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千道万，猜测却也只能只是猜测，因为都已经没办法去证实。反正，这珑玲秘境，不简单。
一夜过去，第二日天亮后，四个少年向龙行衍和白凛再次道谢后道别。有了前一晚的经历，之后的历练想必他们将更加万分持重。
目送少年们走远，龙行衍传音入密给太叔晴。大致交代了下昨夜发生的事情，让他也多防备着些。
然后，回头再看，崇阿门门主，置山真人石陵，之所以会来此，会一路下来，都好像有目的似的……
“我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龙行衍对白凛说：“直方真人，齐休光。”
白凛疑惑。
“感觉，石陵应该也是知道些什么的，关于珑玲秘境。”
有些道理。
白凛点头：“但出身，截然不同。石陵出自太微宗，他和崇阿门上任门主，杏川真人李商，是同门师兄。”顿了顿，白凛继续：“而，他们师尊，乃是道明君，赵泓。”
“死日之弥中，为修补两界裂隙，身先士卒的那位大能？”
“嗯。”
“那还真是两个极端。”
白凛再次点头。
“那结局也还真是让人唏嘘。”想到太叔晴说的上辈子，龙行衍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然后龙行衍抱起双臂，沉思：“不过不论其它，先辈都曾赫赫有名，看来石陵是真的，知道些什么的。”
虽说龙行衍和白凛此行不为探索，这段时间，也偶尔会打打妖兽，收集一下灵材。而被他们跟着的石陵，白日前行，晚间打坐修炼。对其它，视若无睹。
他到底要去哪儿？要做什么呢？
龙行衍更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于是更是紧跟着石陵不放。就这样将珑玲秘境犹如摹肖般的高山，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大约得过了半月，龙行衍发现石陵停下来了。
接着他进了一个山洞。
洞外布了迷阵和幻阵，得益秘境中充盈的灵气，无需灵石也能一直运转。而阵法的等级，竟然都高达九级。
环境变为封闭式，龙行衍让白凛嗑了颗闭息丹，自己收敛了气息，继续跟了上去。
山洞应该是往下延伸的，通路顺畅。通过方才洞口的情况也该看出来了，因此自然腐蚀之中，人为开拓的痕迹十分明显。不仅如此，有散发着幽微光芒的萤火石，嵌在每隔一段距离的石壁上，照亮着前路。
一直到行进到最后，出现在龙行衍和白凛眼前的，也是一个集天然和人力造就的，非常之非常开阔的空间。
一个庞大的法阵，几乎布满空间的地面。
龙行衍和白凛停在法阵边缘，看着石陵还在前行，应是奔着法阵的阵眼。此处空间也有萤火石随意镶嵌，不能说照的通明，但只是肉眼看，还是能遥遥让龙行衍和白凛看到，阵眼上放着的，是一个两拳大小，很是陈旧的圆肚罐子。
龙行衍眯起眼睛，白凛同时传音给他：有些年月了。
不光眼下，从进山洞开始，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尽显着沧桑。
龙行衍：何止。我在刚刚的通道上，有看到几棵千年份的流阴草。
白凛皱眉。
这时石陵走到了阵眼，端正的对着罐子行了一礼：“师尊。”
龙行衍和白凛一怔，互相对视了一眼。
石陵：“本该是我与师弟一道回来的，但，师弟生了退意，我多番劝阻，无果，只得替您清理门户。万幸，您所谋之事未泄露分毫。并且，死灵之谜已解。待时机成熟，徒儿即刻，助您重回巅峰。”
看着石陵盘膝坐下去，看样子，是准备就呆在这里了，龙行衍和白凛再次对视，而后默契的一点头。
先出去。
于是师徒两人离开地底，离开山洞。接下去，龙行衍找到地表上的，正对底下那个庞**阵阵眼的位置。
正是白天，相对空旷的一片空地上，几个小辈正在跟一只妖兽搏斗。
龙行衍和白凛没有靠近，远远的就停下了。
接着，龙行衍寻了块较平坦的地方，从乾坤镯里拿出两个蒲团，和白凛分别坐下。
接着白凛开口，向龙行衍问：“刚才之事，你怎么看？”
龙行衍先没答话，先传信给不知在哪里的太叔晴，让他也赶过来。然后：“还能怎么看，师尊你也看出来了吧。”
白凛默了默，点头：“道明君英勇、慈爱，一直被后世，歌功颂德。”白凛又摇头，微叹。
“这个我不做评价。”龙行衍说：“结合刚刚石陵的话，一，之前的崇阿门灭门事件，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了。二，死灵之谜。我合理推测，那位英勇慈爱的道明君，也曾想要借助死灵修炼。三，时机。”龙行衍也叹了声：“有关上辈子，在珑玲秘境里无故消失的那数十妖修，我已经大概能猜到，该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席话说完，白凛看着龙行衍：“下面，那个法阵？”
“嗯。”龙行衍应声：“所以掀开谜底的，其实应该还有珑玲秘境本身。我虽然不知道那个法阵的功能，但，攫取秘境灵气，确实是能行得通的。毕竟秘境，可以说就是灵气的具现。且是高纯度的。”
十分有道理。白凛边听边再次点头：“可是，为何单单，只是妖修？”
“那可能问题就出在道明君身上了。”龙行衍皱眉：“那个法阵阵眼上的罐子，里面也很可能就是道明君的部分身体，组织。”
白凛同样皱眉：“他的神魂，按说，是没有消失的。那么，真的能够？”
“能够什么？”太叔晴这时匆匆找过来。
龙行衍顺势看向他：“你知道道明君吗？”
太叔晴停下，眨了眨眼：“道明君？道明君赵泓？为修补两界裂隙，首先做出表率的那位大能？”
“对。他是人族？”
“不是啊。”太叔晴一下子脱口而出。
于是龙行衍和白凛对视。
破案了。
“怎么？”太叔晴又眨了眨眼。
龙行衍第三次的叹了口气：“石陵正在筹谋□□明君，也就是他的师尊。或者说，这只是道明君计划的一部分。我告诉你了吧，珑玲秘境白日和黑夜的差异。因为道明君绝对曾攫取秘境的灵气修炼，从而导致了上一个秘境的坍塌。甚至，上一个的上一个秘境，也极有可能同样是因为道明君。”
话有点长，信息量也有点大，太叔晴边仔细品，边一样从乾坤镯里拿了个蒲团，坐下。随后：“能办到的事情……怎么办到的？”
龙行衍抬了抬下巴，示意此方后土：“这底下，有个法阵，覆盖可达千里。”
“嘶！”太叔晴顿时抽气：“我该说，不愧是大能吗。”
白凛微摇了下头：“德不称位。”
“修仙界什么人没有啊。”太叔晴说：“那这位道明君，大概，也和我，烛明师尊，是一样的吧。”
都因为聆听到了天意。
太叔晴也摇头：“但是，秘境的消亡，不就是消亡吗？那这？”
龙行衍早也想到过这个问题，只是：“我也不明白。不过，秘境与亘古大陆相生了千万年。到现在，不是也没有人说的准，它到底因何而生，因何而在，因何而亡吗。”
很事实了。
太叔晴不断点头：“是了，不错。那么，眼下，师尊你预备怎么办？”
问出关键，龙行衍却沉默了下去。
看着他，白凛知他所想：“你也，没有把握吧？”
“嗯。”龙行衍承认：“我不知道这个法阵的功能，不知道它触发的机制，更不要说，要注意些什么。完全就是一无所知。”龙行衍顿了一下：“要想探查，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个，我依然没有把握。”
“话说石陵呢？”太叔晴想起来。
“下面呢。”龙行衍说：“所以一是得瞒的过他，二，还是法阵本身。道明君有可能会没有防备，没有设置陷阱吗。”
归根结底不确定性极大。石陵是好对付的，然万一即便没有他，法阵也还是能启动呢。到时只能是重蹈覆辙上辈子。
更甚是万一，直接造成秘境坍塌了呢。
这个不说从上辈子重生回来的龙行衍，对上辈子目知眼见的太叔晴也是不知其详。以往，倒是有修仙者在秘境即将关闭时，尚未撤出的例子。会被秘境强制送出。
坍塌呢？同样会，还是，共同消亡……
于是龙行衍决定在此坐等。白凛和太叔晴自然随同。于是三人在附近，直接开辟出了一个山洞，作为晚上落脚的避处。同时，龙行衍打算就探索一下珑玲秘境的夜。
当然他也没打算深入。不过即使如此，区别还是显而易见。地貌大约是没什么变化，但就连山洞周围普通的树，龙行衍发现，白日里的和夜间里的，好像都不是同一种。
还有山洞外在白天光秃秃的山石，到了晚上，满满都是前面说到的一种灵植，夜光流离花。
白凛瞧了一眼，没敢动。他说：“看着，是生长的都极好。可就是太好了。”
而且不仅夜光流离花，还有其它灵植也是，都是，好到诡异。
愈发让珑玲秘境的黑夜恢恑憰怪。
亦更加显得等待的时间分外漫长。地底下，呆在那个庞**阵阵眼上的石陵，倒是淡定。还能入定修炼，并且这一入定，就是半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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