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密室泛着幽蓝微光。
苏瑾从积水中爬起来,呛出一口泥水。地下空间比想象中宽阔,四壁嵌满秘色瓷片,穹顶垂下蛛网般的铜链,中央石台上供着一尊残缺的瓷俑。
"这是......"
"祭坛。"祁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捂着流血的肩膀,湿透的白衬衫贴在身上,露出后背若隐若现的瓷灵印记,"明代窑工用活人祭窑时,就在这里进行'听瓷'仪式。"
苏瑾的指尖触到瓷片,突然一阵刺痛——那些看似装饰的纹路,实则是用金丝嵌出的精细电路!
"不是巫术。"她猛地转身,"是古代科技!这些金丝网能产生特殊共振,就像留声机的沟槽......"
话音未落,整间密室突然嗡鸣起来。所有瓷片同时泛起水波般的蓝光,祁川背上的印记竟也随之发光!
他痛苦地跪倒在地,皮肤下的青光如活物般游走:"快......打断铜链......"
苏瑾抄起一根断裂的铁棍砸向穹顶。随着铜链断裂,瓷片光芒骤熄,祁川背上的光纹也渐渐隐去。
昏暗中,石台底部传来机关转动的咔嗒声。瓷俑缓缓升起,胸口露出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封泛黄的信件,封口处是父亲独有的火漆印。
苏瑾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信。
「吾女阿瑾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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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手机微光,苏瑾读完了父亲二十年前的绝笔信。
信纸在潮湿的地下室里泛着霉味,父亲的字迹却依然清晰如昨:
「若你见到此信,说明秘色瓷已现世。切勿追查真相,尤其要远离祁家。
当年我与祁世昌发现这批瓷器的秘密——它们能记录声音。明代窑工用特殊釉料混合磁粉,使瓷器在特定条件下重现烧制时周围的声音。
祁世昌痴迷于此,甚至用活人做实验。他相信,只有特定血脉的人能'听瓷',而身上浮现瓷灵印记者,便是'天选之人'......
我亲眼见到他将一个孩子绑在窑口,只为验证传说。那孩子后背被烙下印记的惨叫,至今萦绕在我耳边......
阿瑾,记住:秘色瓷本身无罪,罪在人心。祁家藏有一件关键瓷器,它能——」
信纸在此处被血迹浸透,最后几行字模糊难辨。苏瑾抬头看向蜷缩在角落的祁川,他背上的伤疤在黑暗中像一条狰狞的蜈蚣。
"那个孩子......是你?"
祁川没有回答。密室外突然传来水花声,三束强光刺破黑暗——是祁向明的人!
"信收好。"祁川猛地推她到石台后方,自己则走向入口,"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苏瑾攥着信纸,听到祁向明阴冷的声音在密室回荡:"小川,你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叔父。"祁川的声音出奇平静,"二十年前你在我背上烙下这个印记时,就该想到今天。"
"你以为找到苏明远的信就能翻盘?"祁向明冷笑,"别忘了,你这条命是祁家给的。没有我们,你早和那些窑工遗孤一样——"
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话。苏瑾从缝隙中看到祁川竟夺过保镖的枪,枪口直指祁向明眉心!
"把'月影'还给我。"祁川的声音冷得像冰,"那是我生父留下的唯一遗物。"
苏瑾心头一震——月影,正是父亲研究笔记中提到的关键秘色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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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被突如其来的塌方打断。
一块巨石砸落,祁向明趁机逃脱。祁川拽着苏瑾从另一条甬道爬出,竟回到了古墓耳室后方——原来密室与古墓是相通的!
暴雨已停,月光透过塌陷的墓顶洒落。祁川脱力地靠坐在残垣边,肩头的血把整条袖子都染红了。
"月影是什么?"苏瑾撕开自己的衣摆给他包扎。
祁川沉默片刻,突然解开腕表递给她。表盘背面刻着一幅微缩画:月光下,一件秘色瓷盘泛着奇异蓝光,盘中倒映的不是月亮,而是一座燃烧的窑口。
"我生父是最后一代'听瓷人'。"他声音沙哑,"月影能重现当年窑变瞬间的声音,祁家想用它找出一处失传的窑口......那里藏着比秘色瓷更危险的东西。"
苏瑾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父亲的信:"信末尾被血迹盖住的地方,好像提到了'月圆之夜'......"
两人同时抬头——今夜正是满月。
月光恰好照在耳室角落的一块瓷片上,那瓷片竟渐渐泛起与祁川背上印记相同的青光!
祁川突然捂住耳朵:"它在......唱歌......"
苏瑾什么也没听到,但她看到瓷片上的金丝纹路在月光下组成了一个清晰坐标——北纬28°15',东经117°01'。
"景德镇龙珠阁旧址......"她脱口而出,"父亲最后考古的地方!"
祁川的脸色却变得极其难看:"不能去那里。月影一旦接触龙珠阁地下的磁矿,就会......"
他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周雨薇发来一张照片:祁氏集团保险库的监控截图,一个与月影一模一样的秘色瓷盘正被装入密码箱。
「瑾瑾,这东西明天就要被运往景德镇,祁向明亲自押送。——薇」
祁川看着照片,突然冷笑:"叔父这是要替我'完成使命'啊。"
他站起身,月光下的影子边缘竟泛着诡异的蓝边:"苏瑾,你现在还有机会退出。"
苏瑾将父亲的信小心折好放入贴胸口袋:"我父亲用命保护的秘密,不会让它落在祁向明手里。"
她伸手拉祁川起来,指尖触到他掌心的瞬间,两人身上的瓷灵印记同时闪过一丝微光。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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