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室坍塌的烟尘散去后,林志远早已不见踪影。
苏瑾推开祁川的手臂,踉跄着站起来,碎石和泥土从她衣摆簌簌落下。她回头看向被掩埋的墓道,喉咙发紧——那件秘色瓷盘还在里面!
"你早就知道会爆炸?"她转向祁川,声音因尘土而嘶哑。
祁川慢条斯理地拍打大衣上的灰,额角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光。"我只知道,但凡有人动了那瓷盘的底座,机关就会触发。"他抬眼看她,"就像你父亲笔记里记载的那样。"
苏瑾呼吸一滞。
"你翻过我的资料。"
"保护性检查。"祁川从内袋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正是她丢失的那页笔记,"你该谢谢我,要不是我提前拿走这页,现在它已经和林志远一起消失了。"
苏瑾夺过纸张,手电光下,父亲熟悉的字迹刺痛她的眼睛:
「秘色瓷盘底部藏有磁石机关,强行剥离将引发塌陷——景德镇窑工秘术,仅存于明代仿唐制品。」
她猛地抬头:"所以这是个陷阱?"
"不,是保险箱。"祁川指向废墟,"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永远藏在最危险的地方。"
夜风吹过工地,远处传来警笛声。祁川突然抓住苏瑾的手腕,将她拉到阴影处。
"别出声。"他气息拂过她耳际,"看清楚再来的是敌是友。"
警车停在古墓外围,下来的却不是警察——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持探测器,径直走向废墟。
"祁氏的人?"苏瑾压低声音。
祁川的拇指在她腕骨上警告性地一压:"那是我叔父的私人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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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苏瑾在临时工作室用软毛刷清理昨天抢救出的碎瓷片。
"老师,文化局刚送来的档案。"小李推门进来,放下一摞泛黄的文件,"奇怪的是,关于这座墓的记载只有三页,而且..."
"而且关键部分都被撕掉了。"苏瑾接过文件,指尖抚过参差不齐的撕痕。这些档案被人为破坏过,就在近期——纸张断口还很新。
她翻开最后一页,在边缘处发现一个模糊的红色印章:「1989年林城考古队·绝密」
印章下方,有个几乎被时间磨平的签名。苏瑾举起放大镜,心跳突然加速—— 苏明远。
父亲的名字。
门突然被推开,周雨薇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香奈儿外套上沾着雨水。"瑾瑾!出大事了!"她一把抓住苏瑾的手,"我刚从饭局上听说,祁氏集团内部在争一批刚出土的文物,其中就有——"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档案上,声音戛然而止。
"...秘色瓷。"周雨薇松开手,脸色变得苍白,"瑾瑾,这案子你不能碰。"
苏瑾放下放大镜:"你知道什么?"
周雨薇瞥了眼小李,欲言又止。等小李识趣地离开后,她才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推过来。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父亲,站在一座窑炉前,身旁是...
"这是祁川的父亲?"苏瑾盯着那个与祁川有七分相似的男人。
"二十年前,你父亲和祁老爷子是合作伙伴。"周雨薇压低声音,"后来因为一批秘色瓷反目,三个月后,你父亲车祸身亡,祁老爷子突发心梗去世。"
她指甲戳在照片上两人之间的瓷器上:"就是它惹的祸。"
苏瑾拿起照片,突然发现瓷器底部有个特殊标记——和她梦中反复出现的那个纹样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引擎声。周雨薇慌张地收起照片:"祁川来了!记住,别相信他,他们祁家..."
门被敲响,祁川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苏专家,发现了一些你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周雨薇最后捏了捏苏瑾的手,耳语道:"他父亲死前,把那个标记纹在了祁川背上。"
———
祁川带苏瑾去了祁氏集团的私人博物馆。
"通常不对外开放。"他刷开保险门,"但合作伙伴有特权。"
苏瑾踏进恒温恒湿的展厅,呼吸为之一窒——这里收藏的瓷器足以媲美国家博物馆!从宋代汝窑到元代青花,每一件都配有父亲当年参与鉴定的证书。
"你父亲是我家最信任的鉴定师。"祁川停在一座独立展柜前,"直到那件事发生。"
展柜里,一件破损的秘色瓷盘静静陈列,底部缺了一角。
苏瑾扑到玻璃前——这和她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这就是他们反目的原因?"
祁川没有回答,而是按下隐藏按钮。展柜缓缓旋转,露出背面墙上的一幅古画:明代《景德镇窑神图》。
"看这里。"他指向画中窑工手中的瓷器。
苏瑾凑近,突然倒吸一口气——画上的瓷器底部,赫然是那个神秘标记!
"瓷灵印记。"祁川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传说中,被施加这种印记的瓷器会..."
警报声骤然响起!
祁川一把拉过苏瑾,将她护在身下。几乎同时,展柜玻璃被子弹击穿,秘色瓷盘应声碎裂!
"趴下!"祁川带着她滚到展台后方。苏瑾在混乱中看到窗外闪过一个黑影——是林志远!
他举枪瞄准的方向,正是那幅《窑神图》。
第二枪射来的瞬间,祁川猛地推开苏瑾。子弹擦过他肩膀,鲜血顿时浸透白衬衫。
"为什么..."苏瑾颤抖着按住他的伤口。
祁川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因为那幅画后面,藏着你父亲留下的最后线索。"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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