。
想着想着眼前直冒金花,肚子里咕咕直叫,
他苦笑一下一行眼泪流出。
陈金标他们走出窑子,
三个人相视一笑朝回走。
来到松树林北边大堰上陈金标站住了。
“你们俩听着,今天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要是被游击队知道,你我命都没了,听到没有?”
陈金标怒视着他们。
“绝对不会说的,我发誓,要是说了就烂舌头”
陈三发誓。
三个人跪在地上赌咒发誓。
然后又去东边芦苇荡中找了一圈,
什么没找到就回去了。
“大哥,给多少?我那份呢?”
陈金标刚回进门就看到二弟陈金刚走过来。
“气死我了,狗日的马队长截胡。
只给我们五块,除去吃饭也没剩下几个”
陈金标两手一摊。
自己瞎忙一场,谁知道你说是真是假?
哼,以后不跟你混了,
免得肉没吃到还落下一身腥味。
想到这里陈金刚气呼呼走了出去。
太阳升到树梢高,
一个班的倭军加上一个大队伪军共计一百多人朝小王庄开来。
他们听说打死游击队中没有大队长。
分析后认为大队长要么被打死没被发现要么是藏起来。
于是他们要对小王庄附近进行地毯式搜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挨家挨户搜查,让小王庄老百姓个个心惊胆颤。
只要谁有不满,轻者被打重者当即被抓走。
在搜查中又发现两具游击队员尸体,
经过辨认不是大队长。
他们决定扩大搜寻范围,对河道两岸进行搜查。
护庄队也被叫去搜查游击队,陈金标来劲了,
而副队长张启福却借口拉肚子没去。
他知道,要是帮着二鬼子找到游击队大队长,
那一定会遭到游击队报复。
所以为了保命,他一个人愿意留下来看守庄子。
“换顶针换针线喽”
一个挑着担子吆喝的卖货郎从西门走了进来。
妇女孩子们立即围拢过去买家里需要的针或线等零用东西。
那卖货郎一边忙活着偶尔抬头四下打量着,
好像在寻找人。
其实他是游击队员,
受命来通知线人寻找大队长下落。
张瘸子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他凑到跟前看看没有自己想要的烟丝。
“下次带点烟丝过来,这东西好卖,麻雀怎么这么多?”
张瘸子边说边看看飞远的麻雀。
“麻雀”是张瘸子当线人的代号,
卖货郎听到这话立即两眼放光。
“你们选啊,我找个地方解手去”
卖货郎说完笑笑朝墙角一处树丛走去,
张瘸子也跟了过去。
“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大队长下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更重要是他身上那份文件”
卖货郎声音很小。
“我一定想办法,还有什么指示?”
张瘸子提好裤子问。
“要是发现大队长被敌人抓住,你要赶紧离开庄子藏起来”
卖货郎说完快步走开。
张瘸子一边抽烟一边朝东门走去,
他想去河边看看搜查情况。
“你们发现没有?”
正在高粱地搜查的二鬼子看着陈金标问。
“没有,要是他们活着还会等我们来抓?
我看他们可能跑了”陈金标打了个哈欠。
“西边那松树林黑乎乎的,走,去看看里面有没有”
一个二鬼子指了指西边不远的松树林。
“老总,那里是我们庄上祖坟,不能随便进去”
张二愣子连忙摆手阻拦。
“什么?还有老子不能去的地方?走”
一个小班长模样的人手一挥,
二十几个二鬼子跟着走了过去。
“我的乖乖,那里怎么这么黑乎乎的,我胆子小可不敢进去”
走到距离土地庙还有三十多步远小班长站住。
“祖坟地里有鬼,我们还是别进去啦”
一个二鬼子双腿发抖。
“哪有什么鬼?你们几个进去看看”
小班长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几个人你推我我推着你,
一步一步朝松树林挪去。
忽然,一阵旋风刮来,
接着几只乌鸦呱呱叫着飞过去。
正要进去几个二鬼子吓得大叫着跑开,
小班长拔腿就跑。
“班长,我说有鬼吧,里面没人。
你没看到乌鸦飞吗,要是有人乌鸦早就飞走了”
一个年纪大些二鬼子说道。
小班长想想点点头,
大手一挥领着他们朝松树林西边的高粱地搜去。
二十几个人排成南北一字型向西搜去。
眼看距离西边那个藏着大队长破棚子还有不到一百米远。
要是继续朝前搜,大队长一定被发现。
就在这紧要关头,“呯”一声枪声响起。
搜查二鬼子连忙趴在地上。
“哪里打枪?”领头的小班长问,
“是东边”。
“给我走”小班长大手一挥,
二鬼子相互吆喝着向东边围来。
原来一个二鬼子走火,
根本没有什么游击队员。
是侥幸还是真有老天爷保佑?
大队长躲过一劫。
庄里人站在城墙上,
庄主吩咐不允许任何人出去。
看到一队队二鬼子在高粱地里搜来搜去,
不少高粱被踩倒了。
这帮狗东西就会祸害老百姓,
村民内心暗暗诅咒着。
“他们过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众人看到一队小鬼子领着几十个二鬼子朝庄里走来。
他们连忙跑下城墙朝家里跑去,
妇女小大姐更是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长官辛苦,我是会长的干活”
陈会长满脸陪笑站在东门口迎接倭军。
“庄里八路的有?”一个鬼子问,
“长官,我们这吊桥一直吊起来的,没人能进了庄子。
就是他飞进来,我们护庄队也会抓住送给长官的”
陈会长点头哈腰解释道。
“长官,要不要搜查?”
一个当官模样的二鬼子上前问道。
“搜”倭军大手一挥,
一群二鬼子一拥而进开始挨家挨户搜查起来。
话说大憨子从东家借了一斗小米正要朝家去,
老远看到鬼子进来了连忙朝牛圈走。
“站住”一个二鬼子叫住了他,
大憨吓得直打哆嗦,口袋也掉在地上。
“你是干嘛的?”两个二鬼子上前盘问,
大憨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老总,他是我家喂牛的,抽烟抽烟”
不知道什么时候庄主过来了。
“你那是怎么破的?是不是枪打的?”
一个二鬼子问另外一个端着枪指着大憨。
“不、不、不是的”大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老总,他是出去耕地划破的,
枪伤是园的,这是长的”
张瘸子蹲下指着伤口解释道。
二鬼子再次看看,然后转身朝庄里走去,
大憨扑通一下瘫坐在地上。
“你这胆子就那么大?哈哈”
张瘸子伸手拉起大憨笑了起来。
大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牛圈的,
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然后烧水洗澡,直到快晌午了,
小鬼子他们才撤离。
大队长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他们抓走?
大憨内心十分着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