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宁七年春,天正惊蛰。白虎随形黑鸦在侧,暗月下逆旅者,北斗星知道前路曲折,万人阵前一杯说奈何。长夜将尽,黎明似铁,来也凛冽去也孤绝,动如参商不须别。长安钟清正,空响长街。苍龙负图山千叠,九十九曲水不歇。正是朝阳万里,点燃城阙,远大这时节。
莲的最终报告一交上去,政府负责梦死案的官员徵就立即详细地阅读了莲的报告。毫无用处,充满天真的幻想,就像一团好看又没用的废纸,徵在读完莲报告后这样评价。“沉眠”系列的药剂是经过国家检测,长期临床测试后才发布,焰7岁以来陆续推出改良,如果药剂有问题,不会现在才大规模爆发,而且每批药剂本身都要进行抽样检测,使用对象都会被追踪回访,为的就是防止有不曾探明的副作用。“灰烬”香水更是如此,成分只是植物萃取精华而已,至于民众宣称的香水有魔力,只是他们的心理安慰罢了。香水可能有安神助眠的功效,但那微乎其微。
至于莲认为焰是梦死案的幕后主使,原因是焰有能力调制控梦药剂,认为焰的话就是犯罪预告,那更是荒谬得可笑。焰有能力不能代表她就会这么做,她长期以来都致力于发明救人的药剂,民众们甚至称她为“地狱天使”。徵曾经因为政府事务和焰打过交道,她曾盛赞焰悬壶济世的医者仁心,而焰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只是致力于探索真相,从没想过民众会如此厚爱她。徵在名利场上和那些上流人士周旋多年,眼光毒辣,她能看出焰的话绝对出于真心,而不是虚伪的谦辞。就算焰真的是两面派,爱沽名钓誉,她也没有任何理由要用“沉眠”和“灰烬”来害人,她已经站在社会的最顶层了,普通人只能仰望她的背影,难道神会刻意用水淹没蝼蚁,还要遮掩真相?至于焰的话语根本不能当作证据来定罪,如果几句无心的话语就可以当作犯罪宣言,监狱早就被无辜者的冤魂挤爆了。
在徵思考到底怎么处理莲的这份报告时,她接到了镜的电话。镜首先问候了一下梦死案的进程,然后不急不缓地说道,我知道您很苦恼梦死案的真凶到底是谁,但是对于民众来说,政府的有力回应才是关键,比起真相,民众更想要的是政府能为他们平息恐慌,守护他们的安稳生活。民众是愿意相信政府的,只是一直找不到真凶,才会不知所措地把矛头指向政府。您觉得如何呢?说罢,镜话锋一转,又谈起如何继续推进家族和政府更好地在梦死案发生时期深入开展合作。
徵在结束和镜的通话后,望着莲的报告陷入沉思,政府是绝对不可能发布这样的公告的,民众只会认为政府是在诬陷好人,推卸责任,反而激起更大的民怨。突然,她回想起镜对梦死案的分析,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既然民众需要一个“真凶”来宣泄恐惧和愤怒,那么政府为什么不利用这一点,给他们一个“真相”呢?正好政府也可以借此机会清扫那些企图分裂社会和动摇政府的顽固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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