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我累了,先坐会儿。”

“好,”宋容时笑笑,卷起袖子给另一块石头擦干净,让给陌如玉,“在这里坐吧。”

“谢公子。”陌如玉常会为他这样的举动触动,心中涌上一股暖意。她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递给宋容时,“喝点吧,能暖和一点。”

“这是酒?”宋容时迟疑接过。

“嗯,出门前温过。”

确是热的。宋容时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只得灌了一口,酒刚入口双眉便皱了起来,他不敢开口,默默咽下了辛辣的酒。

“好喝吧。”陌如玉拿回酒壶,豪迈地喝下一大口。

“好,好喝。”

“我觉得不好喝,但在铜雀楼,我喜欢上了喝酒。”陌如玉回想起那段岁月,声音不自觉有些干涩。

“你与铜雀楼已再无瓜葛。”

陌如玉摇头。

宋容时看着她,风把她的发丝吹到额前,他想伸手帮她捋一捋,却始终无法抬手。

数十米外的林中,绿沈掬尘二人躲在树后。

“我怎么觉得他俩走得太近了呢?”掬尘若有所思,顺手折了一根草含住。

绿沈神色怪异地瞥了他一眼:“走吧,今日换个地方练武。”

“干嘛走啊,我觉得这地挺好。”

“那你去吧,二愣子。”

绿沈掬尘二人走后,宋容时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他们的方向。

原来刚才他一出洞门,便注意到好几处机关的松动,可见接二连三有人闯进了这片区域。

之前为了不引人怀疑,这里未曾安置杀阵。所以他只能设法将人引开,阿婳意外闯入有他兜底便罢了。左右不过明日就下山,师父喜静,不会有人打扰到他的。

……

丰庄城积雪初融,街上又出现了一些小摊贩,三五稚子穿得圆滚滚的,拿着糖葫芦串满街嬉闹。

朝槿驾着马车,缓缓行驶在街上,时不时有小贩向他吆喝,他却目不斜视,突然前方出现一堵人墙,期间传来几声瓦罐摔破的动静,几个壮硕大汉正对一个瘸腿的人拳脚相加,引得周围许多人围观,却无人上前帮忙。

他飞身下马,大喝一声:“住手。”

“你谁啊,别管闲事,小心连你一块揍。”

朝槿没管大汉的恐吓,却见这瘸腿之人竟是曾五,于是问道:“此人犯了何事?”

“你当自己是谁,还想管我们的事……”大汉挺着结实的胸肌,用鼻孔看朝槿。

朝槿被他吵得耳鸣,便抓住此人胳膊,一下便拧到地上。“说还是不说?”

“他,他欠了我们赌坊的债,我们让他还,怎么了?你快放了我。”

“早说不就行了。”朝槿松开他,拍了拍手,他并不打算管曾五的事。

“英雄,别走!”曾五被揍得鼻青脸肿,拼死也不会放过这根救命稻草。“我爹是柳府管事,你今日救我一命,便如同攀上了柳府,你难道不想要荣华富贵吗?”

朝槿偏头看着他:“既是柳府管事的儿子……怎么不见他们对你手下留情,难道他们不想要荣华富贵吗?”

语毕,他又嗤笑道:“我素来最瞧不起你这种拖累家中的无用之人。”

曾五被他贬得气血翻涌,几欲吐血。看着他洒脱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你有什么了不起!柳家又有什么了不起,他柳家再有钱,不也成了绝户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你怎么能口出如此恶言!”“柳府白养你这惰虫了!”“真是不知廉耻。”

“曾五!”人群中传来一声苍老的怒吼,一个老态龙钟的人踉跄着走出,不知怎得,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毫无血色,说句话嘴唇也直打颤。此人与朝槿昨晚见到的曾管事是同一人,而令朝槿愕然的是,他几乎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你个不肖子啊!!”曾管事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泪水,对着苍天痛心地哭喊。

……

午后,一件惊世骇俗的事传遍丰庄城大街小巷,眼见悠悠转晴的天空就像破了个口子似的,洋洋往下落大雪,像是要掩埋这座褪色的小城。

“小少爷,是我杀的啊!”曾管事跪在柳怀仁夫妇脚底下,不停磕着头。

“你!你什么意思?”梅婉心再听不得任何关于儿子早夭的字眼,挽着柳怀仁的手指掐进了后者的手臂。

“曾伯,你,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柳怀仁根本不敢相信。

“是,是我。”曾管事仍未停止磕头,磕得额头流下了血,与他眼中的泪水混杂在整张脸上。

柳怀仁一把将他抓住,瞪视着老人的面庞。

“那天,曾五找我要钱。我的月俸都给他拿去赌了,实在拿不出来了。他便威胁我,威胁我要绑了小少爷找老爷要钱。可是威胁也没用,我真的拿不出钱了。他便说,让我告知他易老板的藏宝之所,他要偷偷去拿,说即便是拿一些也不易被发现。”

“那天,我带着小少爷在隐龙泉,小少爷多聪明啊,如果让他知道我跟曾五说了什么,这件事很快就会暴露,我不想柳府失去易老板的生意,所以,所以我说:”曾管事嗫嚅着嘴唇,痛苦地一字一顿:“元儿少爷,你去那边看看,河里有锦鲤,它们飞上桥便会化龙。”

“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编造谎言,小少爷也不会走上那处断桥,不会掉下去。”他说完,双目失去了焦点,任柳怀仁一松手便倒在了地上。

“是我鬼迷心窍,我害了柳家,罪奴求家主夫人,赏罪奴一死。”

梅婉心气急攻心,晕了过去,一时间,整个柳家乱作一团,柳怀仁看着倒在地上不成人形的曾家父子俩,痛心疾首地背过身去,不看一眼。

午后,曾五被送进官府的事连同刘家小少爷柳元的死亡真相,便传遍了整个丰庄城。

众人皆云,是曾家父子忘恩负义,联合起来坑害家主的独子,致使柳家香火断息。酒楼说书人以此为谈,无不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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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铜雀
连载中醒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