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一萌女士。"金云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让一个人蒙冤数日,滋味如何?"
一萌突然转身指向身旁的王艳:"菁菁,这场闹剧是我安排的。她是我的好朋友王艳,是我请她帮忙演这出戏。"
"一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菁菁声音发颤。
"因为你是我的挚友。"一萌直视着菁菁的眼睛,指尖却不由自主地轻颤,"金云不过是个滥情之人,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跳进火坑。"说罢,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金云。
室内空气骤然凝固。金云忽然低笑一声:"我承受了数日冤屈,正准备讨个说法时,却发现始作俑者竟是你最好的闺蜜。"他眼神骤然锋利,"我理解你的好意,但你凭什么断定我对菁菁只是逢场作戏?就因为生活在不同的圈子?"
"第一次听说你的故事时,"一萌的声音陡然提高,"你的成就、事业、处世之道,都是我们仰望的存在。我们只能从别人口中拼凑你的模样——事业有成、魅力非凡的完美形象。"她苦笑一声,"所以才替菁菁做了选择。"
"你所谓的'救赎',"金云捏紧拳头,指节发白,"就是因流言蜚语而主观臆断,不过是用最残忍的方式,摧毁一段可能真挚的感情。"
"敢不敢用行动证明?"一萌突然挑眉,"菁菁下个月要去英国进修。你若真有心,就放下一切陪她去。做不到的话..."
"我该怎么做才能证明?"
"很简单。"一萌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放下这里的一切,陪她去英国。做到了,我就为今天的荒唐道歉。"
金云转向菁菁,后者正低头绞着指尖。玻璃幕墙将两人的身影割裂成虚幻的剪影。
"这件事是我误会你了。"菁菁突然抬头,眼中噙着未落的泪,"我要去英国很久...不想耽误你。"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是个好人,我也相信我们相识之后彼此的感情,我们...缘分浅了。"她拉着僵立在一旁的一萌,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金云的喉咙像塞满冰渣。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在阳光下微微发颤,他忽然明白——她转身时咬破了嘴唇。
玻璃门关上的瞬间,一滴泪水在阳光下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金云的掌心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此刻却像握着一捧流沙,无论怎样紧握,都无法阻止那些晶莹的颗粒从指缝间簌簌坠落。
金云回到空荡荡的公寓,指尖机械地划过手机屏幕,拨通了一萌的号码。
"菁菁为什么突然决定出国?"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她...喜欢你。"一萌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但那件事之后,她心灰意冷。她很久没对谁动过心了,可你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
"我知道了。"金云喉结滚动,"谢谢。"
挂断电话的瞬间,掌心传来的手机震动几乎要捏碎金属外壳。他踉跄着走到阳台,倚着栏杆,从晨光微熹到暮色四合,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灰蒙蒙的天光映在玻璃上,连城市的喧嚣都显得遥远而模糊。
可理智终究敌不过心口的疼痛。他颤抖着再次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机械的电子音在耳畔重复,金云怔怔地望向远处模糊的天际线,仿佛那里能映出她的影子。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刺痛般回神,又一次拨通了一萌的电话。
"菁菁现在怎么样?"
"她跟朋友们说最近要专心学习,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在耳边回荡,金云闭上眼,终于明白——再这样等下去,只会永远失去她。天色微明时,他必须去见她,当面把所有未说的话,尽数说出口。
漫长的夜像一条沉甸甸的锁链,将金云囚禁在无边的黑暗里。凌乱的发丝被晨风轻轻掀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终于在破晓时分绽放出一丝神采。他几乎是扑到浴室洗漱完毕,胡乱套上衣服就冲出了门,驾车直奔菁菁住的那栋公寓。
停在楼下仰头望去,二楼那扇窗户的窗帘紧闭得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金云站在梧桐树下,固执地望着那个方向,仿佛下一秒就能看见她的身影。恍惚间,他似乎看见窗帘被轻轻拉开,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孩正对着他拼命挥手——金云立刻忘情地挥动双臂,直到手臂酸麻才惊觉那不过是晨光在窗帘上投下的幻影。
不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他大步走向公寓大门,手指悬在门铃上方时又改为扣响门环。
"咚咚咚"
门开了,一位穿着素雅套装的中年女士站在玄关处。她端庄的举止让金云瞬间明白这应该就是菁菁的母亲。
"阿姨好。"金云声音有些发紧。
"你是金云吧。"女士微微颔首,"我和你姑姑有些交情。"
"是的阿姨。"金云喉结滚动,"我..."
"孩子,阿姨知道你很优秀。"女士的表情温和却坚定,"原本也确实想给你们年轻人一个机会。但这几天菁菁经常都哭得像个孩子..."她叹了口气,"你各方面都很好,但妈妈只希望我的女儿能快乐。所以,"她后退半步,"请你回去吧。这几天我们就要送她出国了,希望你不要再联系她。"不等金云回应,大门已经轻轻合上。
清脆的关门声在楼道里回荡,金云站在原地,掌心还残留着门把手的凉意。朝阳正好穿过楼道的窗户斜斜地照下来,在他脚边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就像他们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
金云迈着沉重如灌铅的步伐,缓缓拉开驾驶座的门。这个从小就倔强得不会流泪的男人,此刻却望着挡风玻璃上摇曳的树影,眼睛竟然开始些许的模糊。他像被抽走所有力气般瘫进座椅,后脑重重靠上头枕的瞬间,每一次呼吸都像有人拿着细针,一下下扎在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菁菁的气息,此刻却只剩下一抽一抽的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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