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雪光与烈焰

她是所有伤心的女孩。你会再度遇见她。另一个她。——《雨》

玦27岁时,家族开始为她挑选合适的联婚对象,家族询问玦有什么具体要求。玦想起了那个她在北疆遇到的女孩子,于是她对家族说,像是雪国精灵一样的女孩子吧。

12岁那年,玦跟随母亲漪去了北疆,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军事技术交流会。在交流会开始前,玦去了莫斯科的滑冰场。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有着鸢尾花般的紫色眼睛,银色长发像是月光般匹练,在冰面上肆意滑行,舒展肢体,像是一只飞鸟。玦慢悠悠地在滑冰场上滑行,欣赏女孩优雅灵动的舞姿,心想不愧是斯拉夫民族的女儿,6岁的小女孩滑起冰来也像是一场艺术表演。

让玦意外的是,那个女孩发现了自己在观察她后,居然直接停在自己面前,仰头对她说,姐姐也想和澈一起跳舞吗?玦摸了摸澈的银发,柔声说道,姐姐不会跳小精灵的舞蹈。而澈笑了,孩子甜美的声音像是银铃一般。她拉过玦的手说,只要跟着心起舞就好了,舞蹈是不需要学的。

玦陪着澈玩了一下午的滑冰,在暮色降临时,玦抱着玩累的澈,将她送到了来接她的管家手上。在分别时,澈恋恋不舍地问道,姐姐可以来我家玩吗?爸爸妈妈会欢迎姐姐的。而玦亲了亲澈的额头说,姐姐也要回家了,下次好吗?她将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了管家,和澈约定有时间再见。

在军事技术交流会上,玦没想到自己会再次遇到澈。澈站在自助茶点的桌子旁向玦挥手,笑着对玦说,姐姐,北疆的拿破仑蛋糕很好吃哦,要不要试试。澈穿着红色的萨拉范,戴着一顶镶着紫水晶的银色王冠,像是一位年幼的王储。玦走到澈的身边,帮澈倒了一杯热蜜水,问道,小公主的父母也在军方工作吗?澈捧起杯子喝了一口说道,妈妈会造飞机,爸爸开了一家航天公司,姐姐是中州军方的人吧。澈指着玦腰间的纹有“裂雷纹”族徽的短匕说道。

是的,玦有些惊讶澈这么就能认出她的身份,仔细观察了一下澈的相貌,发现澈的五官虽然偏向斯拉夫的深邃,但是眉眼中蕴含着中州的灵秀。她用中州语问道,澈去过中州吗?中州有很多值得旅游的地方呢。而澈笑了,用中州语回复道,中州太美了,爸爸在中州对妈妈一见钟情,就追着妈妈来北疆了。玦哭笑不得地摸了摸澈的头,说道,那澈就是爸爸妈妈的小公主了。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玦一有时间就陪着澈在莫斯科玩。她们一起去了红场,拜访了列宁墓,又参观了克里姆林宫和教堂广场边上的东正教建筑群,还有军械库博物馆、钻石基金展览馆。澈像个小大人一样,用俄语向玦介绍了东正教的历史和博物馆中每一件艺术品的来历。在和澈的交流中,玦发现澈在历史、文化和艺术的知识量惊人。在参观圣瓦西里大教堂时,澈甚至能说出9 座彩色洋葱顶教堂外观造型、色彩搭配的象征意义和文化寓意,以及圣瓦西里大教堂的历史渊源。在参观塔楼内部时,澈向玦讲解了精美壁画描绘的圣经故事。

后来她们一起去了被誉为地下艺术宫殿的莫斯科地铁站,澈和玦一边乘地铁前往其他景点——特列季亚科夫画廊、救世主基督大教堂,一边谈论共青团站的巴洛克风格金色马赛克壁画、马雅可夫斯基站的苏联现代主义金属镶嵌画穹顶。她们前往莫斯科郊外,参观新圣女修道院,在新圣女公墓园区,她们交流起果戈里、契诃夫等名人的文学著作。

离别前的最后一天,玦和澈一起去了莫斯科大学,又登上列宁山的观景台,俯瞰莫斯科河与莫斯科市区的壮丽景象。在夕阳中,玦的红棕色长发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她金蓝色的眼睛却像海洋一般深邃平静。澈望着玦沉静的侧脸问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澈的声音清脆灵动,但是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有时候玦产生一种错觉,澈像是拥有两个不同灵魂的女孩,时而欢快甜美像是天使,时而忧郁沉静像是看尽人世苦难的圣子。她单膝下跪,平视澈的紫瞳,柔声对澈说,会的,小公主需要的话,她的骑士就会从远方赶来。

在后来的几年里,玦时不时能收到来自莫斯科的礼物和信件,她一有空就去中州旅游,为澈寄去旅游当地的特产和美景照片。在之后,玦从军校毕业,正式参军时,却收到了澈的来信,澈在信中道歉,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自己没有办法和玦保持联系了。玦觉得有些遗憾,但还是写信安慰澈,等她母亲的病好之后,她们再联络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都可以来找她。玦将自己的个人信物蓝宝石戒指随信寄给了澈,告诉澈拿着这枚戒指来中州她的家族,家族会帮助澈。

可惜的是,直到今天,玦都没有再收到澈的来信。或许澈已经把她给忘了,小女孩的梦总有结束的一天。

家族在一个月后将相亲对象的资料发给了玦,玦逐一翻阅了所有相亲对象的资料。当她看到镜家族推荐的人选,玦笑了,点了点照片上银色紫瞳的年轻女子,轻声说道,又见到你了,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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