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话。”温行川捏一下冷元初圆润的下巴。
“妾身知道了。”冷元初垂眸而言。
温行川绷紧的心放宽,自行取了一旁的里衣外袍穿好。冷元初坐在拔步床里静思很久,瞥见温行川穿好衣服展开手臂站在她面前,她才下榻趿好鞋子,为他扣上朝服玉板,将那孔武的腰身束出流畅的线条。
转身从混乱的罗汉床上找到玉簪,按着他的宽肩让他坐在铜镜前,取她的发篦为他梳发,戴好赤金王冠。
将玉簪一点点插入冠间的发束时,温行川透过铜镜看向神情专注的冷元初。
双眸澄澈宛如钟山里一泓清泉,纯净中盛满懵懂与无辜,未施粉黛的娇靥尚有困意,但比此前撅着唇与他对抗,要老实多了。
昨夜他抱着她入睡前破天荒说了很多,也不知冷元初迷迷糊糊听懂多少,每当他提及行刺,她都会战栗,主动埋在他怀中。
温行川握住冷元初放下篦子的手腕,抬起吻住她的手心。
“你过去叫什么名字?”暗自调查倒不如直接问她。
冷元初顺从回答,“吴瑗元。”
温行川眉心一松,小昉回信的名单里,确有这个名字。
吴瑗元。
.
温行川未去上朝,即刻去了兵马司。
郭钲一夜无眠,此刻见到郡王立即扑地请罪。
昨夜手持火枪的贼人初步查实达十五人,目标直指郡王。因温行川躲闪及时,只开出三枪。
散弹碎片重伤一男子,医官正在全力抢救。
郭钲惊恐下跪的原因是,昨夜一贼人已被擒获,却在现场盘问时,其被暗箭射中,当场暴毙。
这位指挥官迟迟听不到郡王斥责处罚,微微直了直身,正见温行川侧立在他眼前。
华贵的郡王珠冠下,泼墨长发自然垂落在后背,根根分明,笔直顺滑,似是用直尺丈量过一般规整。
一身正红云锦官袍,自领口到衣裾,从袖口到袍摆,无一丝折痕,笔挺贴合在那魁梧挺拔身躯之上。补子里四爪蛟蟒在海水江崖暗纹恣肆翻腾,周身回字暗纹像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让他心惊胆战。
此刻的郡王正沉下刚硬的剑眉,细细分辨鎏银火枪的花纹,状似流云,更像麦穗。
寻常燕军或是已被歼灭的倭寇余孽,少有人有心思在这种杀人武器上做这般精致的纹样,比起火器,更像是工艺品。
温行川突然举起火枪,将硬朗的脸颊贴紧火枪一侧,单目通过铳管后端的照门,瞄准郭钲。
郭钲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之首,虽说这正六品官阶在朝臣里可谓落地发不出一个响,但他好歹在这数千官兵里坐拥绝对权威。
如今被年轻骁健的郡王拿着个铳管子冷冰冰对着,颜面尽失不说,命能不能留——
“砰”地一声,只见温行川手臂猛地扬起,手中的火枪被瞬间抬高,发出的弹丸霎时击落兵马司门前旗杆上的“郭”字旗。
郭钲战战兢兢匍匐到温行川的脚边,头重重磕在地上,“咚”地一声,任由铳管落下的铅灰洒落,灰头土脸。
与此同时,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一并赶到兵马司,看这架势俱是冷汗涔涔,小心翼翼向温行川行跪礼。
乞巧夜郡王当街遇刺,实乃首府无有其二、极度恶劣的案件,今日早朝皇帝直接让有关官员滚出朝廷,尽快协助郡王查出真凶。
温行川吩咐尽快安排将那落水女子和被毒杀的逆贼验尸,次日报进展,沉着眉纵马而去。
如今己方在明,敌人在暗,不过查一个小小商会会首杀人案,竟牵扯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背后势力不容小觑。
第一怀疑难免落在越国公身上,可若是越国公对他动杀机,为何逼他娶冷元初?
若是穗德钱庄?
“嘶--”的一声马鸣,温行川紧急勒马,惹得马蹄高高飞起,在空中胡乱蹬踏几下落地,溅起尘土。
他再一次截到冷元知的信,一封暗搓搓劝和离的信。
看似光明磊落竟敢觊觎人妻,别提她还是他的堂兄妹!
温行川坐在马上怒极反笑,想起什么,纵马去了养虎巷。
那夏伍德女儿的名字,也在小昉回寄的名单里。
晨至夕离,温行川打马离开后,拧眉回璀华阁。
完全不知,冷元初正立在附近,满眼的无助和悲伤。
.
今晨温行川离府前,要冷元初把皇后编撰的《内训》抄一遍,作为她不听话的惩罚。
冷元初抄了半日手腕酸痛,沿着王府里的竹林漫步时,遇见了华一。
“娘娘身体抱恙,要我去养虎巷给戚将军的夫人送回礼。”
不消温行川教训,冷元初本就不敢再出王府,偏偏这养虎巷三个字让她都没来得及回仰止园换身贵气衣服,带了一堆佩刀侍卫二度来到养虎巷。
伴随着让人肝颤的虎啸声,她提不起太多兴致与将军夫人寒暄。临走时这位吴夫人留膳不成,塞来好些临海海苔饼,她欢喜收了。
一切美好都在眼看着温行川从这处宅院离去后消失殆尽。
冷元初瞧见温行川纵马而去的背影,从戚将军府门前的石狮子后走出来。
她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温行川的瞬间,脑袋里想的都是为他找补的理由——
他是来这里看老虎的,他昨夜说一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妻子,他最近很忙对她关怀不够往后会改,他们成婚才两个月对彼此都不熟悉需要慢慢了解……
这一切都不敌甘棠那一句,温行芷是亲王在府外有的孩子。
那李希燕,不就是外室进门?
冷元初强撑着,待到温行川身影完全消失,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那里,叩响了门。
门开后,冷元初不顾任何阻拦,径直走到正堂,与那一身新裁的桃夭圆领对襟长衫裙,颦颦相迎的女子打个照面。
咸香的海苔饼掉落一地,嵌玉鞋趔趄后退,冷元初控制不住,声线颤抖。
“是你,李昭漪?”
放一个甜宠文预收《故撩清冷表哥后》,感兴趣可以到作者专栏点个收藏支持一下!
众人咸知,左将军府庶三小姐顾宁在宫花宴落水后,性情大变,从前面对凶悍嫡母、泼辣嫡姐唯唯诺诺,如履薄冰,现在却脚踩毒婢手,拳打教养嬷,甚至当着一众家仆的面,扯了嫡姐的头花,刮花了她的脸。
就这样,顾宁也没等来尚书府的退婚书。
眼看婚期越来越近,顾宁把目光转向寄住府上那个,说不清血脉关系的九表哥身上。
顾宁先是佯装无力,与他擦肩而过时故作崴脚,摔入他结实的怀抱中;
而后在家宴众目睽睽之下,端起酒杯坐在他腿上,红着眼尾喂了他那杯酒。
直到被一众家婆撞见顾宁衣衫不整躺在他的床上,才等来尚书府老夫人登门,指她鼻子骂她不知检点,把退婚书甩在她脸上。
顾宁长舒了口气,寻个借口远远离开将军府,和那个不知所踪的表哥,到乡下买了个小院,养花种菜,别有情致。
..
顾宁曾做过一个梦,梦里嫁到尚书府后,被夫君殴打磋磨,被一众宗妇欺辱,不出三年香消玉殒。梦之真实,让她一时辨不清哪边才是现实。
顾宁害怕极了,为摆脱宿命,强迫自己活成恶女,不惜自毁名节。事成后唯一惭愧的,便是利用了那个清心寡欲的高冷表哥。
不曾想,一个暴雨倾盆的午后,翠盖御舆停在门前。顾宁望着缓步而来的天子,木桶从手中滑落,人却落入他的怀中。
“宁宁,你要朕好找。”
..
宬王萧景谋划的,从来都是那个皇位,因故躲在左将军府运筹帷幄。
府内后宅鸡飞狗跳,萧景熟视无睹,直到那个娇怯怯的三姑娘突然变了性子,主动撩拨他。
萧景从坐怀不乱,到略觉有趣,直到一次偶然,将她给自己打气的话听个真切——
“顾宁,你再坚持一下,就要成功了。”
萧景轻笑一声,既然想要,给她就是,没想到尘埃落定时,她却跑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能跑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妒妇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