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在这局棋局里不想赢吗?

卢琪的心脏猛地一跳。

Sherry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混杂着震惊和恨意的光,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怜悯和鼓励:“受了委屈,只知道躲起来哭和逃跑,是最没用的。抓住证据,才能让真正使坏的人付出代价。不是吗?”

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卢琪的肩膀:“想清楚了,就来琴房找我。或许,我们可以给这位躲在暗处的朋友,准备一份特别的‘回礼’。”

看着Sherry优雅离开的背影,卢琪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双原本充满泪水和绝望的眼睛里,此刻烧起了冰冷的,想要反击的火焰。她感到一丝恐惧,却又隐隐有一种被卷入洪流的兴奋感。至少,她不再是一个人在无助地哭泣了。

Sherry家的书房里。

凌琬潼皱着眉,看着Sherry推过来的IP地址追踪结果和论坛帖子的打印稿,手指上还沾着新鲜的蓝色油画颜料。

“秦翊?”她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厌烦,“又是她。手段还是这么低级又恶心。”

“不止。”Sherry端起骨瓷杯,轻轻吹了口气,“她那个好哥哥,秦安南,也没闲着。通过他们家老爷子的人脉,匿名给药监局递了材料,举报梁氏集团最新一批进口关节镜设备的技术参数与申报文件有‘微小出入’。现在梁家正被合规审查缠得焦头烂额。”

凌琬潼嗤笑一声:“狗咬狗。梁家那摊子事,也不是全然干净。”

“梁家如何我不管。”Sherry放下茶杯,目光看向凌琬潼,“但这件事,波及到了梁予安。他最近和夏优纳几乎不再同框出现。你说,这是为什么?”

凌琬潼没说话,只是用沾着颜料的手指,不耐烦地敲着那份打印稿。

“秦翊搞这么一出,败坏卢琪名声是其次,主要还是想搅浑水,试探我的反应,顺便给她哥哥的商战添把火,离间一下我们家和梁家的关系。这几步也是在意料之内的。”Sherry的语气平静得像在分析天气,“可惜,她总是学不会聪明点。”

“所以?”凌琬潼抬眼,“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豪门恩怨?”

“不。”Sherry笑了,那笑容里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兴致,“我是觉得,这件事,或许可以变成你下一个作品的灵感?舆论暴力,匿名攻击,面具之下的人性之恶,不是很适合你那种‘破坏性美学’吗?”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蛊惑:“学生会宣传部可以牵头,联合艺术社,搞一个临时的、小范围的行为艺术展。主题就叫《面具之下》。邀请所有曾经遭受过匿名攻击、恶意揣测、或者任何形式校园暴力的人,写下他们的经历,不署名,投入一个特定的箱子。然后,由你这位艺术家,将这些‘声音’转化为一场视觉冲击。”

凌琬潼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参杂几分兴味,手指停止了敲击。她看着那份打印稿上秦翊的ID,又想起夏优纳那幅被毁掉的画,嘴角勾起一个有点兴奋的弧度。

“有点意思。”她舔了一下虎牙,“把那些阴沟里的老鼠拽出来,让它们也尝尝被聚光灯灼烧的滋味。这本身,就是一场极致的‘破坏’与‘重建’。”

“所以,你觉得这样可行?”Sherry端着红茶,观察对面窝在沙发里,正用手指沾着颜料在速写本上涂鸦的凌琬潼。

“至于证据,这些证据是我这边找的,那位当事人宣传部干事知道该怎么收集和整理,对吧?到时候,哪些IP地址频繁出现在恶意帖子的首发和煽动楼层数据会说话。也让卢琪有点事做,增加些成就感吧。”

凌琬潼拿起扔在旁边的沾满颜料的工装外套,利落地甩到肩上,“对了,需要个由头。”

“就以学生会宣传部和艺术中心联合举办‘拒绝校园霸凌’主题艺术活动的名义吧。”Sherry轻描淡写地说,“我会让宣传部下发通知,卢琪负责协调。”

凌琬潼走后,卢琪来到Sherry家的琴房。Sherry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桌面,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眼神复杂的卢琪。“琪琪,你想好了?”

卢琪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是宣传部干事,查帖子源头IP权限,收集整理舆论证据,这些不正是你的职责范围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比在这里掉眼泪有用得多。”

最近梁予安在学校里明显变得更加沉默。击剑训练依旧准时,但休息时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擦剑,眉头微锁。和夏优纳的互动也减少了,即使在一起,也多是安静地听着她说话,偶尔点点头,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和距离感。

击剑馆仓库改造成的临时画室里,夏优纳正对着画布发呆。梁予安坐在她旁边,默默地看着她。

有人匿名向海关和药监部门提交了一份“详实”的举报材料,矛头直指梁家最近一批从德国进口的高端关节镜手术设备。材料中“质疑”其部分技术参数与申报文件“可能存在不符”,暗示其“规避监管”、“可能存在安全隐患”。

尽管调查需要时间,梁家也第一时间启动了应对程序,但风声已经漏出。医疗器械行业极其敏感,任何关于“合规”和“安全”的质疑都足以引发震荡。一时间,梁家公司股价小幅波动,合作方询问的电话络绎不绝。

这股压力,也无声地传递到了梁予安身上。

他开始变得更加沉默,除了击剑训练和必要的课程,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与夏优纳的互动也明显减少,即使在艺术中心遇到,也只是匆匆点头示意,很少再像以前那样驻足看她画画,或者一起在长椅上分享耳机。

“Yuan,”夏优纳忽然开口,声音有些闷,“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梁予安沉默了一下,“嗯”了一声。看着她清澈担忧的眼神,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抬手,似乎想像以前一样揉揉她的头发,但手伸到一半,又克制地放下了。

家里的事情,父亲勒令他近期必须低调,不能再有任何引人注目的行为,尤其是私人感情方面。他不能告诉夏优纳具体原因,那只会让她担心,甚至可能将她卷入更不必要的麻烦。

“没有。”他移开视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压抑,“你别多想。只是...最近有些麻烦事,离我远一点,对你比较好。别担心。只是最近……可能没办法常陪你吃晚饭了。”

“哦。”夏优纳低下头,用画笔无意识地搅动着调色盘上的颜料。她能感觉到梁予安的疏远,那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让她心里像堵了一团湿棉花,闷得难受。论坛上那些关于卢琪的帖子,她也看到了,里面偶尔也会夹杂着几句对她和梁予安关系的恶意调侃,虽然很快被淹没,但还是像针一样刺了她一下。

她想起自己被毁掉的那幅画,那个清洁工,那个登记在卢琪丢失学生证下的号码,一切都透着诡异。她不相信是卢琪干的,那种破坏带着一种纯粹又毫无理性的恶意,不像卢琪那种患得患失的性格会做出来的事。

那会是谁?

她转过头,看着梁予安。他侧脸线条紧绷,左边眉骨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他最近训练时也更拼,仿佛要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在剑尖上。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背。

梁予安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没关系,”夏优纳小声说,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我最近也在准备新的画参加凌琬潼说的那个行为艺术展。叫《面具之下》,感觉会很有意思。”

梁予安反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指尖,很快松开。

“嗯。”他又应了一声,声音低沉,“画你的画。别的事,别多想。”

画室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市华灯初上,勾勒出远方的轮廓。光鲜亮丽的舞台背后,冰冷的算计和年轻的烦恼同时在暗处滋生、缠绕。

圣诞节的脚步近了,APYBC决赛的气氛也日渐浓厚。Mason摄影作品的动态下,时朗点了一个赞。

她修好了那个断裂的关节,用了另一种更稳固但也更复杂的结构。虽然牺牲了一丝她想要的极致轻盈,但至少,它能撑下去了。

就像她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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