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道的水流湍急如刀,苏瑾死死抱着镇魂瓶,后背在粗糙的管壁上擦出无数血痕。
父亲最后的声音仍在耳边回荡,而祁川推她入水前那个决绝的眼神,像烙铁般灼着她的心脏。
"瓷灵不渡恶人。"
水流突然将她抛入一处开阔的地下湖,月光从裂缝渗入,照亮湖中央一座石台——那上面刻着与祁川后背一模一样的图案!
苏瑾挣扎着爬上台面,镇魂瓶突然自动立起,瓶口的人皮封膜在月光下变得透明。她咬破尚未愈合的指尖,将血滴在瓶身骨纹上。
嗡——
瓶体震颤,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窑口,祁世昌正将一个小男孩绑在窑门前,男孩后背鲜血淋漓——是幼年的祁川!
而影像角落,苏瑾的父亲手持火把,正在点燃引线......
"不对......"苏瑾浑身发抖,"这不是真的......"
血珠顺着瓶身滑落,影像突然变换角度:原来真正的点火者是祁向明!他伪装成苏父的身影,却在爆炸前将昏迷的祁川丢进窑口。而苏父冲入火场救人的画面,被刻意剪掉了!
咔嗒。
镇魂瓶底部弹出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枚烧焦的铜钥匙和半页笔记:
「阿瑾,若你找到此物,说明祁川还活着。他是唯一能证明祁向明罪行的活证。这把钥匙能打开龙珠阁地下的——」
笔记戛然而止。苏瑾突然想起祁川说过的话:"月影是钥匙,他才是地图。"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祁川本身就是最后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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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珠阁废墟·同一时刻
祁川单膝跪在崩塌的窑室中央,后背的印记如同烧红的铁。祁向明的枪口抵着他太阳穴,却迟迟不敢扣下扳机。
"你以为我会怕那个传说?"祁向明额头渗出冷汗,"'瓷灵认主,弑主者焚'?"
"你当然怕。"祁川咳出一口血,笑容惨白,"否则二十年前,你不会特意让苏明远替你按下引爆器。"
窑顶不断坠落碎石,其中一块砸在祁向明肩上。他吃痛松手的刹那,祁川突然暴起,染血的手掌狠狠拍在对方胸口!
"啊——!"
祁向明发出非人的惨叫。他衣料下的皮肤浮现出扭曲的瓷灵印记,但与祁川的不同,那印记正在吞噬他的血肉!
"终于想起来了?"祁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当年你在我生父身上烙下假印记,又用他的血在你身上伪造'认主标记'......"
他扯开破碎的衬衫,露出完整的后背图案——那根本不是简单的瓷灵图腾,而是一幅**"反噬咒"**!
"真印记遇到假货时......"祁川的声音忽然变成双重音调,"会烧尽窃贼的魂魄。"
祁向明惊恐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印记越来越亮,皮肤开始瓷化!他疯狂抓挠着,碎片般的皮肤簌簌落下,露出下面蠕动的......
蓝色火焰?
"不!我是祁家之主!"他在火中嘶吼,"那些窑工贱种的命算什么!那些秘色瓷——"
轰隆!
最后的承重柱倒塌,整个窑室彻底坍塌。祁川在千钧一发之际跃入排水道,身后传来祁向明被活埋的最终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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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找到祁川时,他半截身子泡在地下湖里,后背的印记已经黯淡成浅灰色。
"钥匙......"他气若游丝地指着她手中的铜钥匙,"能打开祁家老宅的......藏瓷阁......"
苏瑾将他拖上岸,发现他的体温低得吓人。更诡异的是,那些伤口流出的血......正在变成淡蓝色瓷釉!
"你......"她声音发颤,"到底是什么?"
祁川艰难地抬起手,指尖轻触她掌心的镇魂瓶。瓶身突然裂开,露出内层——那竟是用人骨烧制的留声装置,核心处嵌着一枚小小的铜片,上面刻着:
「苏氏护川,瓷灵归位。万历四十七年立」
"我是最后一个'守瓷人'。"祁川的瞳孔开始扩散,"我们一族...生生世世...守护秘色瓷的真相......"
他的呼吸越来越弱,皮肤逐渐呈现瓷器般的冷光。苏瑾突然想起父亲笔记中的记载——骨瓷相融,亡者复述。
她毫不犹豫地划开手腕,将自己的血滴在祁川心口!
"以苏家血脉......"她念出父亲信中隐藏的咒文,"唤瓷灵归位!"
鲜血接触皮肤的刹那,祁川后背的印记突然剥离,在空中重组为一幅完整的地图——景德镇地下磁脉网络图,而核心节点正是......
故宫博物院陶瓷修复室!
祁川猛地睁开眼,抓住苏瑾鲜血淋漓的手腕:"你父亲......把最后一件秘色瓷......藏在了......"
他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直升机轰鸣打断。十余名黑衣人持枪包围了湖泊,为首的白大褂举着针管走来:
"祁总,老爷子要见你最后一面。"
苏瑾刚要反抗,后颈突然一痛——有人给她注射了麻醉剂。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祁川被强行按进装甲车的画面,而他挣扎着对她做出口型:
"故宫......釉里红......"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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