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吗?”
柳衔风看着男人因为过度惊吓有几分失神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男人颤颤巍巍地回过神来,就看见杠铃又朝着自己脸移近了几分,几乎都要挨着自己冷汗直流的鼻尖,连忙开口回答:“好,好玩。”
“那你现在能自我介绍一下吗?”柳衔风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就像一个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的小朋友一样。
【她竟然敢威胁npc?监察员不管管吗?】
【我要当姐姐的狗!】
【我再说一遍,怎么可以露着胳膊?】
【我靠,这届新人有点牛啊!】
弹幕里挤满了各种截然不同的反应。面对突然出现的柔弱小女孩,观众们可以条件反射地集体唱衰,就像什么设定在集体文明中的烙印一样,所有人下意识地就能给出程序中设定好的反应。但是突然出现一位强大的女性之后,就好像来到了集体反应的程序盲区,既定的程序并没有覆盖到这里。于是茫然的慌乱之后,各色各样的反应都纷纷涌现出来。
男性旅客绷紧背部,紧张地开口:“我是坐火车去城里的,这是我媳妇。”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救命稻草,男人看向了身旁一直眯着眼睛的女人。
顺着男人的目光看过去,柳衔风静静打量着存在感一直很低的女乘客。她一直合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柳衔风甚至都没有办法分清她是不是清醒的。女人脸色苍白,身穿宽松的淡黄色裙子,双手交叠放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上。
她是个孕妇。
男人看向女人之后,就像突然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吼吼地拽过女人放在腹部上的一只胳膊,挡在了杠铃和自己中间。
柳衔风把杠铃收回了自己身后,紧紧盯着男旅客的目光却没有丝毫放松。
但男乘客似乎被柳衔风收回杠铃的动作大大鼓励到,将自己的一只胳膊从颈后强硬地插进女乘客的身后,形成了一个虚虚搂住的动作:“我媳妇,怀孕了。家里吵着嚷着非要去大城市做检查。没办法,女的就是事儿多。”
说着男乘客叹了口气,又注意到面前威胁自己的人的性别,连忙讨好地补充两句:“不像你,和我们大老爷们一样干脆利索,动作潇洒。”
“砰——”
柳衔风的杠铃砸在男乘客面前的地上,压住了他的鞋子,却并没有伤及脚趾。
男乘客应该要感谢初来乍到,柳衔风尚且没有摸清这一站地狱游戏的规则,不想贸然动手。
“闭嘴。”柳衔风冷冷地扫了一眼,男乘客连忙紧紧抿住嘴,生怕自己不知道再说什么刺激到面前喜怒无常的疯子。
柳衔风转向孕妇:“你好?”
孕妇的嘴唇几乎都失去了血色,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昭示着她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面对柳衔风的打招呼,孕妇毫无反应,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男乘客本来又想把孕妇强行晃醒,生怕孕妇的不回应再次惹恼了疯子,最后再牵连到自己。但是他的手刚刚一动,柳衔风刀子一样的眼神就制止了她的动作。
——
在柳衔风制止男乘客的时动作的同时,汪远疆也在制止史翔莫名其妙的找死行为。
汪远疆和邱成皓两个成年男性一起行动,是三组动作中最快完成任务的。等他们带着回过头去,就看见了史翔像壁虎一样紧紧地扒在窗户玻璃上。
但是史翔对汪远疆的呼唤置若罔闻,忘情地,陶醉地用身体摩挲着车窗玻璃。
汪远疆看见史翔的反应,目光沉了沉,小心翼翼地来到史翔背后,猛地伸手拽住史翔的肩膀。
汪远疆用力往后拉的时候,感觉自己手下仿佛不是一个活人的肩膀,而是一只吸盘,紧紧地扒在车窗玻璃上。即使是汪远疆,把史翔从玻璃上拽下来,也花了好一番功夫。
拽下来的一瞬间,史翔顺着惯性仰面摔在了座位上。汪远疆也不得不在一瞬间侧过身子,用手抵住走廊另一侧的座位靠背,才能堪堪稳住身形。因此,他也没有注意到史翔和玻璃分开的刹那。
只有邱成皓瞬间惨白了脸色。他在现实世界中,见过酒店大堂里趴在巨大鱼缸玻璃上的清道夫,从脸到整个腹部是一整个平面。
而在此刻,他看见,史翔脸上的五官好像退化成了清道夫的模样,完全被挤压成了一个平面。就像被擀面杖擀过的面团,眼睛、鼻子、嘴巴都被压成面团上还没有完全平整下来的缝隙。甚至史翔鼻子上的金属鼻环,都完完全全被擀进肉里,只隐隐约约露出一点金属光泽。
可是当他在眨眼的时候,史翔的脸又恢复了原样。
汪远疆站直了身体,关心地看着史翔:“你刚刚怎么了?那么用力地趴在玻璃上。”
史翔又恢复了一脸不可一世的模样,下嘴唇歪着,眼睛斜着:“我凭什么告诉你?”
汪远疆神色一僵,但是很快又回复自然:“小伙子,这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啊。你是看见窗外有什么情况吗?”
就在史翔和汪远疆僵持不下的时候,秦思贤带着束云也完成了对车厢后段的探索,向车厢中间汇合。
然后,他们就不约而同地被抡起杠铃的柳衔风吸引住了视线。
“哇!姐姐好帅!”谭晓风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么好的东西,哪来的?”史翔眼珠子都快看掉下来了。
柳衔风一个人面对两位乘客,搜集信息后,和众人汇合。
史翔立刻从座位上走了出来,但是汪远疆隔在了自己和柳衔风中间。
另一个方向,秦思贤带着小女孩走来:“衔风,你没事吧。”
柳衔风点了点头。
“我们坐在一起沟通交流一下信息吧。”汪远疆看向众人。
秦思贤带着小云就着附近的座位靠墙坐下,三人的连排座位还空下一个,柳衔风很自然的坐下。
在他们对面,依次落座邱成皓、汪远疆和被挤在最后的黄毛史翔。
“我们在车厢最前端发现车厢之间的连接处被封死。不仅无法抵达前面一节车厢,甚至上下客的门都够不到。”汪远疆皱着眉头。
“车厢的后端连接处也是一样。”秦思贤靠窗的手肘打在窗框处,用手指揉着太阳穴,“按照常理,广播里说到的车轮应该在车厢外部的下方吧。如果我们根本出不去这节车厢,我们怎么去查看车轮呢?”
“还,还有……”束云本来端端正正交叠搭在桌面上的胳膊突然举起来了一只,秦思贤闻言立刻测过脑袋,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小女孩。
束云和秦思贤对视后,说话也利索了起来:“我们在车厢最后边的墙上发现了一个钟表,上面的时间是晚上八点。”
她侧过身去,指着后方的墙壁。众人随着小云的视线望去,那是一个花纹复古的金属钟表,面盘不大,但是非常精致。上面秒针还在转动,现在指向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一刻。
“你呢?”汪远疆和史翔的声音同时响起,前者对着史翔出声,后者对着柳衔风说话。
“快说说,你和那两个旅客发生了什么?”史翔急躁地大声询问,而不远处的旅客也毫无反应,简直就像听不见声音的聋子,或者说是处于……待机状态。
“还有,你那个武器!从哪里来的?”
一股脑把所有的疑惑说完了,史翔仿佛才接收到汪远疆的声音,他高高扬起下巴,往后倒在靠背上:“如果你把这东西送给我,我就考虑告诉你们我刚刚的大——发——现。”
说完,他把一只脚踝翘在另一条大腿上,得意洋洋地把所有人扫视一边,似乎在确认自己带来的影响,视线在柳衔风和汪远疆身上停留得尤其久:
“我可告诉你们,我已经发现了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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